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让你陪我玩嘛,又不是要欺负你,你干嘛这么怕我?你看这里大多数都是外国人,你跟他们能玩到一起吗?”阮乐拉着程岚不肯松手。
程岚感觉自己被她拽着的手腕阵阵发寒,只能勉强笑道:“阮小姐想玩什么?”
阮乐回头看了一眼傅临越,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满意地说:“我现在还没想好,不如咱们先吃葡萄吧。”
“好,我去洗葡萄。”程岚说着就跟两个抬葡萄的男人离开了。
她可不相信阮乐是真的要请她吃葡萄,看傅临越的样子像是被他掣肘了,那么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救自己。
傅临越在程岚走之后,对着阮乐笑意盈盈的双眸,冷着脸问道:“阮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人家说了是来找你玩的嘛,等玩得尽兴了咱们再一起回国。爷爷说了,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很欣赏你。但是我父亲好像不太喜欢你,他总是跟爷爷说什么,人才是把双刃剑,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就会反过来刺伤我们。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傅临越你能听懂吗?”阮乐仍旧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露出单纯而无辜的表情。
傅临越每每看她这个样子,就恶心得想吐,当下却只能强忍着回道:“希望你爷爷言而有信。”
“放心吧,爷爷向来是个很重信义的人,而且爷爷最爱我了,只要我高兴了,想要什么爷爷从来不会不给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因为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惹我生气对不对?”阮乐仰着她那颗高傲的头颅,仿佛所有人和事情都已经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股子自信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有的,而是凭她的家庭背景,凭她家人对她的无原则溺爱,日积月累形成的。
最开始她在餐厅遇到傅临越的时候,还维持着进退有度的白富美形象,可是在她试探了傅临越好几次,傅临越都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之后,她就彻底厌恶了角色扮演的游戏,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她喜欢那种所有人都认为她单纯善良,最后被她耍得团团转,在她面前跪地求饶,失声痛哭,心里对她怨恨至极却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强忍着怒火来讨好她的样子。
现在的傅临越不就是这样么?
一开始她表现得跟所有爱慕他的千金小姐一样,花痴又无脑,她以为傅临越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很快上钩,却没想到他居然撑了那么久。
而且他感兴趣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权利。
可是不管他感兴趣的是什么,只要上钩了就行。所以在傅临越第一次在她手里吃亏,惊诧又愤怒地瞪着她的时候,她心里痛快极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愚弄了周围的人二十多年,现在居然碰到了一朵会扎手的花,她想慢慢地把花的刺全部拔掉,然后狠狠地将它碾碎。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迫不及待想看傅临越像狗一样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我辛苦奋斗来的事业,自然不会让它轻易被人毁掉。”傅临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瞳孔微缩,不过他强忍着冲动,没有回头去看程岚的表情。
“傅临越,我就是喜欢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儿!”阮乐豪爽地拍了一下傅临越的肩膀。早早地就认输了,她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她要看着他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再一次次被她轻易地踹到,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程岚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半,心里却没有太大的起伏,阮乐不招呼她,她就默默在后面站着,省得给自己招麻烦。
“阮小姐预备在这边待多久?”傅临越也不希望程岚被阮乐发现,所以往左边走了几步,用自己魁梧的身体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他是调查过这位阮小姐的,表面纯真善良,其实性格乖张暴戾,通常是看到什么好玩就一定把那东西玩儿死,玩儿到别人不能再玩儿为止。
“我说了嘛,等我玩得尽兴了就带你一起回去,你明知故问该罚。罚你什么好呢?”阮乐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傅临越眉眼冷淡地看着她,直到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原地跳了一下,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那条刚才还跟程岚一起玩耍的狗。
“刚才不是说要吃葡萄吗?葡萄呢?”阮乐转身,把藏在傅临越身后的程岚拉了出来:“哈哈,找到葡萄了!”
“这里葡萄很多,阮小姐可以随意吃。”傅临越眼神募地又冷了几分,像是已经猜到阮乐想做什么。
“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陪我一起嘛,咱们边玩边吃。”阮乐笑眯眯地看了程岚一眼,又看了傅临越一眼,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她肚子里没憋什么好主意。
“阮小姐打算怎么玩?”傅临越的表情虽然还是冷漠得令人发指,但是也不难看出,他似乎是示弱了。
尤其是像程岚这种时刻关注他的人,还听到他无奈地轻声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嘛,放轻松一点,只是玩一玩而已。”阮乐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那条狗哀嚎了两声跑远了。
“别让那条狗跑了,把它抓回来!”阮乐不开心地跺了跺脚,朝正在摘葡萄的工人用英语大声喊道。
傅临越看到有几个工人朝他看了过来,而有几个工人则是立刻朝狗跑了过去。
在那些人跑出去的瞬间,他给一直养着那条狗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便也跟着去追狗了。
“真扫兴,狗怎么跑了嘛!”阮乐气愤地一脚踹向葡萄架,成熟的葡萄下雨般落在了地上,她还不解气,狠狠一脚踩上去,汁水四溅。
有些溅到了傅临越鞋子上,她看到了,却并没有理会,还越发踩得起劲了,等她踩累了,周围人包括傅临越在内,身上已经占满了葡萄汁。
尤其是程岚,她穿着的一条米白色的裙子,现在上面已经不忍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