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陈昊这几天也病了,重感冒发烧烧到三十九度多。
自从白芷离开后他就没好好吃过饭,饿了从冰箱拿瓶啤酒吃两口面包对付一下,一个月下来人都瘦脱相了。
宋然来找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屋子没锁门,里面黑漆漆的泛着一股酒味。
“陈昊?昊哥你在吗?”宋然推开门走进来,被门口的酒瓶子拌了个趔趄,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陈昊嘟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会是下午三点多外面有点阴天,屋里拉着窗帘一点光都不透,宋然摸着黑走到客厅把灯打开。
桌子地上凌乱的扔了一堆酒瓶。陈昊还穿着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蜷缩在沙发上,被灯光刺的睁不开眼,抬手遮了遮眼看清旁边站着的人“你来了啊。”
宋然呼吸一滞“这几天你一直这么过的?”
“嗯。”陈昊想去厕所,起身时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宋然急忙伸手去扶他,触碰到他的皮肤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
陈昊甩开他的手走进洗手间。
宋然咬着唇把地上的酒瓶捡起来,桌子上的烟头收进烟灰缸。
陈昊从卫生间出来时洗了把脸,脑袋清醒了些。
“你来干什么?”
“你就打算这么生活下去吗?”
陈昊没搭理他,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发呆。
宋然咬着唇道“我知道白芷去哪了。”
陈昊愣住激动的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问“他在哪?你怎么知道的。”
胳膊被他钳的生疼,宋然强忍着眼泪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赶紧振作起来把小白追回来我们也算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快告诉我他在哪!”
“东北,白城市。”宋然也是巧合知道白芷地址的。
白芷离职后有个回执信件需要他签字邮寄回来,宋然去他们公司谈业务的时候刚巧在前台看见这封信件,上面的邮寄地址就是白城市。
陈昊马上拿出手机准备订飞往白城的机票。
“你就打算这样去见他?”
陈昊抬起头,憔悴的脸上还带着激动。
“……好歹换身衣服吧,小白看到你这副模样也不会开心的。”
“嗯。”陈昊起身去卧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宋然跟着他一起走了进来,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陈昊身体僵硬扭身想要甩开他。
宋然带着哭腔低声说:“昊哥,就最后一次……这回我真要放弃你了……”
陈昊没再动,只是抓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白芷他们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到的济南站。这一路晃的他头晕眼花,在车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不下睡不着中途还吐了两次,一下车整个人都要晕了。
赵北珩状态还不错,以前跟着老板跑业务的时候来过几次,他见白芷脸色不对急忙抬手扶住。
“怎么样,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白芷摆摆手“没事走吧。”车站这人来人往的,他一个男人被人背着多丢人。
那对中年夫妻下了车又去买到菏泽的车票,赵北珩也去买了两张票,十点发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一听还要坐那么久的车白芷都快哭了,长这么大他就没坐过这么久的客车,太难受了。
“小兄弟晕车啊,整块姜贴肚脐上管用。”同行的大姐给帮忙出招。
“是吗?你在这等我一下。”赵北珩放下行李朝旁边的餐馆跑进去。
白芷抱着行李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为了追他自己可真是快豁出老命了。
没一会赵北珩捏着一块生姜跑出来“这餐馆太黑了,这么一小块姜要我五十块钱。”
大姐哈哈大笑“车站赚的可不就是暴利吗,人家也不要回头客。”
“这个怎么贴?”
大姐从包里拿了个创可贴递给他“用这个粘肚脐眼上,姜驱寒胃里就不难受了。”
赵北珩走到白芷身边,掀开他衣摆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旁边路过的行人侧头看过来。
赵北珩皱了皱眉把衣服放下“去公厕贴。”
车站公共卫生间的小隔断里,白芷红着脸自己掀着衣服,赵北珩蹲在旁边把姜按在他肚脐上用创可贴粘好。
白芷的肚子跟赵北珩的肚子简直是两个极端,一点腹肌都没有,摸上去有软绵绵肉乎乎的。
赵北珩的手又大又热,粗糙的老茧刮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白芷差点喘出声,小兄弟涨的生疼,要不是棉裤紧绷把它束缚在里面,估计支起的帐篷都要顶在赵北珩的脸上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没有,贴好了吗咱们出去吧。”白芷咽了口口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两人这个身位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赵北珩起身探了探他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差不多,放下心打开门。
门外有几个排队等着上厕所的见里面一下出来两个人,眼神里带着错愕和探究。
白芷羞的脸都快滴血了,赵北珩这厮脸皮厚一点都没不好意思拉着人就往外走了。
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发车,几个人坐在候车大厅里等车。
不知道是不是贴了姜的原因,肚子上热热的白芷没那么难受了,掏出手机玩了两局斗地主。
赵北珩坐在旁边跟那两个中年夫妻闲聊,说来说去两人居然还沾亲带故的。
“你是后背沟村的?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张凤翔的书记?”
赵北珩点头“那是我三舅爷。”
男人一拍大腿“那我知道你了,你爸是不是叫赵新台?”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我叫张凤格跟张凤翔是叔伯兄弟排行老六,住后营村。”
“这么说我还的叫你舅爷!”赵北珩瞪大眼睛,居然真是亲戚。
张凤格笑道“啥舅不舅爷,我也没大你多少岁叫叔就行。”
“那行,叫你六叔吧。”赵北珩呲牙一乐这可真是巧了,他十多岁就出来打工,一年在家里呆的时间有限,好多选房亲戚都认不全。
“我记得见过你小时候,皮的不行,你爸拿柳条棍抽你从村东跑到村西,后来你藏柴禾堆里晚上没回家,你三舅爷发大喇叭全村找你有这事吧?”
白芷一边玩一边听八卦,叫了个地主赢了五六千豆子,心里美滋滋的。
“嘿嘿嘿,小时候不懂事。”赵北珩挠挠头,自己小时的糗事被人提起还有些不好意思。
张凤格拍拍他肩膀道“没想到长大挺有出息,自己当老板了。”
赵北珩被他夸的脸红“不行不行,就一个小批发站,倒卖点水果赚不了多少钱。”
六婶面带微笑询问“你结婚没?”
白芷手一抖点了个明牌。
“还没结呢。”
“多大了?有女朋友没?”
白芷望着自己一手烂牌,烦躁的退了游戏。
“二十五过年二十六了,太忙了哪有空处对象。”两人一问一答甚是和谐。
“可不小了,抓紧时间找个相当的,再晚就不好找了。”婶子说的倒是大实话,农村不论男女一过了二十七八没结婚的都会被人谈论。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长舌妇,每天东家长西家短,没事也被她们说出事来。
赵北珩也苦恼“没有合适的,去年介绍了一个,人家嫌我个子太高,前年介绍的嫌弃我长的黑。”
“现在男多女少,小姑娘眼光是挑剔了点,你要信得过婶子我老家有个侄女……”
“咳咳咳……”白芷咳了起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怎么了?”赵北珩侧过头看着他。
白芷摆摆手咳的撕心裂肺脸都憋红了,心里酸的不行,以前跟男人抢男人就算了,现在还要跟女人抢,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赵北珩帮他拍了拍后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六婶又笑眯眯的询问“这小兄弟结婚没有没有对象,要不要婶子给你介绍一个。”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