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干什么!竟然还有脸来?”封老爷子板着脸,“来之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不见!”
封老爷子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你跟他们说,叫他们从哪儿来就打哪儿回去!别来碍眼。”
“可是老爷,”管家小声道,“一家人都来了,况且我听到的消息是…………”
管家又低声在封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封老爷子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但他的语气依旧冷硬:“就先让他们在外头给我等着,这件事情必须要经过烨霆和微微的同意才行。”
被点了名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什么都不知情、即便是不知道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封烨霆还是给了顾微微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主动问封老爷子:“爷爷,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是跟我和微微有关的吗?”
“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封老爷子想想就来气,“全都是你那个表弟,傅宴宁。说是知道你在我这里,就过来负荆请罪来了。”
封烨霆微微皱起了眉头:“您还是知道那件事了?”
“不然呢?”封老爷子暼了封烨霆一眼,“要不是你姑姑主动向我坦白了这件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这个宴宁实在是太过分了,上次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给糊弄了过去,他压根就不是真心实意道歉。想出来的法子也一个比一个毒,他这是要你生不如死啊!”
“确实很过分,”封烨霆皱眉,“但他毕竟是傅家的嫡子,又是姑姑最疼爱的孩子,姑父也已经去公司跟我谈过了,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大事化小。”
“他跟你谈了什么?”封老爷子皱眉,“他虽然算是你半个长辈,但在生意场上,封家是封家、傅家是傅家,我们封家断然没有吃亏的道理。”
封烨霆轻点了下头:“爷爷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利益场上六亲不认,这是封烨霆从小就被封老爷子灌输的思想,“他跟你聊的什么,金矿吗?”
“对。”封烨霆点头,“他们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行,”封老爷子对此还算满意,“那明天我去一趟公司,你把计划书拿给我看一下。”
“还是我送过来吧,”封烨霆说,“免得您奔波劳累。”
“我不累,隔三差五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封老爷子这样说着,就算是把第二天要去公司的事情定了下来。
随后他又吩咐管家:“现在可以让他们进来了。”
管家一走,封老爷子就把顾微微单独叫了过来。
他主要是想和顾微微商量一下对徐金凤的安排。
毕竟徐金凤不知道傅宴宁对封烨霆做过的那些事情,对封傅两家的渊源也不够了解,所以封老爷子才想把徐金凤另外安顿下来。
顾微微理解封老爷子的顾虑,就配合着带徐金凤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把人安顿好之后,顾微微就帮徐金凤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
“婆婆,要不你看会儿电视吧,要是没找到好看的节目你就玩手机,我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找你了。”
徐金凤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他们两家的事情,你也非要出面不可吗?”
“婆婆,”顾微微认真地说,“不论是封烨霆的病,还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其实都跟我是有关系的,既然今晚我在这里,当然还是出面一下比较好。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
“知道了。”顾微微正说着话,封烨霆就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
她看了眼消息,对徐金凤说:“婆婆,我现在必须得过去了。今天晚上风特别大,我给你把窗户关好。”
“你去吧,”外面的风呼呼作响,徐金凤自己走过去把窗都关了,“我自己来就行。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阵妖风,外面树都快给刮断了。”
顾微微随口解释:“台风在沿海城市登录了,a城每年这个季节都会受到台风的影响,今年可能会比较严重一点。”
徐金凤往门口送了送顾微微:“知道了,你去吧,早去早回!”
…………
a城虽然不是沿海城市,但在每年的风季,仍然会受到台风的影响。
今天晚上的风就比较大,顾微微一出去,头发就被大风吹得凌乱无比。
她走在中式建筑的抄手回廊上,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封烨霆。
回廊上挂着精致的琉璃灯笼,都是通了电的,它们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却在这个漆黑的夜晚里散发着橘黄色的暖光,照亮了顾微微脚下的路。
走廊的镜头是一个拱形的垂花门,这个时节玫瑰开得正盛,她从那道门经过的时候,鲜花正好垂在她的头顶。
可是封烨霆太过高大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比拱门还要高,为了避开头顶的鲜花,他不得不往旁边挪动了两步,靠在了一旁的花墙上。
他慵懒地将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却一错不错地一直盯着正在朝他走来的顾微微。
在浓重夜色和融融暖光的交映下,他显得格外的英俊,仿佛天上清冷的月,又好似深渊中琢磨不透的静潭。
唯有那双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像火光一样炙热。
看着这样的封烨霆,顾微微情不自禁笑了下。
她在很小的时候,也像其他小姑娘一样幻想过骑着白马的王子、踏着七彩祥云的如意郎君。
可她万万没想到,如今她的男人,却是个‘花花公子’,这个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把所有盛放的玫瑰都‘杀死’的男人,估计未来一百年里,她都不会忘了他了。
“等很久了吗?”顾微微终于来到了封烨霆身边。
“没有。”封烨霆直起身子,抬手替顾微微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又顺势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了一吻。
吻完他就想抽离,但是顾微微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直接就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颈,找到了他的唇.瓣,想尝尝看它们是否如同他头顶的玫瑰花瓣一样甜美。
“小样儿,亲了我还想走?我同意了吗!”一吻结束后,顾微微伸手捏了捏封烨霆的脸。
封烨霆喘着粗气,双眼几欲喷火:“小傻子,你真是个妖精。”
“哦?”顾微微轻笑,又伸手刮了刮封烨霆正上下滑动着的喉结,声音魅惑,“是什么样的妖精,一不小心就会把你阳气吸干的那种吗?”
