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也不在意,对他的称呼也是让她头疼,他当然不会无名无姓,可他不愿和皇室有任何牵扯,可偏偏早先他又被父皇赐了宇文一姓,名为宇文木阙,她唤他一声叔叔也就罢了,可他却是个倔脾气,除了她不愿再承认任何人,好在他的封号依然在,也只能称呼王爷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叔叔,这便是霖儿的媳妇,”长公主介绍道。宇文木阙抬头看了她一眼,半响略微点了点头,“是个好材料,”
这是在夸她?姑且是吧,平心蕊亲自为两位奉了茶,面现难色道:“母亲,宣王身体不适,侯爷……”
宇文木阙冷哼了一声,“好好的家不呆,却跑到他那里去了,人也见了,我们走吧。”最后一句是说给长公主听的,他本就没坐,听到平心蕊的话就往门外走,嘴里犹自道:“也不知道那老家伙病成什么样了……”
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长公主自是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担心宣王罢了,也跟了上去。平心蕊也不可能再回去睡上一觉,自是也跟了去,三人来到宣王府,刚想翻|墙而入,就被谢梦梵留下的人发现了,又是一番打斗,等到宣王府灯火通明宣王和龙凌霖赶到的时候,双方还在打得难解难分。
谢梦梵留下的这些人武功当然不差,虽然还是与宇文木阙有些差距,但胜在人数多,宇文木阙还要顾及不会武功的平心蕊,又要担心长公主,处处受制,一时也不能胜出。三人也没蒙面,灯火一亮,自是看了个清楚。宣王哑然,自是知道发生了何事,他这老哥倔脾气又犯了,却心内高兴。
龙凌霖看见好好站在那里的长公主,脚步急速的走了过去,“母亲,”长公主也红了眼眶,宣王把人都领进了房,自是有闲话要谈,等到天明才说起了正事。
宇文木阙望着宣王,道:“你确定身上是蛊?”看见宣王点头,他皱眉寻思了片刻,“按你说的情形,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大概便是餐身蛊,这种蛊被养在蛊王身边,没进入人体之前,以蛊王的血为食,如果真没有办法的话,就把蛊王杀了,取其心头血,引他出来。”
宣王看他皱眉,自是知道杀蛊王并不是三言两语的事,笑着含糊过去,心知既然宇文木阙陪着长公主除了迷雾深林,那么令牌已经在长公主手中,“长公主,北山大营的那些士兵……”
“宣王,我也能说是您看着长大的,也不瞒您,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霖儿的父亲,”她望向了龙凌霖,龙凌霖不知为何避过了她的眼神,长公主心中一痛,深吸了口气,“本宫不能让他白死,”
宣王叹了口气,道“长公主,你想现在就动手,就凭你手中的死物?北山大营的士兵这些年一直被皇上牢牢掌握在手中,而且因为没有你手中的东西,更是半点不敢放松,你能保证他们会人一块令牌?你能保证皇上不知道你回了京城,他会没有防备,眼睁睁地看着你用他培养出来的东西反咬他一口?”
长公主不语。
宣王又问道:“北陆和大兴正在开战,你会现在就动手?”
龙凌霖想起那天陆致凰的话,心中一动,紧张地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一愣,她是非常想现在就让太后,那个杀了自己没见面的母亲的女人血债血偿的,可长公主的身份却提醒她不可能任性妄为,她不可能任大兴毁于一旦!
长公主默然。宇文木阙皱眉。
“母亲,宣王说得不错,皇上现在嘴防备的那个人就是您,您不能与北山大营的人接触,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不行,我们先了解情况,,以后再说,现在什么也别管。”
长公主突然看向宣王:“梦梵去了战场?”
