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尘点了点头,隐约觉得脖子间像是漏风似的凉飕飕的,怎么觉得主子看他的眼神这么古怪呢?
景瑢拧了拧眉,面『色』僵着,语气又冷冷问道:“她要你的亵裤干什么?”
殷尘摇了摇头,心底忍不住颤抖:“小的问了,但磬音只说是她小姐需要,具体干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景瑢嘴角轻轻扯了扯,脸上愠怒显现,“她是不想我知晓。”
“主子,您若实在不放心,不如现在去问问荀小姐就是了,反正赵王府距离安府也不过几条街罢了,以您的轻功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去问?问什么?问她为什么要拿走你的亵裤?”景瑢气愤地忍不住轻吐了口气,“本王像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可主子……”主子你现在一个人生闷气就不无聊吗?
“行了下去吧,以后她的事情不用和本王说。”景瑢挥了挥手,语气不快道。
殷尘闻声不由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转身悄悄退了下去,还好还好……主子没将他阉了已经是万幸了。
这荀小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要男人亵裤干什么?哦对了,荀小姐还让他代传话给景瑢,说是要为上次宫中的事情表达谢意。
方才主子气势太恐怖了,殷尘一下子倒是将这茬给忘了,于是连忙折回去,想将这话告诉主子,心想着这下主子心里多少会好受些了。
结果殷尘前脚刚走,后脚转身却发现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留着一扇风中摇晃着的窗棂。
看来人已经从窗户走了,这王爷也真是的,好好的门不走,走窗户干什么?
殷尘很是不理解地摇了摇头,便又转身离开了。
……
寒云居,荀萱刚沐浴完,从里屋出来,便瞧见从外面办事回来的磬音。
“东西拿到了?”因为是刚沐浴完,荀萱的身上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纱衣,隐约可见衣服下女子曼妙的腰肢,十分动人。
磬音点点头,将殷尘的亵裤递到荀萱的眼前,脸『色』艰难:“小姐请过目!”
荀萱凑上前几分,随即用手捂住了鼻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嫌弃:“怎么这么臭?”
磬音无奈地低下头:“他说这是他比较干净的一件了,才穿了十几天。”
荀萱惊讶地笑了起来:“十几天?难怪这么臭。”
“那小姐,此物如何处理啊?”磬音为难地瞥了眼手上的东西,毕竟是男子的贴身之物,处理不好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此物我打算和菩萨金像一并送到安雪菡那儿,在安雪菡出手之前,此物你务必收好,不能让任何人发觉。”荀萱淡淡吩咐道。
磬音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仔细收好。”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荀萱道。
磬音走后不久,荀萱屋中的蜡烛也悄悄熄灭了,整个寒云居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谁也不曾注意屋檐之上立着的一道修长身影。
原来如此……荀芷啊荀芷,这就是你想向本王隐瞒的事?
多么阴损的招数,荀芷,你可真是越来越让本王期待了呢……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清冷月光下的绰然身影恍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
次日一早醒来,安府的几个女小姐们还在上着早课,皇上的圣旨便已经到了。
安灵清一听皇上下旨,顿时面如死灰,终究还是逃不脱嫁给祝子磬的厄运,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即便安灵清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又哪里能抵抗的了圣旨?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绝对要拉一个垫背的,荀芷……这一切原本都该是你承受,可你却将这一切转嫁到了我的身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松地逃过一劫。
安灵清恶毒地瞥了一眼一旁的荀萱,然后起身先出了门,朝着前厅走去准备接旨。
其余几个小姐也先后去了前厅。
荀萱临走前特意眼神示意了磬音一番,磬音点头,连忙转身朝着寒云居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安盛之女安灵清聪慧隽秀,才德兼备,乃为良配,特赐婚太师之子祝子磬为妻,择日完婚,钦此!”
太监念完赐婚圣旨,却见安灵清愣怔地跪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安四小姐,还不赶紧接旨?”传旨太监不满地提醒了一声。
安灵清跪在地上却仍是一动不动,似乎十分不情愿似的,还是一旁的梁氏用胳膊肘戳了戳女儿。
这可是圣旨,弄得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这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安四小姐!你莫不是想要抗旨不成?”那传旨太监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明显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安灵清苦着一张脸,分明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却又不得不顺从。
待到安灵清接了圣旨之后,众人方才纷纷站起了身,只见安盛笑着给那传旨太监塞了几两银子,口中讨好道:“小女年纪小,不懂规矩,还请公公多多包涵。”
安盛这是害怕传旨太监回去告诉皇上,自家女儿不情愿嫁给祝子磬,那不成了抗旨了吗?
