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进去了?”
站在黑暗幽深的洞口,她看向一边的信垚。
“嗯嗯嗯嗯嗯!”拼命点头g……
胡月月差点笑喷,却依言走了进去。
她之所以敢这样,主要是这洞虽然阴冷,但却没有阴邪之气,而且她视力极佳,即使洞里乌黑一片,依然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
人形?尸体?骷髅?
一踏入里面,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向上窜,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洞穴并不大,幽暗幽暗的。
然而她的夜视能力不错,一眼就看清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摆满整地,不,说是摆满,更像是随意丢弃,有的头朝下立着,有的半靠在石壁上,有的热÷书成堆,有的孤零零……
要不是早有准备,贸然进来的她必定被吓到花容失色(?)。
当然,即使是做好了准备,猛然一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止不住的冒凉气,实在是那冲击力太大了。
“哇——”背后的信垚突然大叫一声,同时对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拍了一下。
“啊——”
胡月月没被那些尸体吓成怎样,倒是被这声鬼吼鬼叫给惊到了,不自觉放声尖叫。
“哈哈哈……”信垚觉得自己成功骗到了胡月月,报了前仇,顿时乐不可支,“胆小鬼,喝凉水。”
“……”幼稚鬼。
胡月月顿感颜面大失,伸着巴掌就要拍下去,哪只信垚机灵,早早躲到一边。
女子与小人在满是尸体的洞穴里玩了会你追我赶的游戏,最终以女子胜出,成功的在对方脑袋上‘啪啪啪’了三下。
“话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火鸦一族秘的秘密。”信垚捂着脑袋,突然放低了声音,“你别告诉别人。”
“嗯嗯。”胡月月点头,秘密谁都爱听。
“我们火鸦一族,传说是浴火而生,其实不正确,应该是浴火重生。”
“重生?”什么意思?像她一样重生的吗?
“就是那个,”信垚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就是说如果我死了,那么我的尸体以后就会重生。”
胡月月心头狂跳,死后重生,听起来跟她的情况似乎差不多。
莫非她不仅是只狐狸,同时也身俱火鸦一族的血脉?
“那你还是你吗?我是说,重生后的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当然不是。”信垚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我都死了,重生后怎么会是我呢?”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是另一个我了。”
“什么意思?”胡月月眉头紧锁,是她越听越糊涂,还是信垚越讲越离谱?“重生后你还带着你原来的记忆吗?”
“有的。”
冷森森的尸洞内,她的鸡皮疙瘩突然起了一层又一层。
“那……”看着那双一如既往的澄澈的眼睛,胡月月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那现在的你是上辈子的你,还是这辈子的你?”
这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她现在虽然披着一身狐狸皮,但她内心里却没觉得改变,哪怕已经认可了狐狸精的身份,也会觉得自己是个人。
这个其实并不冲突,就像一个人表面上是一勤勤恳恳的上班族,夜里却化身为绝世神偷,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她并不排斥狐狸精,然而平时说话做事却一直都是以一个人的心态去思考。
哪怕她已经认可了那些朋友、亲人。
遇见陌生的妖族,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防备,而不是说这是个同类。
“我就是我。”信垚完全不知道胡月月这短短的一会,内心里的思绪如何翻腾,“我还没死过,我怎么知道。”
他是信刕族长跟族长夫人生的,不是从这些尸体里面重生的。
“……”
这似乎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但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中隐隐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壳而出,但是等她顺着那个思路去想,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也看完了,我们走吧。”信垚搓搓胳膊,他们火鸦一族只喜欢温暖干燥的气候。
“好吧。”胡月月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地方呆就了确实不舒服,不像其他通道那样暖和。
不过……这里明明是天应火山的内部,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凉意呢?
据她自己猜测,都快接近零度了,这明明很不科学。
之前一路走来,干燥如夏,炽热如夏。满地的遂火矿如同发光的小太阳,不仅照亮整个通道,散发出的热量甚至能煮熟鸡蛋。
只有这里,这个尸洞,一进来就有股子冷意。
“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不知道。”信垚摇头。藏尸洞存在的历史已不可考了,它好像一直都在,一直都这样。
每年的三、四、五月份是天应火山的喷发期,但它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喷发,而是缓缓的、咕嘟咕嘟冒熔岩的那种。
当然这也不是一定,但大部分情况都是如此。
到了六月份,岩浆消退,火山停止活动,藏尸洞的一部分尸体在这期间会被烧成灰,然后会有新的火鸦在灰烬里重生。
听起来像涅槃,所以据传火鸦一族有凤凰的血统。
信垚似乎想起了什么,郑重其事的对着胡月月又嘱咐了一句,“这是我们火鸦一族秘密中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景公子也不能!”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大大方方的就让我知道?
就为了骗我一次?
胡月月其实对于这里挺感兴趣的,特别是这个藏尸洞又处处透着怪异,但既然信垚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继续追根究底。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一出尸洞,空气中还是原来的燥意,还是原来的硫磺味,没错,他们还是处在火山里,而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胡月月今天白天刚到秘境,一来就匆匆的进了遂火窟疗伤,还没好好的逛逛这里。
心里的念头刚起,但是当她一转头,就看到打着呵欠的信垚。
火鸦也是鸦,是鸦就改变不了晚上打瞌睡的习性。
她很体贴的开口,“要不你去休息吧。”
“那你呢?”信垚揉着眼睛,连声音都带上一分沙哑,“要不你跟我一起睡吧。”
“呸!”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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