宣王点头,道“我手中的飞鹰给了她,”这话自是说给宇文木阙说的,“她会回来的。”
长公主冷笑不语。她回来如何,七皇子回不来就行了,她了解的皇上才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
再说他们口中的谢梦梵,谢梦梵因为没有找到陆致凰,心中焦急,一路上更是快马加鞭,就这样来到夏启的军营的时候也过了七八天。
“小姐,属下先带着人在后面跟着,”剑雄看着谢梦梵和红娴绿柳走进大营,隐去了身影。
“站住,来者何人?”谢梦梵刚接近大营,呵斥声就传了过来。早有准备的谢梦梵拿出令牌给给他。士兵看了一眼,有抬头看了她一眼,恭敬道:“请您在此稍等片刻。”谢梦梵知道他是要请示夏启,七皇子的贴身令牌足以他直接请示这个大营位置最高的人。
过了片刻,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随着刚才的士兵走了出来,谢梦梵并未见过夏启本人,仔细望去,在他身上依稀能看出夏氏的影子,不是说他长得女气,或许先是因为多年没有打仗,他身上并未有血汗之气,肤色较为白净,说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却极像一个白面书生。
“哈哈,七皇子妃竟然来了末将这里,恕末将有事未及远迎,”夏启却知道谢梦梵,而且对她熟悉的很,老远便大笑着道:“快,快为七皇子妃放行。”
“无碍,夏将军,本宫闲来无事,游行至此,多有打扰,还望夏将军海涵,”谢梦梵也笑得欢畅。
夏启一噎,面色涨红,按在腰上佩剑的手抖了抖,笑道:“七皇子妃倒是好雅兴,竟会有兴致到这寸草不生的酷寒之地游玩,七皇子妃的癖好末将佩服,佩服。”
谢梦梵面不改色,边走边道:“夏将军此言差矣,本宫看这地方就挺好的,”她微微一笑,样貌神秘的看着他。
夏启深吸了口气,暗中腹议,怪不得妹妹会败在她手里,就看这伶牙俐齿的程度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不免打起精神,笑道:“末将愿闻其详,看这被将士们埋怨的地方是如何得到七皇子妃的青睐的?”暗讽谢梦梵冷酷无情,将士死伤无数的地方她还能当成游玩的地方。
谢梦梵一指正在操练的将士,扬眉道:“难道将军不认为我大兴的这些将士都是英雄?”
夏启微微皱眉,这同刚才的话有何联系?但也知道对方不会说什么好话,警惕心是早就高高挂起了,可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得往下跳,语气免不了不快,不怀好意地道:“当然,他们都不是贪生怕死,随时为了我大兴牺牲的英雄”
谢梦梵来到这里的目的双方都心知肚明,他现在就把话堵死了,看你能怎么说?七皇子身为皇子,享受朝廷俸禄,难道还不比一个小小的士兵?战场上死伤不定,若果来这里的是五皇子或又是三皇子,他必会派人把他护得滴水不漏,可谁让他偏偏是七皇子?皇上都舍弃了这个儿子,还能让他把他当成祖宗供起来不成?更何况皇上的意思那么明显?当然也有那封书信的原因。
谢梦梵语气突然一变,慷慨激昂,道:“夏将军,这些将士都是大兴的好儿郎,他们为了大兴出生入死,本宫来这里就是亲眼目睹这些儿郎们的英雄伟绩,飒爽英姿,把他们的事迹都写进书里,供后世瞻仰,让他们的后世子孙以他们为自豪。即使他们牺牲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也将会被世人铭记,而这里既是他们的英雄冢。夏将军,你说在这个时候,本宫怎能不亲自来一趟?”
谢梦梵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用上了内力,这些话也被整个军营的将士就是听得一清二处。上了战场,不知道明天是否就能看见太阳的他们当然怕死,可他们更怕死后连记住他们的人也没有,就像一抔黄土,随处一撒,连个影子也找不到。
而谢梦梵的这些话恰恰击中了他们心中最惊恐的一处,听到自己的名字将会被世人记住,就连自己的后代提起自己都能抬高了脑袋,挺直了背,一个个都热血沸腾。汹涌澎湃,不知谁喊了一句:“七皇子妃,好样的。”
一时激起千丈浪,七皇子妃被一个个充满激情的士兵高喊出来,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微不足道,两个、三个、十、百、千、万乃至百万呢?这一刻,没有声音能盖过这个名字,也许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七皇子妃却成了她独有的称呼,即使宇文不再是七皇子,而她这一番话却永远记在了这些将士的心中。
谢梦梵即使原来有别的心思,这一刻也被感染,她看着这些将士,随着声音的间歇,突然有一种悲哀袭上心头。他们可爱可敬,却朝不保夕。自古成王败寇,战争成了宣誓强盛的手段,但有多少儿郎为了权力的争夺牺牲了年轻的生命。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或是人夫、人子、人父,他们死了,死在这个战场,该有多少人会为了他们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