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爷爷仍然非常执着于立刻开始投票,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想趁机光明正大的杀死他的仇敌吗?可他又怎么样控制其他人的选票呢?
星澜还没有想通。
“再等一等。”戴白狼面具的年轻男子又开口了,“我还是建议今天大家不要吊死任何人。”
仇爷爷沉下脸:“白狼公子,尽管你对我们村子有大恩,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仪式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我们放弃这一次吊死的机会,狼就必定多杀一人,如果你执意不愿吊死其他人,我只能认定你就是狼,把吊死票投给你!”
这老人在村子里的威望不小,如果他给那什么白狼公子投票,肯定有不少不知道怎么投票的人无脑跟票的,那白狼公子必死无疑。
这样一来,星澜今晚就安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并不想让这位白狼公子替她无辜牺牲。
“仇爷爷误会了。”白狼公子依旧非常和善,“晚辈是在想,咱们凤阳村的村民都是朴实平和之人,真的会有人因为抽中狼的身份,而一夜化身杀人狂魔,直接伤害亲人吗?”
不会啊不会。星澜不由得搓了搓手,她一点都不想杀人。
白狼公子又道:“如果我们今天真的吊死了人,无疑会激发狼的仇恨。那么晚上的杀戮,对于他们而言就不是单纯的残害,而是理直气壮的复仇。如果我们今天什么也不做,说不定狼也会因为我们的心善,而放下手头的杀戮。”
他的话引起了祠堂内一阵窃窃私语。
星澜听明白了这位白狼公子的话,这是心理和态度上的博弈。
从更深层的意味上来讲,他的这番说辞也极大地安慰了在场惴惴不安的人类,让他们从凶手转变为了防御者,为以后真正的自保做准备,不至于说提到“吊死”就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
这个戴面具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想法真的不简单。
“还有。”他继续道,“我建议今天两位猿猴出来自曝身份。”
“为什么这么说?”其他人立刻追问。
“因为两位猿猴知道彼此的身份,同时自曝不会有狼可以混在其中浑水摸鱼。”白狼公子解释,“现在的情况是,十一个人里,被确认身份的人越多,摸到狼的可能性就更小。”
星澜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的白狼公子,在思维和逻辑方面,实在是太超前了,就像是参加过许多次这样的仪式活动一样。
但看他的年龄,应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应该是第一次参加。
他的复仇理论说出来就安抚了众人焦躁的情绪,猿猴自曝身份的提议也没有任何问题。
星澜不禁去想,猿猴也是人类一方,有没有杀的必要。
细细想来,狼一晚上只能杀一人,如果把宝贵的机会浪费在没有特殊能力的猿猴身上,对狼的处境是非常不利的。
最好的情况,狼第一天晚上就能把能够检测人身份的蛇,或者可以保护他人的蜘蛛杀掉,这样赢面就更大一些……
等等!
星澜又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她怎么不自觉的就开始站在狼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她确实是狼身份没错,但是她刚刚还坚定的认定自己不会去胡乱杀人的,怎么现在就直接开始想杀谁最好呢?
意识到这一点,星澜越发觉得这个仪式的诡异。
仇爷爷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让了一步:“开始投票吧。先决定今天要不要吊死一个人,如果决定吊死,再决定吊死谁。”
不幸中的万幸,投票开始,除了仇爷爷自己,其他所有人都选择了今天不吊死人。
看来白狼公子的话对他们很有作用。
可以说,他的那番话一定程度上也保护了星澜。然而他往后的发言全部都是站在对人类有利的方面,只怕身份不会和她在一边。
“那今天就不投票吊死人了。”仇爷爷叹了口气,“猿猴是否自曝身份,你们自己决定吧。”
“我是猿猴。”那名叫小康的男孩子显然是理解了白狼公子的想法的,对众人道,“我会把另一位猿猴的名字喊出来,请他同时自认身份。”
小康倒数:“三、二、一……熊大。”
同时熊大也非常配合的发声:“我就是猿猴。”
小康又看向其他人:“还有人说自己是猿猴吗?”
无人发声。
果真就是他们二人。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一来,十一个人中,已经有两个人身份明了了,还有九人,九人里再要找出两只狼,范围已经进一步缩小了。
“那今日就到这里了。”仇爷爷宣布。
第一天的仪式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结束。
离开的时候,众人面上表情各异,有愁云惨淡的,也有稍稍轻松的,但提及杀人,总体还是有些压抑。
要知道这已经是那位白狼公子“安抚”后的结果了。
如果今天真的吊死了谁,在场的人无论以后存活与否,都将是一辈子的阴影。
对于星澜来说,唯一的好处是,正式参加仪式以后,待遇就蹭蹭的往上提升。
像是认定她不可能逃跑——或者说逃跑也无所谓了——他们没有再要把她关入地窖,而是分了一间破旧的木屋给她单独居住。
还定时的给她送饭和水。
伙食也改善了一些,喝的好像还是溪水,吃的就有面食和蔬菜了,尝到淡淡的盐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上了那么一截。
她把蔬菜和面团塞进嘴里,准备喝水咽下去。
蓦地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从她手里夺走了水杯,吓了她一跳。
以她年轻时的身手和意识,不至于有人接近都不知道。
星澜转头一看,又是那位带着白狼面具的年轻公子。
“是你?”
白狼面具下传来轻声笑意:“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喝这个村子里的水。”
星澜扫了一眼清澈的饮水,立刻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这水有问题?”
白狼公子没有回答,看四周无人,将水泼在树丛后,取出怀里的水囊,重新倒了一些到星澜的杯子里。
“这村子到底是什么问题?”星澜继续小声追问,“为什么非要进行这么血腥变态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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