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是谁？”温绾眨巴着无辜的双眼，看着程岚。
得了，这是一点都没记住。其实也不怪温绾，主要是张辉长得吧，有点大众。
“张先生就是昨天你拿蜘蛛去吓他那个人啊，大哥因为这个还凶你了，罚你给张先生做一周的饭呢，记得吗？”程岚慢慢引导她。
温绾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欣喜道：“记得，大蜘蛛！”
程岚满头黑线，人没记住就记住了蜘蛛，估计以后她让她记住了张辉，提起张辉的时候，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也是蜘蛛。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点好奇了，她记不住张辉，怎么记住自己的呢？
从那天在机场见过一面之后，昨天她再见到她，好像主动叫她姐姐了。
“绾绾，你记得姐姐长什么样子吗？”程岚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温绾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记得。”
“那待会姐姐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绾绾可以在人群里一眼认出我吗？”程岚简直迫不及待想做个实验来验证一下了。
温绾点头：“当然认识了，姐姐很好认。”
“为什么好认？”程岚锲而不舍地追问。
“姐姐长得像爸爸。”温绾用手点了点她的眼睛和鼻子，是说她这两个地方像她的爸爸吗？
程岚心里的迷雾好像突然散开了，有的事情呼之欲出。
她想再追问得更清楚，可是又怕温绾把事情说出来了，以后她不在的时候，被人套了话。
“绾绾，你答应姐姐一件事情好不好？”
“好。”温绾点头，压根就没有问什么事情，这得多信任她啊？
“以后，不论谁问你，姐姐跟你和大哥还有七哥的关系，你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就像刚才你说的，我长得像你爸爸这种话，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程岚伸出小拇指跟她拉钩，温绾很喜欢拉钩，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不肯松开。
“记得姐姐说的话吗？”程岚看她只顾着笑，不放心地问道。
“记得了，大哥说过，七哥也说过。”温绾哼哼一声，像是有点鄙视他们不相信她一样。
程岚突然笑了一下，这种事情自己都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温临和温启怎么可能没想到呢？只是她不知道温绾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记住，什么样的事情不能记住。
“大小姐，老太太让您下楼吃早餐。”房门没关，佣人就站在门口，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程岚其实很不习惯沈家的这种做派，明明家里就只有几个人，还要十几个佣人伺候。而且都现代社会了，他们还一口一个大小姐地叫着，每次都叫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关键是她纠正了好几次都没有纠正过来。
想到自己在沈家没什么话语权，她就放弃了，只能尽量少跟他们接触。
程岚带着温绾下楼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着沈老太太、席驰、林知和曲婉婷、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她那个掌管着沈家半壁江山的堂叔的老婆，她应该叫一声婶婶。
昨天晚上傅临越告诉程岚，前几年沈老太太喜欢年轻小姑娘，所以家里的亲戚就把自己的女儿，孙女都送来给陪沈老太太。
说是陪，其实就是打秋风。一来可以从沈家得到很多好处，二来送来的女孩子有沈老太太做主，嫁得也会更好。
最后沈老太太只留下了林知一个人，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添了曲婉婷这个，从这两个人选就可见老太太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让程岚惊讶的是，他们看到温绾既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因为她像孩子一样好奇地打量他们而露出鄙夷的神色。
“大小姐可是不适应，晚上睡不好，所以起晚了？”堂婶婶一脸和气地看着她，她是个白白净净的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和皱纹，但是坐在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还是出老态了。
不过这圆润的脸蛋和身材，看上去倒是很有福气。
程岚假装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一脸天真地说：“现在才七点半，晚了吗？不知道沈家平时都是几点用饭？如果太早，我就不起来跟你们一起用了。”
堂婶闻言看了眼沈老太太，她们所有人从进沈家大门那一刻起，什么不是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的？老太太觉少，早上七点就要吃早饭，又说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太冷清，希望有人陪着，所以他们所有人就都六点多就要起来收拾妥当陪她吃早餐。
她们这么小心翼翼，主要还是因为是外人，占了沈家的便宜。可是这位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啊，如果外孙女起不来，不愿意陪她吃早饭，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不陪了？
堂婶连眼里的期待都藏不住，巴不得老太太立刻说那就不要陪着一起吃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失望了，只听席驰说道：“家里早上七点吃早餐，你要是起不来可以让厨房给你留着。我们这些年陪着奶奶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啊，她不习惯，她想睡懒觉！堂婶一脸幽怨地瞪着席驰，又把目光投向了林知和曲婉婷两个小姑娘。
林知正看着程岚出神，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跟她道歉，之前的事情她已经专门派人去打听过了，根本就不是曲婉婷告诉她的那样。要不是她妈再三叮嘱她不要打架，不要闯祸，她非得揍曲婉婷一顿，居然拿她当枪使。
可是妈妈昨晚上还告诉她，如果这时候就跟程岚低头认错，那就会永远被她踩在脚下了。她不想每天被程岚欺负，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她好不容易才跟奶奶建立起感情，把沈家当作自己家一样。
而曲婉婷接收到了堂婶求助的目光，却只当没看见，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看来这么早让你们起来陪我吃饭，都委屈你们了。”沈老太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林知第一个出声：“不委屈，我最喜欢陪奶奶吃饭了。奶奶您怎么粥都没喝完啊，这几天每顿饭都比以前吃得少，要不然让王医生过来看看吧？”
王医生是沈家的家庭医生，也住在这个别墅区。
沈老太太看林知的眼神是真的慈爱，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我知道你最孝顺，不像有的人。”
这夸就夸吧，怎么还踩着她夸呢？程岚无语地给温绾夹了一筷子青菜，这丫头大早上的就只爱吃肉不爱吃菜，她可听见了她早上还在厕所嗯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