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沛然望着桌上丰富的早点,口水都快流出来。
涿子平时早餐都是随便应付过去,今天竟然准备了一大桌,不但有外卖的,还有亲手煮的。他腹诽道,这“同事”到底是什么人?
正这么想着,里面的两人出来了,那位美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脸颊淡淡地红,薄唇也红,好似涂了胭脂般,比刚才更加动人。
易沛然都快看呆了,徐涿一巴掌把他扇醒,问:“干嘛呢你,想吃就自己去拿碗,不吃就赶紧滚。”
易沛然朝他翻了个白眼,回头又对杜子佑露出亲切友善的笑容,说:“涿子说你是他的同事,其实你是和秉优合作的艺人吧,长得太好看了。”
面对外人时,杜子佑严肃得多,端坐在餐桌旁像是在公司开会。
听到易沛然由衷的赞美后,他有些意外的看向对方,轻轻点了下头。
徐涿从厨房里拿出碗筷,给每个人摆好,问杜子佑:“面条吃吗?还是吃包子?”
面是徐涿亲手做的,杜子佑当然选它,并说:“鸡蛋也要。”
即使易沛然在盯着他俩,徐涿脸上的笑容还是绷不住,一脸宠溺地给他盛面,荷包蛋夹到他碗里,买的包子饺子面包全摆到他面前。
易沛然瞪圆了眼睛,见鬼似的看他,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
“差点儿忘了。”徐涿转身去厨房,端出来一杯牛奶,看着心上人摆满了一桌的早点,这才惊觉,“好像太多了,你喜欢哪一样就吃那一样,剩下的我——还有然哥会解决。”
“喂!”易沛然严正抗议,“你这差别待遇不要更明显!什么叫剩下的我来解决?”
被抗议的人完全没听见他的话,挪开地儿把牛奶放下,问:“你几点上班?”
杜子佑想了想,说:“八点半吧,今天不能太迟。”
徐涿点头应下,这才抬了眼看那盏亮得刺眼的电灯泡,说:“里面还有一点牛奶,你要喝自己去倒。”
易沛然欲哭无泪,只好认命地自力更生,带着一颗被死党抛弃的破碎的心去了厨房,出来时想起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前倾着上身对杜子佑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高挑,有没有兴趣……嘿嘿。”
“你悠着点啊。”徐涿投来警告的一瞥。
杜子佑懵懂地看向他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没事,你别理他,”徐涿说,一边给心上人夹了只蒸饺,“他是玩摄影的,平时还有些特殊爱好。”
“特殊爱好怎么了,”易沛然说,他今天穿的是男装,撩了撩并不存在的长发,翘起兰花指怼他,“老娘穿得就是好看,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他平时即使女装,也不会做太过妖娆的动作,徐涿知道他又开始开玩笑,便低头吃早餐不再管他,倒是杜子佑开口了。
“女装吗?”他问。
“诶你知道,”易沛然惊喜万分,涿子的这个同事看起来斯斯文文正经得很,竟然也没有多排斥这种事,他得抓住机会,“有没有兴趣一试?正所谓一时女装一时爽,一直女装一直爽,你的条件非常合适,穿起来一定很好看,保证你穿过一次就入坑!”
“然哥,”徐涿再次瞥他,“今天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易沛然哪会轻易放弃,好苗子不容易找啊:“我说涿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封建了,大学的时候我的裙子还是你们几个帮选的,你们可比我还热衷,天天让我打扮成女生,还轮流让我和你们出去充门面,现在说抛弃就抛弃,负心汉!渣男!”
他在声泪俱下地控诉,杜子佑惊恐万状地看向徐涿,那眼神分明是在问:“你喜欢男的穿女装!?”
徐涿头都大了,忙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这种嗜好,你不要穿。”
一旁的易沛然又纳闷上了,涿子这话说得,怎么怪怪的……
杜子佑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想了想,说:“我记得秉优接了一个公益广告,就是关于异装癖,近期就会投放。”
秉优各类项目数量众多,他作为老板并不会对所有项目都了然于心,但是这则公益广告与奥亚的收购有关,他也就关注了下。
易沛然闻言,得意地晃一圈脑袋,说:“那个广告,我,去拍了。”
徐涿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公关部对这则广告非常上心,”一说起工作,杜子佑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情专注,语气认真,“策划那边也已经提前考虑了各方面因素,在部分地铁线路投放可以平衡各方意见,把握还是挺大的。”
他是在说这则“异类”的广告可能引起的纷争,如果舆论朝着不利的方向走,投放范围小的话更加容易掌控,并及时挽回。
易沛然听出来他有一点安慰自己的意思,却也好奇为什么他会如此了解。
“你是秉优公关部的?”他问。
杜子佑默默摇头。
“哦,也是,”易沛然说,“你的外形在秉优太屈才,还是当明星合适。说起公关部,”他转头看向徐涿,“昨天秉优高管跳楼的新闻是怎么回事?说是被你们杜总辞了,没有活路。”
徐涿耸耸肩,说:“被辞退后心怀不满,本身人又偏激,心胸狭窄,死前也要朝前东家泼脏水。”
“还说奥亚是从他手里抢走的,”易沛然迷惑了,“奥亚不是刚被秉优收购么,他不是秉优的员工么,难道这个交易里有黑幕?”