那传旨太监随手收下银子,笑着点点头:“尚书大人放心好了,咱家自当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的。”
送走了传旨太监,安盛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转头怒瞪了安灵清一眼,呵斥道:“自己做了丑事就该承担后果,这婚你便是不结也得结,别想让整个安府跟你遭殃!”
安灵清委屈地靠在梁氏怀里直掉泪,口中大喊:“我不嫁,我不嫁,我不要嫁给那个草包!”
“哼!你不嫁?”安盛气的嘴角直抽抽,吼道,“好啊,不嫁也行,除非你剃了头发去庵堂做尼姑,我安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老爷,你就别再骂她了,灵清说的也是气话,她已经这样难受,你怎么还要咄咄『逼』人呢?”梁氏是个嘴上把不住关的,三两句不到便又要和安盛吵起来。
安盛被气的半死,指着梁氏鼻子大骂:“灵清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亲娘,才会有今日的糗事,你再这么包庇她,你这个女儿就废了!”
争吵之后,安盛便不想再看见梁氏母女俩,先离开了前厅。
“四妹妹,你就别伤心了,三妹不也是要嫁进祝府的吗?你们姐妹两人刚好作伴,这也算是好事一桩啊。”安雪菡连忙安慰道。
邢老夫人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场面,只觉得碍眼,一句话不曾说,便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安雪菡拉了下来。
“祖母先别着急走啊,菡儿还有话要跟你说呢!”安雪菡连忙一脸讨好地凑上去,将邢老夫人又劝了回来。
安灵清见安雪菡将邢老夫人劝回来,便知晓对方是在为自己和三姐争取时间,机会难得……这次她一定要一击掰倒荀芷,为了自己被葬送的大好婚姻。
安灵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便在安奕馨和梁氏的搀扶下离开了前厅。
荀萱和安心月也正打算回去,却被安雪菡通通阻挡了下来。
“二表姐是有何事?”荀萱直接问道。
安雪菡笑了笑,随口便编了个借口:“是这样的,二妹莫不是忘记了么?再过些日子便是重阳节了,往年京师每隔三年便会有一场颇负盛名的诗会,我是想着三妹和四妹都已经许配了人家,再出门抛头『露』面怕也是不好了,倒是咱们三人可是合计商量着诗会的事儿。”
邢老夫人一听诗会的事情,便也不由得重视起来,的确,诗会对于许多普通官员家中的女子而言,确实算是一举成名的捷径。
只因这诗会上拔得头筹的女子,在来年的宫廷选秀上也会受到特别的照顾,只要不是身体方面有着大问题的,不论是女官或是成为皇上的妃子都是轻而易举的。
邢老夫人考虑到家中女子的未来,便也不得不多问上一句。
“你们三人若是一起去,便多少有些照顾,只是……能进诗会的公子小姐,多少都是有着才学的,你们尽力便可,我不求你们做到最好,至少不能给家族蒙羞。”邢老夫人如此交代道。
“这是自然,这一点祖母放心便是,菡儿这些日子一直勤读书,为的就是能在诗会上顺利过关。”安雪菡笑着说道。
这场诗会的主办方是国子监,国子监又是朝廷专为朝中官员之子以及一些优秀的寒门学子所设的学堂,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公正『性』。
“阿芷,你呢?可做了准备?到时候考到你了,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邢老夫人笑着拿荀萱打趣道。
“外祖母又在取笑阿芷了,阿芷定当竭尽全力,为外祖母保住薄面便是。”荀萱亦是半开玩笑地说道。
一句话,便将邢老夫人逗得哈哈大笑,整个安府怕是除了荀萱,再无第二人敢这样与邢老夫人说话的了。
“荀表妹这是心里发憷了。”安心月一边笑着打趣,一边乖巧地为邢老夫人捶肩。
那边几个人说说笑笑,反倒将安雪菡落在了一旁,显得安雪菡一个人十分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