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绘画领域的天赋趋近于零,甚至说不定已经跌入了负值区间,但爱丽丝在美甲方面可能是有些前途在身上的至少她很用心地询问了赤司征十郎和迹部景吾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没有任何世俗欲望的赤司征十郎回答说可以任她随意发挥。
而迹部景吾则破罐子破摔地选择了打不过就加入。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现实。
唯有在风暴中屹立不倒并笑到最后的人,才是强者
至少、至少在赤司征十郎退让之前他都不能露出怯色吧
不然他这该死的胜负心该往何处安放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现在就算派人拿推子把他的脑袋给剃成秃的,他也能从容接受吧
于是当爱丽丝老板滴溜溜地从赤司面前挪到迹部景吾身边,他很是干脆地展开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略微扬起下巴,对面前的小女孩做出了那副君临天下的睥睨之姿
“来,让本大爷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华丽的美甲。”
这话槽点多到坐在他身旁的赤司征十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迹部景吾大抵是疯了。
他蜷起自己的手指,看到上面和自己头发一样的红色,面无表情地想到。
至于当晚,当迹部景吾将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想要悄悄将自己一手的水钻处理掉却被迹部夫人发现并嘲笑了长达了一个月之久,又是之后的事情了。
美好的寒假在爱丽丝的欢声笑语里结束。
而新的学期也在诸多小学生们并不期待的悲伤情绪中准时到来。
为此爱丽丝还在开学前一天晚上窝在被窝里抱着姐姐安娜哭了半个小时。
然后在意识到安娜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后,她哭得更凶了
安娜也不嫌弃她脸上的鼻涕眼泪,还把自己的枕巾抽过来给爱丽丝擦眼泪。直到嘟囔着“安娜也陪我去上学嘛”的爱丽丝渐渐睡着,她才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缓缓地躺下。
翌日,该死的闹钟还是无情冷漠地响了起来。
在意识到今天是万恶的开学日,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起床洗脸刷牙梳头之后,爱丽丝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放假把孩子的心都给放散了。
她是真的不想去学校。
哪怕学校里有好玩的科学课,有会分小饼干给她吃的国木田老师,还有能帮她分担营养早餐里超级难喝的纯牛奶的伏黑惠,可
可好玩的科学课再好玩能有在家好玩吗
国木田老师的小饼干虽然非常的与众不同,但家里除了冰淇淋和大福,她想吃什么都有呀
至于纯牛奶
只要她不去学校,她甚至都不会看到纯牛奶,还不用去麻烦伏黑惠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上学嘛
爱丽丝一边哭,一边等草薙给她梳完头发。爱丽丝今天的发型是团子头,她的发量相当惊人,厚厚的一把被草薙攥在手里,捯饬了半天才给她弄得牢固又好看。
直到草薙说要给她擦宝宝霜了,爱丽丝才收声拿袖子抹了抹脸。
虽然哭得很大声,但是该配合的时候,还是有在好好配合。
照顾到女儿的沮丧低落的心情,平时总让爱丽丝自己背书包拎东西的草薙,破天荒地把爱丽丝抱到学校去了。
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不少同样在并盛小学读书的小朋友。
通常来说,岛国的小学生上下学,基本都是成群结对再由他们这群孩子们的家长轮流带领接送着往返学校,这样既保证了安全,又让家长们节省了时间和精力。
像爱丽丝这样天天有家里人接送的小孩子少之又少,更别提被家长抱着去学校了。
虽然有被人嫌弃说她撒娇鬼的可能,但得到了大家注目礼的爱丽丝还是感觉自己的虚荣心被极大满足了。
只有她的爸爸会天天送她去上学
得到了些许增益buff的爱丽丝对于上学的抵触心理减少了一点。
他们在校门口分别,爱丽丝一步三回头,直到八点准时响起的进校的铃声回荡在并盛小学的上空,她才跌跌撞撞地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往教室跑去。
草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发慌,扬声朝她喊道“丽兹别摔”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嘭”的一声。
草薙被惊得当场愣在原地,一直到趴在地上背着书包像只小乌龟一样的爱丽丝爆发出又痛又委屈的哭声才回过神,匆忙朝她跑去。
摔了一跤,爱丽丝手疼,膝盖也疼,但其实只有一点点疼。
毕竟她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裤子也因为怕冷而穿了足足三条,至于身上那就更不要说了,厚到草薙当初特意给她买大了两个码的冬季校服都有点扣不上扣子。
总而言之,地上的细沙碎石根本没可能打穿她的“护甲”。
于是在将爱丽丝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之后,草薙出云便放任她在一旁进行不掉眼泪的干嚎。
发现爸爸不紧张自己的爱丽丝一边嗷嗷叫着,一边睁开紧闭的眼睛飞快地瞟了爸爸一眼,结果和草薙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立刻又挪开了眼睛继续小声呜呜呜地假哭。
草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演,又过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转动手腕看了眼表盘。
“周防爱丽丝,我提醒你一下,距离你们班的晨会开始还有两分钟不到。”
听到草薙久违地喊出自己全名,爱丽丝的哭声明显地顿了顿。
