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侍女小翠再一次敲响了鸣冤鼓。
此时天色尚早。
府衙还没有开门。
当鸣冤鼓响起之后,一名懒散的值班衙役打开了府衙门。
“这么早,有什么冤情?”衙役询问道。
“小女没有冤情,就是有一件急事想要告知亭长大人。”小翠说道。
“什么急事?”衙役询问道。
“就在刚刚,张屠夫家的张彪拖着他的叔叔,到了潘家的大门,被潘家人拖进了院子里,他叔叔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眼珠子都被挖了,看起来好惨,对了……我还听那张彪说他叔叔是帮着潘家杀人,结果一不小心遇到了硬茬子被人给反杀了,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啊……竟有此事?”
“真的!晨市好多人都看见呢。”小翠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好……那我这就去告诉亭长大人。”值班衙役转身进了府衙。
侍女小翠也转身跑开。
大约一炷香以后。
许亭长带着着几乎所有的捕快和衙役,冲向了潘府。
虽然许亭长几乎已经出动了所有人,但是整个府衙的捕快和衙役总共不到十人,加上许庭长本人也仅仅只有九人。
虽然这人手单薄了点,但是每人都穿着官服,看起来还是颇为有气势。
这一群人来到了潘府之前。
而潘府的大门紧闭。
“敲门!”许亭长指着潘府的大门大声吼道。
捕头聂剑锋朝着潘府的大门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
任凭大门敲的咚咚作响,潘府依旧不为所动。
“撞门!”许亭长果断下令道。
五名捕快在前,四名衙役在后,一起吆喝着撞门,潘家的大门虽然被撞得向后塌陷,但却始终没有被撞塌。
许亭长看着急切,竟然自己冲了上去。
嘭!
十人一起用力。
潘府的大门总算被撞开。
大门被撞开以后,潘府内院里便传出了嘈杂声。
“坐莲,我要坐莲!”张屠夫的咆哮声,清晰地传到了在场众位官差的耳中。
“快!快去救人!”只见许亭长一马当先,拔出了腰间的配剑。
聂剑锋诧异的看了一眼许亭长,这到底是你是捕快还是我是捕快?
许亭长身先士卒,捕快和衙役纷纷跟随,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小院。
那小院里。
潘家二夫人孟玉娘正坐在石凳上喝茶,三夫人李慧秀却不见踪影。
十几名武夫手持棍棒,站成一排,组成了人墙,对着许亭长一行人怒目而视。
潘家养的武夫家丁,居然比自己这边的人还要多。
啪!
“许传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民宅!”孟玉娘一摔手中的瓷碗,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大声的呵斥道。
“呸!老子是官府,什么叫私闯?”许传仁手提长剑竟然爆了粗口。
“区区一个亭长,根本不入我大乾朝廷的官籍,也敢自称官府,另外本夫人提前通知你一个消息,曹知府已经下令割除了你亭长的职务,新任亭长即刻就要到任,你很快就不再是亭长了。”孟玉娘一脸冷笑的说道。
许亭长关押潘月琴,公器私用,将其折磨至死,的确惹怒了大夫人何淑华,不过要整垮许传仁还需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绝不能一蹴而就。
孟玉娘其实是在虚张声势。
只有虚张声势才能让潘府养的十几名武夫家丁敢于和官府对抗;也只有虚张声势才能瓦解官差的气势,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孟玉娘今天绝对不能有丝毫漏怯,一定要死磕到底,否则她和李慧秀一定会被许传仁抓进亭狱之中,如同潘月琴一般被折磨致死。
“本官的去留,岂是你一个区区民妇能够决定的,聂捕头!给我抓人。”许亭长下令道。
“李松!把他们给我轰出去!”孟玉娘猛然站起大声下令道。
一名强壮的武夫将手中的棍子一横,甩起了一道劲风。
此武夫正是李松虽然没有修炼过内家功法,但是一身外功颇为了得,他能徒手四五百斤的铁锁,平日里颇得孟玉娘的器重,在潘府之中武功最高,同时每月拿的例钱也最多足有5两。
李松虽然武功了得,但是他却没有贸然对官府出手,仅仅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李松自己只是一个家丁,袭击官差这种事犯不着……
万一自己这一棍子下去,拿捏不住轻重,打死了官差,主家还能保他?
不过这拼命的气势还是做足了的,毕竟每个月五两银子……
面对潘家气势汹汹的家丁,许亭长往后退了几步,竟然略有一丝怯场。
然而聂捕头没有后退,他甚至都没有拔刀,只听聂捕头朗声说道:“按照我大乾律法即使官府,也不能擅闯民宅,但是若民宅之中有凶杀案发生,便不受此限。”
说完之后。
聂捕头迈步向前,这时聂捕头的头已经抵到了李松的木棍。
聂捕头看向李松以平静的口吻说道:“按照大乾律法,民袭官视作谋反,当判死刑。”
此言一出。
李松的气势明显软了一分,只听他吼道:“你不能带走两位夫人!”
“如果她们犯了命案,那就必须带走,如果没有,自然不会。”聂捕头说完之后,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拨开了李松的木棍。
能举起500斤铁锁的李松,竟然抵抗不了两根手指。
不是力量不足,而是犯不着……
聂捕头单独一人来到了孟玉娘到面前,孟玉娘毫无惧色地与聂捕头对视。
只听孟玉娘冷声说道:“我那妹妹潘月琴被你们抓进牢狱,折磨至死,算不算命案?”
“放屁!那潘月琴是她身体弱,旧伤复发而死,与人无怨!”许亭长大声吼道。
“哈哈哈哈……好!说的好,许传仁记住你说的话。”孟玉娘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聂捕头!如果我潘家没有发生命案,该当如何?”孟玉娘询问道。
“我等自会离去,绝不扰民。”聂剑锋置地有声地说道。
“那好。”孟玉娘一挥手让十几名武夫家丁退到两侧。
一众捕快去往了小院内的一间平房。
一名少年就守在平房的门口,见到这么多捕快来了,那少年却是张开双臂说道:“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
“为何?”许亭长询问道。
“我三叔受了重伤,现在正在给治疗。”张彪说道。
许亭长看向了张彪嘿嘿冷笑说道:“他们怎会给你三叔治疗,他们现在想的是如何灭口,毁灭人证!”
“聂捕头!快进去救人。”许亭长再次下令道。
“遵命。”
嘭!
聂捕头一脚踢开大门,钻进去之后马上又钻了出来。
“你干什么?”许亭长一脸不解的问道。
“额……要不您进去看?”聂捕头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