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柠几乎是被顾言绑上轿车的。
她挣扎得厉害,对着车门又踹又咬,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却仍然丝纹不动开着车,并没有要为她停下来。
秦柠眼睛红红的,低头看了看被他绑在座位上的小手,没有办法挣开,秦柠鼻子呼哧呼哧喘息着,埋下脑袋,张口就把身上的安全带给咬断了。
还想再去撞车门来着,一只手伸过来,挡在了车玻璃前,秦柠一脑门撞在了他手背上,被他顺带拐回了座位。
“牙痒了?”顾言仍在开着车,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认真问她问题,半点别的含义都没有。
秦柠的脑袋被他温热的手背扶住了,晕乎乎的,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间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什么,这只手从她眼脸部位滑落,拇指按在她下颌上方,离唇线很近的位置,不怎么专心地轻轻划拉了一下。
“咬这里。”
顾言说。
好像秦柠把他的手指咬坏了也没关系,只要乖乖坐在车上别再捣乱就行。
秦柠睁大着朦胧的眼睛,看着送到嘴巴跟前的手,兽齿隐隐作痒,很想要一口咬下去。
但很快想到了什么,又很努力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兽性,咬紧嘴唇扭开了头,不肯看顾言了。
顾言一路把秦柠送到了霍知珩走之前给他安排好的酒店。
他手上的罪锁虽然被暂时解除,但军队那边为了避免他逃跑,还是给他戴上了定位环,方便时刻追踪到他的行踪。
到了酒店后,顾言见秦柠蜷缩在车座上乖乖趴着,以为这只兔子老实下来了,绕到车门另一边给她打开车门,刚给秦柠绑在车座上的两只小手松了绑,一动不动的的秦柠突然猛地推开他跳下了车往外逃跑……
秦柠原本速度的确很快,但赶上发情期身上又受了伤,几乎是跑没几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人就已经被扛抱了起来。
秦柠闭了闭抖颤的眼睫毛,实在没力气挣扎了,只好被迫抓住了他脖子。
半昏半醒间,秦柠听到酒店房门开启的声音,头顶上被暖沉沉的光雾拢落下来,然后是浴室的门被拉开,浴缸里哗啦哗啦的放水声……
秦柠被放在了盥洗台上,冰凉凉的触感让秦柠浑身跟着战栗了一下,总算恢复了些微意识。
大大的眼睛好像没什么焦距地乱乱转动着,直到颈窝肌肤冷不丁被触碰,秦柠很迟钝地眨了眨羽睫,垂下眼脸,呆呆地看着顾言的手指正在解开她身上沾污的军装。
秦柠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她很费力地抬起手腕,按住了他的长指。
“你别碰我。”
秦柠声音很哑,也很轻。
顾言被她抓住了手指,果然没有再动,只是垂下眼很冷静地看她。
秦柠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很难堪,又忍不住微微偏开了半张脸,每一个字都讲得很吃力,又很疼痛,和内心的想法背道而驰,又硬要抵着上颚发出声来——
“你只不过是……暗星的一个流犯,技术又那么烂,我,凭什么委屈自己……你要真可怜我,现在就去帮我找个男人,我……”
顾言垂着眼,静静地打量她狼狈潮红的小脸,问秦柠“你想找谁?”
“随便……”秦柠觉得眼睛也开始酸痛起来,她没有办法跟顾言对视,转开了头,压抑着微抖的声线,“只要不是你。”
顾言平静点了点头,把手从她抓不住的小手心拿出来,很随意地抽出了腰带,绑住了秦柠两只小手背到身后,一边继续有条不紊地解开她的军服纽扣,一边冷淡地俯视着盥洗台上的秦柠问,“在岛上对我展现欲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委屈?”
“我……”秦柠茫然地看着自己被绑,慌慌地喊他。“你放开我……”
“不喜欢被暗星的流犯碰,又上赶着要我负责的时候,你委屈了吗?”
顾言的语气越是平铺直叙地疏淡沉静,秦柠就越是慌措,她想要挣开他,但手被他绑了,腰胯又被他按住了没有办法动弹。
秦柠被桎梏在他高大冷漠的身躯的底下,无处可避。
在顾言一句又一句冷冰冰的质问下,秦柠的小脸越发涨红起来,很想嘴硬反驳回去,但一对上顾言冷峻锐利的目光,沾着血的兔耳朵率先弃甲投戈怂成一卷儿。
没出息得很。
秦柠讲不出话来了,垂下很长的睫毛转开头,刚要想办法把被绑着的两只手挣脱出来,整个兔子突然就被剥光了抱进了浴缸里。
秦柠整个人被温暖的热水包裹,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到顾言身上的军装也脏了。
他身上本来是干净的,因为把她从淤泥里拖回来,刚刚又要应付她不知好歹的挣扎,身上也被她弄脏了。
但……
身形比例那样健硕完美,哪怕是被她弄沾污了,也依旧晃着她视线。
就像顾言说的,她在正常状态下都能不要脸的对他有欲望,更别提是现在这个状态……
得亏是被煌族抓伤了,她才能拼命控制住自己没有对顾言扑上去……
秦柠看着顾言神情沉默地低头随手擦拭了下手,只淡淡说了一句“洗好了叫我”,就走出了浴室。
秦柠焦躁难忍地埋进了浴缸的水里……
她在想什么……
顾言最多就是看她发情了,又刚好在联邦的星系领域出的事,出于责任才把她带回来的……
他这样自作多情地觉得他心里头是在意自己的,难怪要被顾言讥讽……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情,又不是故意要他找到自己的……
她又……没有要顾言把自己带回来……
把她带回来了又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
秦柠越想越委屈。
她抽噎着掉了掉眼泪,想要去咬绑在手上的腰带,但因为两只手被绑在背后,根本就没有办法咬到。
那腰带是皮质的,冰冷的扣抵住她手腕内侧,顾言又绑得很紧,秦柠一挣扎就被弄得很疼。
然后她就更委屈了,趴在浴缸边沿,用湿答答的兔耳朵埋着小脸,小声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顾言取了让酒店人员送来的擦伤药和一套干净衣服,刚要拿去给秦柠换,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小兔子的哭声。
顾言眸色一沉,放下衣服拉开了浴室的门进去。
紧跟着,脚步略微一顿。
顾言看到,被他剥光的那只小兔子,此时正呜呜咽咽趴在浴缸边哭。
她的肌肤奶白漂亮,淌着水珠。
一双奶灰灰的兔耳朵沾了水,兔毛黏成一小撮一小撮的,歪歪地,很狼狈地埋着小脸,哭几声,就要用耳朵擦一下眼泪。
顾言绷直的身躯微微僵硬。
他堪堪稳住神色,开口叫她“秦柠。”
秦柠本来是偷偷地小声哭着,听到他声音,耳尖往外撇了一些,抬起被热雾蒸得通红的双眼,从水里仰起头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