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戈闻言斜睨他:“在你嘴里,哪个姑娘没意思?”
萧淮笑出声:“我可是冰清玉洁,至今未娶,你这般污蔑我要是败坏了我的名声,小心我母亲去找你。”
他说笑完就直接对着听白道:
“去将沈三小姐请过来。”
听白看了眼燕无戈。
燕无戈知道萧淮的性子,他若不见沈珺九,他今日怕是不会罢休。
燕无戈摆摆手:“叫过来吧。”
沈珺九身子还没养好,换了马车时哪怕冬青为她系上了披风,却依旧着了风咳得脸色苍白。
上了马车后,迎面一股热风袭来,她掩着嘴咳的越发厉害。
似是怕惊扰了燕无戈,沈珺九缩在马车一角,弯着身子捂着嘴想要压下声音,可那声嘶力竭的咳嗽却半点未减,反而越盛。
燕无戈眉心紧皱,眼底浮出丝不虞。
他随手取下腰间挂着的鼻烟壶,直接扔到了沈珺九身边:“置于鼻间轻嗅。”
沈珺九看了眼鼻烟,青瓷白陶,一看就是名贵之物。
她迟疑了片刻,就伸手捡起来放在鼻间轻嗅了嗅,那喉间的咳嗽之意总算压了下去。
沈珺九放下鼻烟后,对着燕无戈道:“民女叩见王爷,刚才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燕无戈:“你想见本王?”
沈珺九:“民女想要亲自来谢王爷救命之恩。”
燕无戈:“你之前已经谢过了。”
沈珺九声音微哑:“点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一声谢怎足以报答王爷。”
燕无戈闻言看着她。
她脸上苍白,嘴唇也不见半丝血色,唯独那眸子如同黑玛瑙似的格外有神。
她就那么跪坐在他身前,虽然嘴里说着道谢,背脊却是挺直。
而且燕无戈发现,沈珺九道谢时,双手放在膝上,行的是男子礼。
燕无戈疏冷的凤眼之中突然生了几分兴味,他朝着身后一靠:“哦?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本王?”
沈珺九上一世是见过北王的,更知道北王的过往。
北王容貌极好,哪怕身子有恙,可整个皇室之中,哪怕是皇帝也对他忌惮三分。
只因为他手中握着北境军和乾羽军的虎符,且他手段狠辣,对己对人都从不留情。
燕无戈乃是先帝的亲弟弟衡王之子,算起来和当今圣上还是嫡亲的堂兄弟,只可惜他并非衡王嫡子而只是庶出,年幼时更是受尽苦楚,遭府中之人欺凌。
燕无戈的生母早亡,嫡母处处算计。
后来衡王府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那位嫡母险些害死了他,而他生父明知道他的处境却置若罔闻,更为保嫡子落井下石置他于死地。
燕无戈逃出生天之后,便入了北境军,以十五稚龄在军中逐渐掌握了兵权。
而他得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手将他父王、嫡母,以及整个衡王府中之人,以谋逆的名义送上了断头台。
那时候的燕无戈才十七岁。
谋逆之罪本该牵连所有人,可当时的燕无戈大势已成,手握重兵,且又占着“大义灭亲”的名声。
哪怕是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不仅不能动他,甚至还要因为安抚他而封了他北王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