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的10步兵联队和1步兵联队因为仅存的联队长加川胜勇被击毙而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慌不择路逃跑的日军像奔入草场的牛羊,乱哄哄遍布山野。原本行动不便被挤压倒地的日军伤兵在无助中被踩踏的筋骨折断倒插心肺口鼻流血,死状奇残。
在日军撤退中,金锁带领的汉风队员前前后后狙杀一名日军大佐,两名少佐,1名含军曹在内的中下层军官,缴获日军野炮联队九四式75mm火炮三门,精准的炮位坐标信息为三道岩最后一战的胜利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晨曦微露,文建阳便命令一团和陆战团停止追击,防止日军轰炸机飞临轰炸。原本稠密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枪声骤然间变的稀稀疏疏。浓重的硫磺硝烟味掩盖了清晨初露的清香,刺鼻的硫磺硝烟味,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散发着恶臭人体被烧焦的焦臭味,各种味道搅浑在一起弥散空中,从三道岩一团阵地到日军联队撤退前前后后0里的区域内,到处都是散落的枪械和遍布的人体碎片,林叶尽毁的树杈,挂满了人体碎片和一截截青紫色的大肠,在三道岩一团阵地和山谷陆战团一营截杀日军联队的阵地,遍地血肉,厚可没足,一脚踩踏,血水四溅。断手断脚的尸体算是保留了相对完整的框架,更多的尸体只能用肉块形容概括,滚落在林石间的头颅,夹杂在碎尸中的半截躯体数不胜数,触目心惊。
很多厮杀到手脚抽筋的战士躺在一片尸山血海中贪婪的呼吸着夹杂硫磺硝烟味,尸血刺鼻味的空气,更有数目众多的士兵躺在身边依旧渗透的血迹的尸体便酣然入睡,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无法辨识那一具是尸体,那一具是活人。
看着一具具陈列在脚下的尸体,邓丁山喊着泪水看着文建阳说道:“军团长,小鬼子被打退了”
三道岩的惨烈让文建阳再一次自心底震撼,一天一夜,两千多名一团战士洒血在三道岩阵地,方圆二十里,散布着五六千具手脚不全,鲜血淋漓的尸体,血染青山,尸横遍野。触动无以复加,或许邓丁山经历过更为惨烈血腥的经历,但对于文建阳和高传辉、萧飞羽等来自后世的军人,这种震撼是空前的、强烈的。
在后世,一场战斗死伤数人数十人足够引发一场不亚于地震级的波动,而如今,动辄上万数十万。
“没有经历,解无法理解,对比感官,只有经历,才知道抗日战场血肉之躯冲杀在枪林弹雨的士兵英雄。
三道岩,彻底的成为日军116师团的葬身地,虽然在三道岩汉华军没有全部歼灭日军联队,但是围绕三道岩一天一夜的战斗中,116师团高层将官全部被诛杀殆尽,师团长,参谋长,联队长无一幸免。而庐江物资库和桐城物资库被炸被抢,直接导致了日军在赣颚战场后勤吃紧,举步维艰。
一名叫林平均未的10联队士兵三道岩溃败逃亡后在笔记中写道:“在中国,在没有遭遇中国汉华军之前,我一直认为帝国军队所向无敌,帝国士兵优秀的军事技能和超人一等的耐力、耐性无出其右,帝国军队的装备也绝非中国军队所比拟。从中国最繁华的上海一直到山清水秀的中国内陆安徽,一路帝国军队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从上海到南京,在追缴被一线部队打散的中国军队时,帝国一个小队的士兵既可以将中国军队全副武装的一个营级作战部队追杀的如丧家之犬,丢盔卸甲,我不明白为什么中国军队如此孱弱和不堪一击,在南京,我们一个小队围剿中国国民党政府军一个营的兵力,对方一枪未发全部缴械投枪,令我惊讶的是对方并不是因为装备不及,弹药告罄向我们投降,在战场中,令我们头疼的马克沁重机枪、zb-6捷克式轻机枪、中国制造最优秀的中正式步枪、掷弹筒、迫击炮应有尽有,而且弹药充足,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和数倍于我们的火力配置。令人惊讶的就是占据绝对优势,中国军队尽然心甘情愿想放下武器,缴械投枪,武器就是士兵的姓名,士兵的尊严,他们是一群已经丢掉性命丧失尊严的行尸走肉。
在天源少尉的命令下,投降的中国军队被捆绑在树桩上练习刺杀训练,令人惊讶的不仅仅是对方占据优势缴械投降,更有当我们捆绑中国士兵刺杀训练时对方的无动于衷和麻木,那是我第一次在非战争时期将刺刀捅进中国士兵的胸膛,我至今无法忘记当我端着刺刀站在中国士兵眼前的时候对方惊恐求饶的眼神,在刺刀刺穿对方胸膛时,中国士兵喊道“娘”,后来我知道那是妈妈的意思,在我拧转刺刀的瞬间,中国士兵的心脏被绞碎,就这样,一波一波的中国士兵被捆绑在木桩上,刺刀一次次的刺穿对方心脏,到最后刺杀成为一种麻木的机械的周而复始动作,从头到尾,没有反抗,我感觉自己是在宰杀绵羊,而不是手持武器的军人,只有承受和麻木,这样的士兵是无法保护一个国家和人民。
