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1)

血月并不在一开始就说明要成贵妃那边的宫女画像,也是和这管事太监相处过一个多月,知道这管事太监是个人精儿。所以她只要开个口,管事太监一定会明白她想干什么的。

何况,她被污蔑成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凶手一事,早就传遍了宫里,现在她安然无恙的出来,管事太监自然想得明白她是要查谁,也就会给她拿来后宫各嫔妃宫里的宫女画像了。

管事太监这下子笑不出来了,敢情这位祖宗要查的是成贵妃啊?

成贵妃何许人也?成贵妃可是如今这后宫里头最受宠的贵妃娘娘,皇帝还特许成贵妃见皇后不用下跪行礼,等于说成贵妃已经是和皇后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再者说了,成贵妃今年又怀有龙种,正是母凭子贵的时候,谁敢去老虎嘴里拔牙啊?

“这……这……”管事太监这会儿笑得比哭还难看,踌躇着不敢拿,又不敢不拿。

血月见状就说道:“你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情,我们绝不会说出去,你不用怕成贵妃找你麻烦。”

管事太监犹豫再三,也知道今天这事儿是非做不可了,毕竟他画像都搬来了,何况有夜王爷坐阵,他只好一咬牙,把成贵妃宫里头二十多个宫女的画像给挑了出来,一一摆在血月面前。

血月只扫了一眼,立刻就找出了那天和明香接头的绿衣宫女,画像上那宫女也是身着绿衣的,看来对绿色还真是情有独钟。

“她叫什么名字?”血月指着那名绿衣宫女的画像,问管事太监道。

管事太监瞅了一眼,立刻说道:“她叫绿衣,是成贵妃的陪嫁丫鬟,皇上特许她在宫里陪成贵妃的。”

“陪嫁丫鬟?”血月冷笑一声,“难怪这么忠心了。”

转过身,她看着南宫澈,问道:“还能走么?”

自己的女人,面前哪儿能认怂?南宫澈当即站了起来,傲然道:“这是自然!”

血月想笑,又忍住了,上前扶了他一把。虽然她对他是有些意见,但她不欺负残疾人的。她说:“我扶你吧,我们去一趟成贵妃那边。”

南宫澈本想说不用,但一低头看见她小鸟依人似的贴着他,他又改变主意了:“好。”

管事太监就愣愣地看着南宫澈和血月‘相亲相爱’地走了出去,半晌之后回过神来,才一拍大腿道:“画像!”

他急急忙忙地就让那两名小太监,赶紧和他一块儿把画像放回原位去了,又没忘了叮嘱他们不得把这事儿告诉任何人。

成贵妃宫殿里,血月先扶额头微微冒汗的南宫澈坐下,才看向了那个大腹便便的贵气娘娘。

嗯,的确算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妇,难怪能让皇帝夜万穆这么迷恋,估计在床上也没少使手段,血月打量了成贵妃片刻后,下了如是论断。

“本宫和夜王爷平素并无来往,夜王爷这腿脚又不方便,今个儿来本宫这里做什么?”南宫澈也算是皇后党,人尽皆知,成贵妃对南宫澈自然没有好言语好脸色。

血月微微一眯眼,南宫澈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男人,她自己可以蹂躏可以贬低,别人却是说不得他半句不好!

“王爷本来是不想来的,只是拗不过我要来,他也就只好来了。”血月轻轻一笑,“难怪王爷不肯来,原来这里不但有母鸡咯咯叫,叫的还很难听呢!”

南宫澈一怔,心头莫名地一暖,便伸手握住了血月的手,轻轻放在手里摩挲。

血月正瞅着成贵妃如吃大便的神情,却是没注意到南宫澈的小动作。

成贵妃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但满嘴喷粪,还耳聋啊?”血月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不过是个爱耍心机却又不够聪明的阴毒妇人罢了,她可不会给这种人好脸色!

成贵妃气得浑身直颤抖,可看到南宫澈那满眼的宠溺,又知道拿这血月开刀不得,顿时就一拍桌,叫道:“来人!送客!”