徐涿看向杜子佑,杜子佑说:“收购合理合法,我认为所谓的黑幕并不存在。”
“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全程参与了谈判和签约。”杜子佑淡淡道。
能够参与谈判和签约的一般是专门的收购部门的人,易沛然想不到他还真的是秉优的员工,当下表示佩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兄弟你厉害,然哥敬你一杯!”
说着豪气冲天地举起手中的杯子,里面盛着满满的一杯——牛奶。
杜子佑愣了下,举起自己的那杯,伸过去和他轻轻碰一碰,然后呷了一小口,上唇边沾上一抹白色的奶渍。
徐涿看他们碰杯,被逗乐了,待瞅见心上人红润的唇留下的白痕,心里一动,手捧上对方的脸就吻了上去。
“噗——”
“操!”徐涿绝对不想在心上人面前爆粗口,但是突然被易沛然喷了一脸的牛奶他怎么可能不骂人,“你tm找死啊!”
“你你你你你你你——”易沛然卡带了,眼珠子瞪得要掉下来,手指着徐涿,“你亲他!!!!”
“亲他怎么了,没见过别人亲嘴啊?至于这么大反应?”徐涿没好气地抽了几张纸,先给杜子佑擦。
幸好他的手掌挡住了杜子佑的脸,没有让对方沾上一点。
他便给自己擦脸,杜子佑见他擦得一塌糊涂,下巴、发梢还滴着白色的牛奶,也抽了纸帮他忙。
徐涿于是闭了眼让对方弄,杜子佑做事情很细致,额头、眉毛和一侧的脸、鬓角,都给他拭干,然后轻推一下他,说:“你去洗脸,一股奶味。”
连擦个脸都这样温情脉脉,世界观被颠覆了的易沛然再次震惊了。
徐涿狠狠剜他一眼,去了浴室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干净。
出来时,望见桌上那两人,一个用看珍惜动物的眼神瞪着另一个,一个则低着头似乎专注在早餐上,但是从脖子连到耳根的通红出卖了他。
易沛然如刺般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徐涿清咳两声,坐下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他瞄了杜子佑一眼,“是我男朋友。”
易沛然:“!!!”
易沛然:“你tm不是直男吗!”
“喂,别说脏话,”徐涿说,“我没说我直啊,我又没交过对象。”
易沛然都顾不得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逼问道:“你不是要结婚生子吗,还tm生二胎!”
“再说一句脏话你自己乖乖滚出去,”徐涿看了眼杜子佑,见他还是低头专注早餐,便继续道,“我爸你不是不知道,我不那样说的话他会放我走?”
“所以你t——”他生生咽下这个词,“是弯的!竟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怎么说呢,”徐涿为难道,斟酌着词句,“也不算弯吧,以前看你的男男动作片也没反应,甚至觉得有点别扭。”
易沛然眼睛里满是狐疑:“一般的钢铁直男看到会觉得恶心,所以……你还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直。”
徐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管他弯还是直,我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就够了。这件事你先替我保密,特别是别让老头儿知道了。”
“唉,”易沛然感慨万千,“想不到也有我替你打掩护的那一天。其他人知道吗?”他说的是和他们玩得比较好的几位朋友。
“还没说呢,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徐涿回答,“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子佑,你觉得呢?”
杜子佑正低着头把饺子馅里肥一点的肉挑出来,小声“嗯”了一下。
子佑?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易沛然脑海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我还不知道你男朋友的名字呢?”他问。
“很好听,”徐涿露出微笑,“杜子佑。”
杜子佑?更耳熟了。
“快吃,我们马上要去上班了,你吃最后要洗碗。”徐涿说。
刚刚易沛然和杜子佑说话时,徐涿在吃早餐;易沛然和徐涿说话时,杜子佑在吃早餐,所以易沛然现在落在后面几乎一口没动。
易沛然急了,洗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开启了狼吞虎咽模式,赶着嗦了一碗面,夹了饺子,喝了剩下的牛奶,吃完后打了几个饱嗝,还不忘抓走一个肉包子带回去吃。
徐涿收拾残羹冷炙,杜子佑踌躇着想帮忙,他笑着说:“你当啦啦队吧,在旁边给我鼓劲。”
杜子佑竟真的当起了“鼓励师”,徐涿收拾桌子,他就站一旁看;徐涿去厨房分垃圾,他就在一旁学;徐涿洗碗,他就在一旁陪聊天。【注】
本来吃得就够饱了,还要再塞几口狗粮。易沛然嫌弃地躲到一边,真是没眼看了。
终于收拾完毕,他们拿东西换鞋出门。
易沛然站在通道里,装模作样捂着胸口,今天他的小心脏承受了太多,正处于罢工的边缘。
“需要车吗?”他问,徐涿没有车,他作为死党怎么也得借一下车,让他在对象面前撑撑场子。
“不用了,我开子佑的车。”徐涿踏踏脚跟把鞋穿好。
“你今天上班这么早?”易沛然又问,平时徐涿九点半才会到公司,“你们杜总改规矩了?”
徐涿奇怪地看他一眼,说:“没有啊。”
“那你还这么早去,”易沛然开玩笑道,“说不定你们杜总还在睡懒觉,就你们会这么卖力给他干活。”
杜子佑也穿好鞋出来了,似是不经意地说:“我从来不睡懒觉。”
易沛然一愣:“什么?”
徐涿关门,锁门,回过身一只手揽住杜子佑的肩膀,对死党说:“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杜子佑杜总,我男朋友。”
小心脏承受了太多的易沛然:“!!!”
作者有话要说:【注】程序员鼓励师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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