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星再醒来,已回了家,躺在自上铺的床上,周围光大亮。
昨夜种种瞬间涌上脑海,记去到红光小城前只匆匆给奶奶留了句会晚归,不知老人家昨夜是否有着急。
祝微星急忙下床,动急了,落地脚步趔趄,险些一脑袋栽下,亏得祝微晨进门,顾不得平日忌惮,慌忙扶稳弟弟。
祝微星站稳,哥哥:“昨谁送我回来的?”
哥哥瘪着嘴,表情有点害怕,指了指书桌,那儿有张前几塞信箱里的防诈骗宣传单,面印着一枚警徽,又指指对窗。
警察和小土匪?
祝微星懂了。
房间看见奶奶在熬粥,老人表情安然,让祝微星放了点心。
但他自却不太好,眼前仍有雪花,胃也不大,一碗粥半填半塞的进了肚里。
奶奶见此,叮嘱一句:“你现在每要忙的事多,也别忘了身。”
祝微星略过意不去,觉得还是让老人担心了。
“我知道,奶奶。”
好在红光小城事已了,应不会再受那些诡奇信息烦扰,祝微星能安心养病,重心回到意和学业。
吃了早餐,虽知奶奶希望他在家休息,他仍往渔舟街去,一来看看意才放心,二来,也要看看某位又是手伤又是踉跄的人才放心。
弄堂无小事,羚甲里无隐私,祝微星一路收获无数关注,定是昨夜警车忽然夜半光临拉回俩本就不省心的,又惹众人联想菲菲,怕已脑补八十集刑侦犯案狗血剧。
在几个晒太阳的老人里发现了两手不便的宋老太太。她盖着薄毯,一派无害,然当察觉祝微星靠近,却一扫糊涂样,目光精光亮,直直向此望来。
不于上回大方坦然,不知于何种原因,略觉虚弱的祝微星竟低头避过老人绕行,没有与她对视。
焦婶在摊上,见了他自然关心。得知昨夜小张警官给家人的理由是他和姜翼放学路遇不良少年了冲突,被警察看见,平安和解,送了回来。
祝微星觉得,小张警官想法是好,但编纂水平实在一般,有姜翼在,什么不良少年么想不开,还平安和解?难怪邻居会不信。
一边沈叔道:“小祝,你脸色好差,还是快回去休息,下午不忙,你家里人安心去工,叔给你看摊子。”
祝微星也觉满身疲累,尤其脑子,一阵阵漩,仿佛一夜白睡。好在今周末,下午没课,一会儿的确得回去躺躺。
沈叔要了个饼带上,祝微星去了隔壁汽修店。
今日店内意外冷清,不见土匪军团全,只老板阿盆在。
看到祝微星,阿盆主动说:“你那小车拉到我儿了,脱了不少漆,轮胎也没气了,收拾好给你。”
又麻烦他,祝微星过意不去,掏手机,转了两百过去。
阿盆也没客气,笑笑着摁了接收。
祝微星:“姜翼呢?”
阿盆不在意地朝后一指。
祝微星走近几步才看清,汽修店角落的一张破行军床上原来蜷了一个长手长脚的大高个儿,身上盖了外套,脑袋顶了个坐垫,睡得很沉,要不是肚子有些微伏,简直死了一样。
“我说你俩昨晚干嘛去了?收妖捉鬼替|行道?一个两个都跟被吸光了阳气似的。”小张警官那套说辞自然瞒不过火眼金睛的阿盆,会信才怪。
祝微星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瞧见姜翼睡熟模样,露的半张脸格外稚气,乱乱的头发搭在额前,不见锐利的眼,嘴巴微张,憨得像个大龄小孩。
他不由多盯了两眼,听阿盆说话才回神。
阿盆前给他提供过孔强信息,祝微星没隐瞒太多:“昨晚孔强把我约了去,姜翼也在,见了面,果然付威的死,孟济的死都有他原因。了点小冲突,好在无碍,后来警察也来了。”
“我靠,”阿盆没关心内里细节,直逼关键点,“那孔麻子还活着吧?”
祝微星回忆昨对方有没有被抡着要害,难得没百分百肯定:“应该……吧。”
阿盆一脸“十有八|九该需要准备后事了”的脸。
嘎达一声,祝微星不察碰倒了地上一纸盒,他抱歉地去捡,发现是堆着的营养药和狗粮。
“那个丢那儿就好,不用管,是给大款的。姜翼老娘走了,他本该把狗从晓良那儿接回来,但两姜翼不方便,我给照料一下。””阿盆说。
祝微星敏感:“怎么不方便?”莫不是身哪里不好?
阿盆却说:“老姜要去x市了,那里有散打比赛,三四能回来。”
打比赛?
祝微星一愣:“他的伤……”
阿盆笑:“想哪儿去了,他教练让他带队,比赛比不,经验还在,队员又听他话,摆那儿用处不小。但前老姜都不愿去,你懂的,自上不了,光看别人,滋味多不好……”
祝微星心里一酸。
“但次不知抽哪门子风,竟然答应了。也好,姑且当从七岁长到八岁了吧。唉,我们翅儿也终于要变大孩子了,爸爸欣慰……”阿盆做地抹泪。
可话还未落,一阵聒噪杂音穿过,熟悉得节奏让祝微星额弹青筋。
“早上好~我~亲爱的~主人,为您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有任何需求~请告诉我~我都愿意满足你……”
祝微星:“……”
是有多爱闹钟,换地方睡觉都要随身携带?就是大孩子的熟?领教了。
下一秒,一只手从坐垫里探,摸摸索索找到一边摔倒的谄媚狐狸,暴躁地给了它狠狠一巴掌!