她缩起脖子,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鹌鹑似的,眼巴巴地望着草薙“出云你生气了吗”
“你再不去上课我就真的要生气了。”草薙点了点她的额头。然而手还没伸过去,爱丽丝就紧紧闭上眼睛,像是生怕草薙使劲戳她一样。
“你呀”
天天仗着自己可爱就装可怜。
草薙又爱又恨地捏着她的脸颊搓了搓,然后将爱丽丝调转方向,让她面朝教学楼,往她的小书包上轻轻推了一把,催促道“快去吧。你不是说国木田老师下学年就要走了吗”
国木田独步确实下学年就要离职了。
然而,就算他离职的事情已经全部敲定下来,那也要等到三月去了。
提前告诉班上的孩子们,其实只是想以此为借口让他们寒假能念在“老师马上就要走了,不能再教你们了”的份上认真地把作业写完。
由于是开学第一天,需要自己挪动桌子换位置的一年级的小豆丁们上午没有再安排其他课程。
伏黑惠在寒假好像又窜高了一点点。
除了他主动来找爱丽丝的那天外,爱丽丝一直没见过他。
她问伏黑惠寒假是不是出去玩了,为什么没有来吠舞罗吃过饭,伏黑惠沉默了一下,挠了挠头对她说“甚尔给我和津美纪在另外的餐馆充了钱。”
伏黑惠留意过,那家餐馆的菜色虽然不比吠舞罗多,但胜在便宜。
大概是甚尔又在外面赌马输了钱,没办法给吠舞罗钱了,所以才让他和津美纪换了个地方吃饭吧。
他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告诉爱丽丝,得到了“这样哦,但是你还是可以来我家吃饭啊”的回答。
“可是不给钱不好吧”
毕竟不管是食材还是加工费,都很贵吧曾经在吠舞罗吃到过a5和牛的伏黑惠挠了挠头。
甚尔就总是说,多养他们两张嘴,自己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
“偶尔一次,又不是每天。”爱丽丝说,“等我家吃和牛的时候,我就叫你跟津美纪姐姐过来”
伏黑惠“”
“说起来,大黑最近在做什么工作呀”
伏黑惠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想起,爱丽丝是在说他爸“甚尔吗”
“他好像去做保镖了。”伏黑惠回忆了一下,“听说工资比以前低了一点,但是很稳定,雇主是特别有钱的大老板,好像姓赤司。”
爱丽丝“”
我的狗狗,去当了别人的保镖。而且那个人,还是我认识的赤司哥哥。
爱丽丝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凝望宇宙的猫猫头,不禁感慨到
东京,好小哦
和一个寒假其实也就半个月不到未见的同学们寒暄问好后,国木田在其他前辈老师的建议下开始当场检查作业。
“大家拿着自己的作业本,按照学号到讲台旁边来。”
国木田独步洪亮的声音让教室里三分之一的小朋友面露窘色,剩下的三分之二则大部分容光焕发,小部分波澜不惊此处单指伏黑惠。
在这一刻爱丽丝感到自己之前三天拼死拼活赶作业的努力都值得了
没有听尊的话而是乖乖把作业写完真是太好了
她激动万分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等轮到自己的时候便高高兴兴地拿着自己的作业本往讲台上冲。
从收上来的作业完成情况来看,大家都很努力地完成了他布置下去的任务。
尤其是周防爱丽丝,在作业本被水打湿、还被不小心撕破了的情况下,却还是从别的本子上裁了一张新纸,顺利完成了全部的作业。
虽然字迹一如既往的有点磕碜,但看在她态度十分端正的份上,国木田还是在爱丽丝期许的目光中,拿过放在一旁的小红花印章,翻到作业的末尾在空白处敲了一下。
如果说来自家长的鼓励是一种静水流深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影响的话,那么来自老师的肯定在许多时候都更像是一剂强有力的鸡血。
当天下午,从学校放学归来的爱丽丝,又重拾起了搁置在角落已经快落了灰的梦想。
“我要考年级第一我要给国木田老师争气”
来接她的镰本“噢噢好诶加油哦丽兹”
“嗯”爱丽丝重重一点头,带着她盖上了小红花的作业本和雄心壮志,回到吠舞罗后,又向在座的赤组成员们宣布了一遍自己的重要决定。
“
avo我们丽兹真棒”千岁热烈捧场。
其他人也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事务,跟着稀稀拉拉地鼓起掌。
十束多多良望着站在吠舞罗一楼中央接受喝彩沐浴,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幼柴,笑吟吟地转了下自己的椅子,向站在吧台后的草薙发问“草薙哥,你说丽兹能坚持多久”
“明天大概就忘了吧。”草薙擦拭着品脱杯,笑着叹了声气。
“明天这么快吗”十束多多良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对她更有自信一点。”
面对老父亲对女儿过于清晰冷漠的认知,十束多多良要更加理想主义一点“我觉得丽兹还是能坚持一个星期的。”
草薙笑着将金色的酒液倒入杯中,递给坐在十束身旁的周防尊“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明天叫她起床送她去上学吧。”
“诶这和丽兹考第一有什么关系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翌日。
理想主义者十束多多良起了个大早,他先是整理完自己,然后才去叫爱丽丝起床。
这时的爱丽丝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并带上了自己的书包。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如常,甚至让十束想要谴责草薙哥对自家女儿过于没有信心。
这是不行的。
这样下去亲子关系是很容易破裂的。
得找个时间跟草薙哥好好聊聊。
十束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将爱丽丝抱上椅子,给这个小家伙编辫子。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好像还没睡醒的爱丽丝忽然悲从中来。
昨天还说着要考第一的她,呜呜哇哇地大哭道
“我不想去上学呜呜呜呜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