那一刻,我和所有人一样,都坚信征服支那近在眼前。
同样的经历几乎每天都发生在支那的各各角落,在中国安徽庐江的地方,我第一次用刺刀刺穿非军人的胸膛,那是一名三十岁的妇女,苦苦求饶我们对其5岁的女儿手下留情,我没想过要刺杀那名女孩,但是我的想法被天源少尉呵斥,天源少尉说支那人都是劣等人,应该格杀勿论,最终天源少尉砍掉了那名女孩的头颅,而我刺杀了那名妇女。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刺杀支那人有什么不对,确实如天源少尉所说,支那人不配拥有如此广饶富饶的土地,这片土地,应该属于帝国勤劳的人民。
当联队接到作战任务,当我知道帝国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野炮联队进攻对象是活跃在江北一支叫汉华军的地方武装时,在同伴惊讶的眼神中我亦深感不可思议,虽然听说这支地方武装屡屡让帝国军队受挫,但我们都认为那是支那人狡猾、偷袭所至。
和所有的出战帝国士兵一样,我们都认为作战实际就是一场围剿清扫,战果丰硕的清扫。
没有人预料到战斗的进程,也没有人预料到战斗的结果。
如果有地狱,我相信在地图上标注的叫三道岩的地方就是地狱,战斗以超出所有人预想的惨烈开始,在帝国士兵密集的火炮覆盖和声势浩荡的攻击中,汉华军阵地反击火力猛烈、精准,无数的马克沁轻重机成了我们的噩梦,那沉闷的、连绵不绝的连射声让我在以后的时间里成为噩梦的主体,对方拥有比我们更为猛烈的反击火力,而且射击精准,战术配合娴熟无间,这是我在中国战场看到的最为值得尊敬和惧怕的部队,站在军人的角度。他们是合格优秀的。
当帝国空军将汉华军阵地炸的飞石遮天的时候,当我们认为战斗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时候,帝国的空军却陷入了汉华军精心布置的防空火力网中,一架一架的帝国飞机拖着黑烟翻滚着摔落在地面剧烈爆炸,一架架飞机被稠密的防空火力击中凌空爆炸。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惊恐和害怕。
随后的战斗我们就像被投放进一台绞肉机,至始至终,汉华军阵地的马克沁重机枪、帝国造的九二式重机枪在疯狂射杀帝国冲锋的士兵,我们没有看到一名后退逃跑的汉华军士兵,当我们冲上汉华军阵地时,他们端着同样是帝国制造的步枪和我们拼刺,我们引以为傲的刺杀技术在汉华军士兵面前没有丝毫优势,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和帝国时勇士拼刺不落下风的中国军队。
在刺刀战中,天源少尉被一名汉华军用他刺杀抢夺的武士刀劈砍为两半,我甚至看到了天源少尉头颅被劈开的刹那眼神流露出的惊恐。我亲眼目睹了那名汉华军连续将五名帝国士兵劈砍成两截,那是一个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
哪位魔鬼一样的汉华军和魔鬼尖叫般的马克沁重机枪一直成为我梦魇的载体。
天源少尉和我一样,我们和之前无数被刺杀支那人一样,对死亡,都有与生俱来的恐惧。
可是我没有在汉华军身上看到对死亡的惧怕,他们眼神中,只有仇恨,狂热、杀戮。
战斗一发不可收拾的局势演变得越来越对我们不利,炮兵被对方火炮牢牢压制,我们完全处在被动挨炸的程度,每时每刻都有帝国士兵在对方压制性的炮击下被炸的四分五裂,每时每刻都有被子弹击中的人影。谁也不知道下一颗子弹会来自哪里,会击中谁。我甚至有一种潜在期望,希望自己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
或许,那是一种解脱。
当联队长阁下达撤退的命令时,我和所有人一样一分钟都不想逗留在这片尸山血海梦魇之地,但是噩梦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随着汉华军一支支援部队的加入,我们被分割包围绞杀,那是一支如狼似虎的部队,装备精良,在中国战场前所为遇,闻所未闻。一支速射武器装备的魔鬼之师,战术配合、射击精度、彪悍凶残,无数的帝国士兵倒伏密集连绵的火力,在掩护撤退的过程中,大佐阁下被汉华军神枪手射杀,两个步兵联队,一个野炮联队,含我在内,仅仅有000余人撤出三道岩,所有人失魂落魄,六神无主,沿路甚至有神经紧张的士兵开枪射杀同伴的事例。
我甚至怀疑自己活着,我必须承认我没有理性的认识中国军队。支那军,有军人的耻辱,也有军人的楷模,想到三道岩一日一夜游走在生死边缘,我真不知道我们和中国的战争是福是祸,在庐江,无数次的梦中看到汉华军将帝国人民捆绑在木桩上刺杀训练,感觉有一张吞噬所有的深渊在一点一点的拽扯撕裂着我,撕裂着帝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