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雨(1 / 1)

竹君跟着黑袍回了黑暗之渊,将泾河龙王之事对无天说了一遍,无天听后默默不语,许久,才问竹君道:“谢兰幽对这件事什么看法?”竹君道:“兰幽大人闭关多年,也没有消息,可能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无天点点头,挥手叫他们回去各自休息。竹君趁机表达了想带着鼋洁,在黑暗之渊借住些时日的心愿,无天欣赏于他,自无不肯。竹君心满意足的回了房,只见房内空空如也,鼋洁人影又是不见,顿觉头疼不堪。幸好黑暗之渊临近弱水,非有自瀛海脱胎换骨的之人带领不能出入,竹君当即与黑袍一起,将整个黑暗之渊翻了一个遍,将鼋洁搜了出来。此后鼋洁三天一小逃,五天一大逃,绕是竹君脾气甚好,也给他搞得十分火大,简直想把他提起来暴打一顿。这一日发现鼋洁又不见人影,竹君怒上心头,化出竹杖,提在手中,前去搜索整个黑暗之渊,发誓这次找到人后定要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再也不敢胡闹。无天靠在房中榻上看书,听着外面一阵鸡飞狗跳,心知这场奔逃游戏又开了一局,只不过,这次竹君显然是赢不了了。过了一会,他将书放下,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耳朵却听着屏风后面的细微的呼吸声。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一阵轻微的悉索之声传来,鼋洁自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他左右看看,正抬步要出去,忽然听到谁在榻上的人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鼋洁惊了一跳,回身来看,那靠在榻上小憩之人已经正襟危坐,笑吟吟的望着他。他生性聪慧,听到黑袍等人说起过,知道这人便是黑暗之渊众妖魔心中的首领,心道肯定没人敢搜查他的屋子,今日出逃,竹君逮的实在太紧,便躲了进来,想避过风头后,等到这人休憩之时,再行出去。谁知这人休憩是假,诱使他出来却是真的。鼋洁年纪虽幼,却生来就有一丝敏锐的直觉,他早觉得此处魔气森森,令人望之生畏。今日躲进此地,实在是竹君抓人抓的太准之下的无可奈何之策。此刻被无天发现了,心中想道:“我命休矣!”他心知到了这个地步既无账可赖又无处可逃,心中竟然生出一股豪气,索性把头一昂,实话实说道:“我要离开这里,去给我爹报仇。”无天问道:“我听说你是泾河龙王的儿子,是也不是?”鼋洁点点头道:“正是!”无天又道:“令尊冤情甚重,且不说此案是玉帝亲自判下,但说仙界有数位高官牵扯在内,这些人对你来说个个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你连一个小小的西海太子都难以招架,要如何报仇?”鼋洁傲然道:“法力高强也未必济事,若非孙猴子截了我的请帖去,此刻西海龙王早因为吃了唐僧肉下大狱了。”无天知道他给西海所送请帖,只说请舅父前来赴宴,却半句未提唐僧之事,心道:“原来他身为泾河龙王之子,明知西海对泾河一系的遭遇袖手旁观,还上去套近乎,是为了这个。此子小小年纪,虽是鲁莽,倒也有些急智。”他心中虽然颇有欣赏之意,嘴上却说:“我瞧你的智谋也是平平。”鼋洁心中虽有些畏惧他,到底是少年心性,一听这话,热气上头道:“怎么?你倒说说看。”无天笑道:“莫说那唐僧身边三个弟子,皆是一方能人;便说他那脚力,乃是西海玉龙三太子所化,若是个普通僧人怎么竟会有这么些人物守在他身边?”鼋洁道:“自然是观音给他找来的,他自己哪里能收来这么些好弟子?”无天循循善诱道:“这就是了,可天下取经人甚多,数年之间有多人前往,怎么只有这一个,观音给他找了这几个帮手?”鼋洁听了这话,刚想说:“自然是因为观音看好他。”又想道:“可他一介凡人,怎么观音就只看好了他呢?”无天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我再问你,人说吃一块唐僧肉能长生不老,这说法又是从何而起?常人修行一世之功,也不一定能得个长生不老,他倒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本事?”