继续睡。
世界重回寂静。
可才片刻,又有音乐,不是闹钟了,是段悠扬欢畅的小提琴独奏段。
见到刚迷糊过去的人又被迫醒来,愤怒地拍掉头上坐垫,在行军床上一通乱找,找手机摁掉时,祝微星有些意外,调子竟是姜翼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换的?么诗意的曲子,相较来,还是马屁狐狸更像他风格。
没等三秒,手机再叫。
摁了。
又叫。
再摁。
还叫。
阿盆见姜翼要关机,劝慰道:“你就接呗,你妈打不通你电话,肯定立马追杀到店里的通讯工具,一样别想躲。”
果然,一句话没完,店里座机开闹。
姜翼揉眉心、砸坐垫、踢纸箱,发了通小孩脾气,把周身可触及范围的东西都打了一遍后,才气气地去接了手机。
长工对地主婆大部分时间都没办法。
“你他妈……”
刚拨通,长工要开骂,地主婆比他嘴速更快,一连串招呼已至。
那手机防窥听隐私功能那么好,依然没挡住苗香雪的大嗓门,姜翼几乎不用开免提,安静室内自带公放效果。
她先大怒姜翼竟敢挂她电话,又追姜翼干嘛不应她要求。
“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在你爸事那山道下的农田里,挖到块蓝色废铁,怀疑是事故另一辆当事车辆的零件,有可能还沾了你爸的血!我要能拿到玩意儿一定能给你死鬼爹翻案!”
苗香雪在电话里尖叫。
“但鉴定机构不肯提供姜寰的血样比对!妈的,那要老娘去哪里搞采样源?掘了姜寰老坟也没用!不过好在,我另外又找了个私人机构可以鉴定,人家说抽不到你爸的血,抽你的血也有用!你赶紧给我过来a市一趟!!!””
歪靠于墙又睡了一觉的姜翼惺忪睁眼,打断苗香雪魔音穿耳,声音慵懒:“又有新证据?你他妈都上过多少回当了,还要养活诈骗集团?要是真,鉴定机构能不提供血样要你另找?”
“我没上当!!!次就是真的!人家可是有钱人,嫌你妈我可怜,说等血样来可以再要我们钱!还给包了住宿,说还给你报机票呢……就等你的血!喂喂……死小子你在没在听你老娘说话?”
姜翼翻白眼,显然对智障老娘无言语对。
“不去,我两没空,门。”
“什么??!你要去干嘛?”苗香雪咆哮。
姜翼抬眼,好像才看见现在店的祝微星,把人沉沉打量一圈,挪挪屁股换了个坐姿。
“我去死。”姜翼说着不理苗香雪逼逼,扣了电话。
祝微星和他对上视线,:“没事吧?”
姜翼讥诮脸:“你不先照照镜子?”
祝微星知道自气色不好,也是奇怪,昨面对完孔强时都精神还行,怎么后会么疲累?似乎从碰到那水灯开始,脑袋一下就……
下一秒祝微星急忙收胡思乱想。瞧瞧从来金刚不坏的小土匪,回都一副大伤元气样,可见红光小城行谓的小危机并不似表面般轻而易举。
祝微星不跟个大海胆气,又:“你吃早餐了吗?”
气里的熟稔关怀直白坦荡,不再介怀于周围人眼光。祝微星不是祝靓靓,他的交圈空白单纯,除却家人,多次救他于危厄的姜翼不知不觉已为他身边亲近人一,比一些点头交的学朋友还高,自然该待他上心。
姜翼懒懒哼哼,换平时,肯定要报个满汉全席来差遣眼前人,但扫到祝微星那鬼模样,只烦躁挥手说肚子胀,让他快滚。
阿盆眼珠在俩人中间提溜几圈,若有思,未言。
祝微星也担心打扰姜翼休息,便不再废话,只把特意做的筒饼放下,对阿盆点头道谢后,转身走了。
等人慢吞吞离了店,又走老远,阿盆去看咚得倒回床上挺尸的姜翼。
“你行不行?一会儿我开车装你过去?”
姜翼像又飞速睡了过去,快两分钟后才反应迟缓地骂了句:“老子没凉呢。”
阿盆嘴贱:“知道,不在等你不冒热气才下锅嘛。”
姜翼候他全家。
交流完兄弟感情,阿盆调侃神色渐收,认真说了句:“徐医的针灸还挺靠谱,你在那调整个两三,回来就没事了。”
姜翼张开困倦的眼,眼仁墨色洞黑,窈深渊。
他说:“别给我乱嚷嚷。”
阿盆心知他是想瞒着谁,轻轻给了他一脚:“要你说,你哪回去我嘴不严,不然你那些痴男怨能扒满病房外。回也就我和晓良知道。”
姜翼“嗯”了声,坐身来,披外套,耙头发,动利落依旧,就是矮身穿鞋时,那鞋带试了三回都没系来。
还是阿盆机灵,在他暴怒要丢鞋前又提了双新的一脚蹬扔过去。
姜翼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踩了进去,身扭扭脖子,活动下四肢,提包跨步时已卸了一身颓意,又是一横行乡里的煞神。
不过走到门边,姜翼脚步一顿,回头捞桌上东西叮嘱一句:“多看着点周围。”
“啥玩意儿?”阿盆看被他塞进袋的筒饼,吃惊扶耳,“什么周围?方圆多少里,看着店还是看着人?啊!!!!”
没把的嘴功被飞来的两只金属扳手给合上了。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