“得,我还有正事差点忘了。”血月挑了挑眉,一指成贵妃旁边绿衣宫女,笑道:“这个宫女叫绿衣是吧?王爷现在有相当的证据,证明绿衣和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明香勾结,企图谋害皇后娘娘,现在我们要把人带走,成贵妃应该不会护短吧?”

成贵妃一惊:“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

成贵妃旁边的绿衣脸色微变,心中隐约怀疑是明香那边露了馅儿,不然以夜王爷的稳重,不会贸然到这里来拿人。

“证据当然是有的,不过,等绿衣见了皇上之后再说吧!”

绿衣冷哼:“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即使有人拿刀逼着奴婢,奴婢也不会说半个字。”

“你自然可以不说,不过你的家人可就遭殃了,拿刀逼着你也太逊了,拿刀逼着你的家人才好玩嘛!”血月轻笑道。

南宫澈轻咳一声,心道血月说话有些过了,对方毕竟是成贵妃的陪嫁丫鬟,打狗也得看主人,到时候很容易被成贵妃拿捏成把柄。

不过,血月这威胁似乎很有效果,绿衣脸色骤变,死死盯着血月片刻,视线才挪开。

南宫澈身后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木槿,血月便对木槿说道:“你还不上前拿人?”

“是,血月姑娘。”木槿抬头看了一下自家王爷,见自家王爷根本没有。

成贵妃又惊又怒,挺着肚子站了起来:“本宫看你们谁敢!”

木槿迟疑了一下,对方毕竟是怀着龙种的贵妃娘娘,碰都碰不得,他自然心怀顾忌了。

血月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请皇上过来一趟好了,只要绿衣人在就行。”

绿衣一听,一咬牙,上前说道:“不必了!奴婢跟你们去就是了,不要带人来惊扰娘娘。”

血月挑了挑眉,目露赞赏:不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比那明香好多了。

“绿衣,你……”成贵妃想要劝阻,亦或是跟去瞧个究竟。

绿衣却转身跪了下来,道:“娘娘,您怀有龙种,不能有任何闪失。奴婢是娘娘的人,皇上明察秋毫,定不会胡乱判奴婢罪名的,奴婢去去就回,娘娘就在宫里候着吧。”

成贵妃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自然会以大局为重。她一想也是,只要绿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皇上自然不会给绿衣定罪。

于是,成贵妃点头道:“好,你就跟他们去一趟,看看他们能把你如何。记住:不要给本宫丢脸!”

“奴婢遵命。”绿衣重重点头,起身看向血月,冷哼了一声,跟在了木槿身后。

血月达到目的,自然也不和成贵妃一个孕妇纠缠,便扶着南宫澈起了身,还笑盈盈地对成贵妃道:“成贵妃留步,不必送了。”

成贵妃攸地一下握紧拳头,银牙微咬:这个嚣张的异域女人!若有机会,她定要她为今日的言行付出代价,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月看出了她眼里的恨,却不屑一顾,扶着南宫澈转身就走了。

南宫澈出门时,低语道:“雪儿,你太嚣张了,若不是本王在……”

血月浑身一震,斥道:“谁让你学那个混蛋叫我雪儿的,难听死了!”

“那本王要叫你什么?漫漫?漫儿?”南宫澈试着叫了两遍,皱眉:“没有雪儿好听。”

血月顿感无力,一个破名字而已,哪需要叫的好听啊?不过,她懒得和南宫澈争执什么,她现在得想着怎么让绿衣开口。

“绿衣,你一定觉得,我没证据,即使见了皇上也定不了你的罪吧?”血月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冷然的绿衣。

绿衣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得了吧,你要真是无辜的,说这句话我还同情你,但可惜你不无辜。”血月耸肩道,“上次你和明香在走廊碰头,你递给明香那包催发盅卵生长的药,整个过程恰巧被我看见了,哎,真是不凑巧呢!”

南宫澈这才知道,为什么血月一定要找这个绿衣了。

“你信口雌黄!”绿衣心中一悸,但却并不承认。

“其实这事儿也好查,你拿没拿过那包药粉,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你想知道吗?”血月停住脚步,阴恻恻地看着绿衣。

绿衣没来由一阵头皮发麻,她力持镇定地问道:“什么办法?”

