酒糟坊,吉顺酒家。
不到三十人,闹哄哄的坐了四桌,为首的正是贾瑞、倪二、甄绪等人。
“彪哥威武!”
“是啊!彪哥身手何其了得!”
“这下这群山东侉子终于怕了!”
“我共同敬彪哥一杯酒!”
“呵呵,都是兄弟们这两个月勤学苦练才有今日之胜,诸位也都辛苦了,来干杯!”贾瑞也有些飘了。
“今日击败了山东帮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从明日起,我们要将地盘都收回来,并且接管山东帮的地盘,日后,整个神京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
众人欣然叫好。
“咱们今日既然要共同讨生活,总要有个帮会名字才方便,不知诸位有何高见?”贾瑞说道。
“既然咱们都是神京人,又在这里讨生活,干脆就叫神京帮!”有人提议道。
贾瑞听了笑道:“神京帮,有点土啊,念得快些跟神经病差不多,不妥不妥。”
虽然不知神经病是一种什么病,众人也不好问,又有人提议道:“彪哥传授了我们这套砖法,今日一战全靠板砖,不如我们就叫板砖会?”
“太上不得台面了!可不能!”还没等贾瑞说话,已经有人开口反对了。
“既然彪哥是咱们老大,不如就叫彪帮?”
“绕口了一些,也不够大气。”
“那……将彪字拆开,虎三帮如何?”
“依我说,不如叫三虎帮,倒是上口又霸气!”倪二摇晃着脑袋说道。
众人都跟着喊好。
贾瑞本来想起个什么洪兴、青帮之类的名字呢,看众人都对三虎帮情有独钟也笑道:“成,那就三虎帮吧。弟兄们,今日一仗打得漂亮,可咱们不能得意忘形,功夫可不干荒废了!”
“我们省得!”众人答道。
“接下来还得定个帮规出来,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别看咱们是混混,若想做大也要有规矩才行,不能乱来。”
“我们都听彪哥的!”
“对,有什么规矩彪哥就只管说出来,我们一定照做!”
“好,既然大伙都答应了,我就先暂时立个规矩:不准欺师灭祖;不准泄露帮务;不准兄弟相残;不准私下抢劫;不准引进匪类;不准调戏良家妇女;不准扒灰倒笼;不准私吞财货;不准违抗调遣……”
这些规矩是贾瑞一早就相好的。
甄绪等人听了贾瑞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不许哪个能记得住?不由得大眼瞪小眼。
“彪哥,记不住啊!”
“记不住没事儿,回头我写下来,抄几份,你们多看几天就记得了。”
“报告彪哥,我不识字!”葛虎举起大手吼道。
“你特么……”贾瑞跳起来扇了葛虎一脑瓢:“不识字给我学!从帮规开始学!学不会统统给我滚蛋!我们要做有文化的混混,懂么?”
混混们一脸苦相……
“还有件要紧事,这几天都好好接着在家里眯着,没事儿谁也不许出门!”
虽然两拨泼皮打架官府不爱管,可如今凤姐被骗一事搞得京营都惊动了,还是小心为妙。
众人本以为这次打败了山东帮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在街上好好威风威风了,哪知道贾瑞却发出这么一条规矩?
混混们的脸一个个跟苦瓜似的……
入夜,宁国府内宅。
正是夏末,京师的夜晚却依旧炎热。
可卿倚在窗前单手杵着香腮望向外头的黑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卿卿,干嘛呢?可是在想我?”贾瑞的脸冷不防从窗根冒了出来。
宁国府的院墙虽高,可难不倒会凭空变板砖的贾瑞。
召唤出一堆板砖然后翻墙而入简直不要太简单。
“啊!”秦可卿唬了一跳惊呼出来。
“嘘!”贾瑞忙做个禁声的手势。
可卿忙也捂住嘴小声说道:“瑞大叔,怎么是你?”
