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听着牧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终于缓过来了，扭头问：“你来怎么不跟我说。”
“你要跟我分手，我提前跟你说，你跑了怎么办？”
季白心虚，小声说：“没跑，不跑。”
牧霖站在客厅了扫了一遍，直接把自己的行李箱拎进了主卧，问也没问一句。
季白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来，他现在也不可能撵牧霖走，而且牧霖现在都看见了，索性坦白，或许还能痛快一点。
想明白了之后季白轻松了不少，牧霖从卧室出来，手里拎着换洗的衣服，“我用下浴室，好几天没洗澡，我感觉身上都臭了。”
“不臭……”季白想到刚刚让自己贪恋的味道，用力吸了吸鼻子，又给牧霖指了指浴室。
牧霖一进浴室，就注意到了洗手池上方很空的一大片白墙，墙上有一圈长方形的痕迹，他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片空墙原来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现在撤了。
季白不想照镜子。
牧霖匆匆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季白在厨房，正在煮面，热腾腾的白气在季白脸上翻滚。
季白盛了两碗面，牧霖接了面碗端到餐桌上。
“你先给姥爷打个电话，他还问你到了没。”季白说。
“我手机没电了，用你的。”牧霖冲他伸出手。
“我手机在沙发上。”
季白手机设了密码，四位数，牧霖问都不用问就解了锁，给姥爷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
面条吃了一半，季白忽然抬头：“你是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我猜的。”
他的手机密码是牧霖生日，季白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牧霖大口大口吃面，季白胃口也跟着好了不少，平时吃几口就吃不进去了，最后把整碗面都吃完了，连面汤也喝光了。
没有平时吃完就想吐的感觉，胃里暖烘烘的，很舒服。
牧霖又吃了一碗，季白坐在对面，目光灼在牧霖脸上。
一年多没见了，牧霖又高了，肩膀也宽了，那些少年气的青涩好像都没了。
季白又想抽烟了，从兜里掏出烟盒，刚点着火就被牧霖把烟抽走摁灭了。
他又点了一根，牧霖又把烟抽走了，反复三次之后季白泄了气，不抽了，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专心看牧霖吃面，看着他腮帮子不停地鼓动着。牧霖笑了下，“别抽烟了，公寓里烟味已经这么重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里面着火了。”
公寓里不光烟味重，还很乱，季白以前很爱干净，最近又乏又累，动弹几下都没什么力气，更别提好好收拾公寓了。
闻嘉樹每次来的时候会帮他简单收拾一下，走的时候再把垃圾拎走，闻嘉樹甚至想给他叫个钟点工，但被季白拒绝了，他不想家里进陌生人。
吃完饭，牧霖把公寓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终于弄好又洗了个澡，再出来季白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脸埋在胳膊里的姿势，只留给牧霖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牧霖盘腿坐在地毯上，手心在季白发顶轻轻摸了一把，季白又把脸往胳膊里埋了埋。
牧霖看了一会儿，直接把季白抱回了卧室，自己也上了床，掀开被子，从季白身后圈着他，贴着他脖颈后，轻声说：“怎么就没缘分呢？我们明明都有两辈子了。”
你试一试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季白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醒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牧霖每次做好饭都叫季白一遍，季白一直哼唧着喊困，睁开眼看牧霖两眼，很快又合上眼皮继续睡。
牧霖不忍心叫他，他看得出来季白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他睡着的模样比他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脸上红润润的。
季白一醒，只觉得浑身轻松，就连整天浑浑噩噩的大脑都清明了不少，梦里轻飘飘的，没了之前总是漫无边际的昏暗感。
“醒了，起来吃饭。”
牧霖一开口，季白才感觉到自己腰上搭了一只手，后背贴着温热宽厚的胸膛，牧霖一说话，季白还能感觉到他胸口在颤动。
季白手捏着被角掀开看了看，牧霖手心隔着衣服贴在他肚皮上，他一动，牧霖的手用力收了收，嘴上说着让他起床，手臂却把他箍得紧紧的。
“怎么瘦了这么多，要多吃点饭。”牧霖不想松手，但季白得起床吃点东西才行。
季白翻了个身，对上牧霖深深望着他的双眼，那双眼睛幽黑一片。
有那么一瞬间，季白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牧霖的小习惯跟动作，就连牧霖看他的眼神，都跟此刻一模一样。
不是少年的莽撞，心疼的，隐忍的，眼底还有化不开的浓墨，但也掺杂着喜悦，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季白眼睛都直了，牧霖胳膊揽着他脖子，直接把他捞起来坐好。
牧霖除了做饭没离开过季白，抱着他睡觉，睡醒了就借着窗外的阳光或月光看季白，有时候连眼都不敢眨，他怕自己是在做梦，眼一眨季白就不见了。
季白没来得及多想，挠了挠头，“几点了？”
“九点多了。”
“我睡了一个多小时？”
牧霖给季白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是第二天晚上的九点多，你睡了27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