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人群中有嗤笑声响起，然后嗤笑声大了起来，许多人都对凤相如此偏颇的说法嗤之以鼻。
凤相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门房赖婆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喊道:“老夫人，不好了，府外来了一群高僧，他们说凤府上空盘旋着黑气，黑气压顶是不祥之兆，还说若是不祥之兆在碰上杀戒之怨气催化，凤府将会灾厄连连，再也难以转圜，只怕从此就会走向衰败啊！”
凤老太太惊的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看向躺在地上气绝身亡的阿曼，心惊不已，“什么？真的吗？可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人了。”
赖婆子看到躺在地上的阿曼，眼神中闪过震惊和痛心，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定了定神，急声道:“那群高僧说了，这杀戒只应在有凤府血脉的人身上，老夫人，那高僧还说，要想佛子平安落地，凤府一定不能动杀戒，否则只怕不仅佛子有异，就连凤府都会倾覆！”
凤老太太脸色变幻莫测，良久都没有说话。
凤惊华微眯着眼睛，看向赖婆子，这个赖婆子，倒是来的巧的很，真如及时雨一般！
凤如玉和媚娘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希冀的看着凤老太太和凤相。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等着他们做抉择。
圣元王朝对佛教极为推崇，贵族们对佛教笃信不已。
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好奇凤老太太究竟会做何选择。
凤老太太沉默许久，凤相在一旁急的恨不得抓耳挠腮！
母亲寻思什么呢，凤惊华的清白有什么要紧，当然是佛子和凤府重要啊！
良久，凤老太太才开口，“凤如玉所做之事罄竹难书，我凤府绝对饶不了她！”
凤如玉顿时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惊恐。
凤惊华微微抬眸，凤老太太心里的天平，在凤府利益和她之间，终于有一次偏向她了吗？
心底仿佛有细微暖流划过，凤惊华心底稍感欣慰。
最起码有一次，在凤老太太心里她更重要。
那么她今日的恻隐之心，也不算可笑。
下一息——
“但是四姐儿不仅是凤府的孙女，也是杨家的外孙女，凤如玉这个孽障，理应由杨家来处理。”
凤老太太看向杨家大夫人，神情有点无奈和为难，但仍旧说道:“杨大夫人，如何处置凤如玉，你说了算，无论是打死也好，还是一条白绫吊死也好，老身绝对不阻拦！”
话说完后，凤老太太心底满是无奈，她也是逼不得已啊！
凤惊华静默的立在凤老太太身边，甚至连搀扶她的力度都没变。
但她清晰的听到了心底的一道碎裂声。
凤老太太不仅选择了凤府利益，而且为了不让凤府陷入为难之地，竟然能做到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杨家的地步！
如此过分，又如此可恨！
她想放过凤如玉就直说，何必假惺惺的说绝不会放过凤如玉，然后又让杨家人来处置？
凤如玉是凤府人，而且又有高僧开口说凤府不能经受血光之灾，杨家能如何处理？
她既想全凤府的名声，又想保住凤如玉，如此费劲心机，实在是……让人寒心。
凤惊华唇角勾了勾，实在是太可笑了，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竟然会觉得凤老太太哪怕有一次看重自己比看重凤府多一点。
哈哈，凤惊华心底嘲讽轻笑，这一次嘲讽的却是自己。
杨家大夫人沉吟不语，七夫人柳悦薇柳眉轻蹙，心中不悦至极，当下就开口准备直接打死凤如玉这个小蹄子。
凤惊华却是比她先开口，她声音温软，“祖母，玉儿毕竟是我的妹妹，不如把她交给我来处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