“替皇后娘娘驱除盅毒的那位神医,手中刚好有一条母盅。只要他将母盅放在所有人面前,母盅就会钻进你嘴里!因为,你接触过的那包药粉,对盅虫来说是种致命的诱惑!”

血月刚一说完,绿衣的瞳孔就放大了,那是惊惧和害怕所致。

“当然了,为表公正,我会让神医先找几名没接触过药粉的人来试,然后再用你试。这样一来,皇上就知道你死有余辜了。”血月啧啧两声,摇头道:“神医养的那只盅,可毒了,一定会让你全身溃烂,连你家主子都认不出你是谁的。”

绿衣浑身发凉,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对盅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女人说的……全都对!

绿衣一路浑浑噩噩地走着,一直到血月和南宫澈将她带到了皇帝的大殿面前,她才猛然惊醒过来!

没等任何人开口询问,绿衣就像发了疯一样,笔直地撞向殿门!

刹时,血流如注。

血月和南宫澈都是一惊,回身想要搭救,却因始料不及而错过最佳救人机会。

绿衣的眼神开始涣散,但嘴角却有着得意的笑容:“你……们……别想……害……我家娘……娘……”

话音一落,绿衣头偏向一边,断气了。

血月很懊恼,非常非常懊恼。

好在绿衣自杀这件事,被南宫澈一手兜了下来,皇帝夜万穆没拿她问罪,只提醒了南宫澈关于倾城的事情。

她本是不懂南宫澈为何突然转性,百般维护她,问南宫澈时,南宫澈就说了一句话:“本王可以欺负你,别人却不行。”

血月也不知道怎么地,当时就愣住了,还让南宫澈吻了她。好像她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似的,他可以虐她,其他人却不行。

后来血月从阮暮天嘴里知道,她被打入天牢之后,南宫澈就把动手打了她的那名宫女,从皇后娘娘手中要了过去,不但让其自行掌嘴二十,还将那名宫女发配到了慎刑司,最苦最累的地方。

血月很想跟南宫澈说‘你也不能欺负我’,但转念一想,觉得这话隐约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就愣是没说什么。

尽管南宫澈似乎对她好了些,她还是不觉得她和南宫澈适合在一起。像南宫澈那么霸道自我的男人,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听话温顺的女人吧,她想。

至于她?呵,她就和听话温顺绝缘,永不来电。

皇后娘娘中毒一事终于平息下来,而凶手却以绿衣的自杀而销声匿迹了,大理寺查不到任何线索,成贵妃更是以肚中孩子要挟,要皇帝严惩血月,在这种情况下,南宫澈选择了保血月,而不追究皇后娘娘中毒一事。

血月如今算是恢复了自由身,但却不肯住进夜王府和南宫澈在一起,她和上官情一样住在别邸里,毕竟在外人看来,上官情算是她的主子,南宫澈在这方面倒也没有表现出强硬态度。

南宫澈认为,上官情总是要走的,不可能一直呆在夜阑国,血月早晚会回到他身边。

终于,被南宫澈猜中了,上官情决定三日后返回云倾国。

正当南宫澈得意时,血月却当众蹦出一句话:“我也要回云倾国。”

“这个……”上官情干笑着看了看南宫澈,故作为难:“恐怕不行。”

南宫澈冷了脸:“不是恐怕不行,是想都别想!”

血月根本不看南宫澈,她只看向上官情:“找一个理由说服我。”眼神有点冷,有点威胁的意味,好像在说,说服不了我,你就死定了!

上官情头皮发麻,最近他不但被揍屁屁,而且半夜经常鬼叫,夜阑国已经起了风声说他这云倾国陛下有病了,还不都是拜血月所赐。现在,他还要负责跟血月说最严重的一件事,真是悲催!

“理由就是……”上官情捂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看起来滑稽之极,“寡人想到提什么要求了。”

血月心头一震,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

上官情用的是‘寡人’两个字,这说明他是认真的。但,他不会真的给她提个要求,叫她做南宫澈的妾吧?她觉得她还是跳崖自尽算了,没准儿可以回她的特工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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