“刚回神京,放心不下你,白日人多眼杂,倒是晚上摸黑进来看看的方便。可是唬了你一跳?”贾瑞笑道。
“那可不是,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魂儿都要被你吓掉了。”
正说着,外屋里瑞珠听到可卿的呼声推门进来了:“奶奶,是怎么了……啊!”
“嘘!”可卿和贾瑞异口同声的说道。
瑞珠这才闭了嘴。
“快别在窗外头站着了,当心一会儿让查夜的婆子撞上,快进来。”可卿说道。
“啊?”贾瑞倒是愣住了:“你屋里,没别人?”
“今夜宝珠值夜,就我们两个。”可卿答道。
贾瑞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待遇,他本想跳进来能看一眼可卿说上两句话,知道她还好就好了,没想到贾蓉居然不在!
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嘿嘿嘿……
“还愣着干嘛?瑞珠,快去给瑞大爷开门……”
可卿倒是有些急了,她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贾瑞呢。
“嘿嘿,不用开门,从这进去是一样的。”贾瑞故意要耍帅,单手撑着窗框,脚上一用力就要翩翩然跳进来。
哪知得意忘形没算好屋里屋外的地面高度不同,双脚一落地不由身子往前一倾,啪叽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哎呀!”可卿唬了一跳,忙去扶贾瑞:
“好好的有门不走,非要跳窗户,可摔坏了没?”
贾瑞忙爬起来老脸一红:
“许久不跳,手脚不太利索,我草率了。没事儿没事儿,并没有摔到哪。”
可卿犹不放心,将烛台举了仔细看了一遍贾瑞头脸才放心。
已是夏秋交替时节,又要入睡了,可卿并未着脂粉首饰,只将一头云鬓随意松散的绾成个髻,一张俏脸在烛光映衬下愈发显得妩媚,不经意间亵衣衣襟敞开,漏出抹胸上头一片嫩白。
贾瑞强忍着不让目光往那里看,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可卿也发现了贾瑞的目光,俏脸一红,忙用手掩住了衣襟,又将烛台放下关了窗户,示意瑞珠往外屋去看着,一面将贾瑞引到床边:
“别在窗子边坐着,点着蜡烛外头容易看到人影。”
“倒是你心细。”贾瑞跟着可卿来到床边做了说道:“这些日子来可好?”
“都好呢,谢谢叔叔挂记。”可卿皱了下眉头才又说道:
“叔叔这两个月是去哪里了?
问谁都说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听蓉哥儿和贾蔷两个在嘀咕说是找到你了定是要你好看呢!
你可是……那人的腿果真是叔叔打断的?”
贾瑞一脸痴呆相:“啊?啥啊?谁的腿断了?为啥要我好看?”
“你……”可卿一双眸子看着贾瑞的脸,似乎想从上头找出一些说谎的蛛丝马迹,然而只看到一张笑得坏坏的脸。
“还说不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敢去招惹他呢!”
可卿说着又站起身来开始翻箱倒柜的规整东西。
“卿卿?你到底是怎么了?”贾瑞有点蒙圈。
“喏,这个拿着。”可卿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精致木匣,沉甸甸的递给贾瑞。
“这是什么?干嘛给我?”贾瑞问道。
可卿并不答话,而是又拿起一块包袱皮,胡乱将梳妆台上的几件白日里戴的金银首饰抓了放在上头包成一包一股脑塞进贾瑞手里。
“干嘛?你是缺银子使想让我帮你当了去?可卿,若是缺银子你就跟我说,何苦要当自己的头面首饰?”
可卿仍不答话,想了想又抬手将脖子上带着的一条赤金细链子解下来,上头吊着一个小巧的羊脂白玉长命锁,锁上似乎还有字迹。
不待贾瑞细看,可卿却往外推他:“叔叔拿着这些东西,有多远就逃得多远吧,再别回来了。
这玉锁是我生母留给我的,如今咱们再不能见了,你便拿去吧。
其他的东西当了换银子某个生计,这玉锁好歹留着也是个念想……”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题外话】:要推可卿了,你们的掌声在哪里?欢呼在哪里?银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