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叶柳性格沉稳,但是听了这话也绝对的受不了。刘玉星是曹家的人,曹家是三皇子的舅舅家,等于就是一家人。
女眷被罚入乐籍,这都是没法说,提都不能提的话题,二皇子妃还如此直接的说出来,简直就是直直的戳心窝子!
叶柳一站起来,聂武燕也跟着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叶柳…”
她也是着急了,直接喊了名字。
叶柳就在这一瞬间,却已经稳了心神,对唐青鸾和郭湘还有聂武燕笑着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说着跟众人点头,独独没搭理二皇子妃,转身走了。
聂武燕忙去送。
这边二皇子妃冷哼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唐青鸾和郭湘面面相觑了一眼。别的不知道,但是唐青鸾起码知道,二皇子完全是落井下石了,对三皇子一点都不留情面了。而二皇子和理国公府这边似乎也紧张。
叶柳手里的手绢撕的快要破了,才勉强的压下心中的愤怒,听见身后跟来了脚步声,便放缓了,转身看见聂武燕急匆匆的跟着过来。
聂武燕走到跟前,不等她说什么,叶柳已经笑着道:“我没事的。原本这些事…我也应该想到,才发生,正是京城人嚼舌头的时候。倒是我沉不住气了。”
聂武燕忙道:“快别这么说,是我大姐…是二皇子妃过分了,她说的话太过分了。”
叶柳笑着道:“没事,真的没事。你也别送我了,我从这边就回去了,你赶紧去陪着她们吧…青鸾原本是特意躲在这边来的吧?二皇子妃…”说到这里一顿,忙道:“你不用送我,赶紧回去吧。”
聂武燕被她这一句说的又有点担心那边,跟着
走了几步,叶柳站住了,再三的叫她回去。聂武燕也就站住了,再次说了些不好意思的话,看着她出了内院往侧门出口走去,这才回来了。
叶柳脚步急匆匆的往外走着,像她这样的贵族女子一般都走不出来这速度,可见心中的怒气多么的盛。
以至于送她的婆子都有点跟不上,追到了角门看见这位三皇子妃带着丫鬟已经快出了这个院子了,婆子迟疑了一下,也就不追了,横竖看这位的样子也不用人送。
叶柳出了院子,走上了游廊,带着怒气直勾勾看着前面一直往前走,游廊侧面一个小花园,过了这个园子就是侧门了。
眼角却似乎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故意藏起来了一样。
叶柳站住了脚,心头怒火很盛,就总有种想要找事的想法,或者找个出气的地方。眼角余光看见一个鬼祟的身影,就想要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站住了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靛蓝粗布比甲的
下人婆子一晃而过的身影。
叶柳恍惚的好像看见了什么,惊讶的顿时连怒气也忘了,盯着那婆子消失的假山,只等从假山另一边出现了再仔细的看看。
可是盯了半天,那婆子就愣是没从假山后面出来。
叶柳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那婆子是躲起来了。于是更加的怀疑,往那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叫:“是你吗?曹…”
假山后面发出了一点声音,接着一个人呼吸沉重起来,听着都紧张。又过了一会儿,叶柳看见了,那个穿着靛蓝粗布比甲的婆子出来了。
梳着妇人头,脖子上围着一块大方纱巾,尽管低着头极力的遮掩,但是脸上的伤疤却那么的明显!
根本不是什么婆子,真的是曹映雪!
叶柳眼睛蓦地一下子睁大了!
惊得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指着她吃吃的道:“你,你…”
“小声!”曹映雪依然是不改那坏脾气,还反过来呵斥了叶柳一句,然后道:“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总不会糊涂的去找他们举报我?!”
叶柳反应也很快,顿了顿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又气又急,压低声音道:“你真的是太胆大妄为了!跟我出来。”说着转身要走。
曹映雪咬着牙在后面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叶柳站住了,转身走到她跟前,低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打扮成这样,混到府里来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用不着你管!”曹映雪也压低声音说着,一顿却又说了一句:“你忍得下来,我忍不下来!三皇子好歹还保住了,你们好歹的命还在!我们一家子命都没有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叶柳顿了顿。现在她真的能理解曹映雪,曹映雪虽然说得难听,但说得对,她们本来就是一根
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三皇子和曹家,才是真正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扯断藤蔓连着根。
尤其曹家更加是遭了大难,被连根拔了。叶柳确实没到更悲惨的一步,但对曹家的灾难却真的感同身受。因为三皇子的处境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尽管曹映雪之前为了得到三皇子妃的位置不择手段,在自己被封为三皇子妃的时候甚至还对自己下毒。但是现在回头看那些事,仿佛已经不算事了,如今全都落了难,以前的那些什么谁吃亏谁占便宜的小事,自己居然那么在意,现在看真的是挺可笑可悲的。
这样想着,声音都温和了很多,低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别的没办法,但是总能帮着你一点。”
曹映雪听她话语转软,横了她一眼,道:“我们曹家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齐景灏那
夫妻俩!我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顾笙柔,什么三皇子妃…”
说着她的眼泪就那么直直的落下来,不停的往下掉:“全都是一场梦,我以前一直都在做梦呢!计较顾笙柔,计较三皇子妃…我真的是太傻了,计较那些干什么?现在看看我到了什么地步?我…”
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哭了起来。以前那么飞扬跋扈刁蛮霸道的人,突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反倒觉着凄惨比别人更甚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