“不!”封烨霆一把捉住了她那只乱动的细手,“刚才你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夜妖一样。”
她像一只夜妖一样,悄无声息地撕破了浓重的黑夜朝他走去。
不论是她那飞舞的长发,还是飘逸的裙摆,她朝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一下又一下,令他的心尖发痒、发烫!
她这样的妖精,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向他走来,就已经勾去了他的所有心神。
他忽然有些情难自控,他抱着她,飞快地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
他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将她按在了身后满面馨香的花墙里。
热烈而浓郁,甜美又强劲,两种气息的交融,妙不可言。
…………
两人并没有耽搁很多时间。
封烨霆替微微摘去了发间的花瓣,顺手又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块蓝色方巾,帮她把凌乱的长发给绑了起来。
顾微微却有些好奇:“你用的什么?你还随身带发带不成?”
“是方巾,干净的。”说话间,封烨霆将方巾打了个结,“好了,这下你就不用担心头发被风吹乱了。”
顾微微没想到他还能主动想到这一点,心中不禁一暖:“谢谢你了。”
“不用,叫声好老公来听听就行了。”
说起来顾微微倒是从来没叫过封烨霆老公,更别提‘好老公’这三个字了。
现在这家伙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还有点难办啊。
她笑了笑,一把勾住封烨霆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不行,我怕我喊了你,你一会儿会把持不住、耽误了正事。”
顾微微话音才落,中庭的另外一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管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子让我过来接接你们。”
封烨霆低头,伸手在顾微微肩头上狠狠揉弄了两下:“你给我等着,记住你欠我的这一句。”
说完他就牵着顾微微大步朝管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
封烨霆带着顾微微和封老爷子汇合。
然后一起进去了会客厅。
厅内,傅宴宁一直跪着。
傅宴宁的父亲傅昔年和母亲封宜君本来是坐着的,但他们看见封老爷子过来,立刻就迎接了上来。
一直站在傅宴宁身边的傅家大哥也连忙给了傅宴宁一个提示。
傅宴宁这便跪在地上换了个方向,迎接封老爷子的到来。
封老爷子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是落座在主位后,他还是走了走过场。
“昔年,宜君,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半夜的让宴宁跪在这里做什么?”
“爸,宴宁这个畜生今天是来负荆请罪的!”傅宴宁的父亲傅昔年这样说道。
“是啊爸,昔年在家里就已经教训过宴宁这个孩子了,您看看宴宁那孩子的后勃颈上,那都是伤痕。宴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明天昔年就要把他送到非洲去了,所以我们想在他离开之前来向您和烨霆请罪,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就此揭过。”
“哼!”封老爷子板着脸,“宜君啊,说到底,宴宁这个孩子就是被你给惯的。怎么着,以后那个什么娱乐圈就不混了?”
“不去了,傅家家大业大,他大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爸,您请家法吧,教训教训他,就翻篇了。”
“你们在家都打过了,我还怎么能下得去手?再说了,他叫傅宴宁,不是封宴宁,我对他用什么家法?”
“爸,他虽然姓傅,可身上也留着一半封家的血,您就请家法吧,动了家法,这事就既往不咎了。”
“是啊,”傅昔年也道,“爸,您或者是烨霆教训教训他,也好叫他长长记性。”
封家家规,一旦动了家法后,所犯之事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这也是封宜君和傅昔年一定要求老爷子请家法的原因。
封烨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傅宴宁:“这次你是真的知道错了,保证不会再犯吗?”
傅宴宁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是的,我保证!”
“好,我再信你一次。”封烨霆说完,看向封老爷子,“那么爷爷,您请家法吧。”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封老爷子并没有动真格。
不过等他动完家法却得到了另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因为风太大的原因,老宅出口的几棵大树被连根拔起,挡住了去路。
老宅的大树尚且如此,外面的道路状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今晚谁也走不了了,封老爷子干脆就把所有人都留在了老宅过夜。
管家做好了安排之后,顾微微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徐金凤。
她得告诉外婆今夜要在封家老在留宿的消息,可她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外婆根本不在屋子里。
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外婆是出去透气了。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走远,顾微微等了没一会儿后徐金凤就回来了。
“婆婆,天这么黑,外面又这么大的风,你去哪儿了?”
“我就在外面逛逛,一个人在屋子里挺闷的,外面风大,空气也好。你事情处理好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现在不行,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通车了。”顾微微解释了一下必须要留宿在这里的原因,又说,“我一会儿还得去给封烨霆针灸,不过等我弄完了我会立刻回来陪您的。”
“那好,你早点回来。”徐金凤叹了口气,“我就说这是阵妖风吧,走都走不掉了。”
顾微微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是妖风,就是台风而已,那我先过去了。”
说完她就往门外走去,可走着走着她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徐金凤见状,不禁问她:“你怎么了?”
顾微微轻轻皱眉:“婆婆,你有没有闻到酒气?”
“什么酒气,哪儿来的酒气?”徐金凤嗅了嗅,“我没有闻到啊。”
顾微微又吸了吸鼻子:“好吧,可能是我弄错了。”
她赶时间出门,外头狂风呼呼作响,以至于除了风声之外,她根本就听不到院子里的其他动静。
而当她穿过中庭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在她身后不远处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