鼋洁听了他的话,心中疑窦顿起,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答案,于是问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无天却不回答,话题一转问道:“我这黑暗之渊中妖魔甚多,但大都隐藏在各自的洞府里。我若要你在一日之内,给我数数这里的妖魔大约有多少势力,报出一个大体的数目,你要怎么办?”鼋洁心思转了一转,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极损的歪点子,他嘴角一勾,道:“这也不是不能,只是定会得罪阁下。”无天是何等聪慧之人,见鼋洁的样子,就知道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主意,只是他意在启发,并不与他计较,道:“我不怪罪,你但说无妨。”鼋洁道:“只消我出去说,屋里的黑衣大叔不知怎么竟然死了,你再配合我装一装死,各方人士定然回来探询。啊呦!”他惊呼一声,“我明白了,竟然是这样!”无天含笑道:“看起来你还是有几分聪明,只可惜是需要旁人提点的聪明。你就这样去给泾河龙王报仇,真是文也斗不过,武也斗不过。”鼋洁给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起父亲含冤惨死,母亲和八个哥哥为人排挤郁郁而终,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焦急,转了不知几个滋味,突然想道:“他与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肯好心提点与我?还有那日,那叫黑袍的臭蛇说他对我爹爹的事情感兴趣的很,那又是为了什么?”又想道:“这人修为乃我平生仅见,若是能向他求得一招半式,我必能修为大进,报仇有望。”想到此处,当下跪地行个大礼,道:“鼋洁心知阁下本事非凡,但求阁下指点一二,鼋洁日后大仇得报,定当为阁下粉身碎骨,以报此恩。”无天淡然一笑道:“报仇一事,本就非一日之功,你且安心在黑暗之渊住下,勤修苦练,日后定有所得。”鼋洁听了此话,知道他这是应了,心中感激不尽,扣了三个响头。无天受了他的大礼,以黑莲为信,唤了竹君进来,道:“这孩子如今下定决心,要留在黑暗之渊,修炼本事,静待时机,以报父仇,日后不会再胡来了,你可安心。”竹君心知必然是无天点化他,向无天道了谢,带着鼋洁出去了。鼋洁受了无天提点,果然日日苦修,不再谋划逃跑。竹君轻松许多,安心养伤,只是每每望见鼋洁咬牙苦练的模样,脸上总有清愁。无天座下有一人唤作嬴妖,见他有时郁郁寡欢,不由得问道:“鼋洁不再胡闹,你正该欢喜,怎么却有些苦闷之色?”竹君叹道:“他年纪尚幼,遭此大难,实在可怜。我受他父亲所托,本该找处清静之所,叫他能一世安稳。可如今……他心中有恨,一心苦学只为报仇,我不但不阻止,有时反还点播于他,也不知是对是错。”嬴妖道:“刀砍在身上,才知道疼。家破人亡的既是他,你又怎能以身代之?既不能以身代之,你又怎么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好?你看这黑暗之渊,皆是有大冤大仇之人,有几个想的是大难不灭,索性叫往事随风去,找个地方安稳度日的?”竹君转念一想,她说的也是道理,各人缘法个人修,况且泾河龙王确实冤枉,鼋洁要报仇也没什不对。想通此点,心中自泾河龙王死后就闷着的这一口气,终是松了去,此后安心调养身体不提。正当竹君松了一口气之时,远在凤仙郡的红玉却遇到了自成神仙之后最大的一次难事。原来凤仙郡地处天竺郊外,沐浴在佛国祥光中,可谓风调雨顺、年谷顺成之地。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一方,少有乱事。红玉自上任以来,多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因着此故,红玉的小日子并不忙碌,谢兰幽缺人之下,她就顺手兼理了天竺近郊一带病坊和护佑灵女的职责。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上千年之久,一直平安无事,谁知道今年转过节来,整整五月有余,凤仙郡竟然没有下过一滴雨,地里田里因不得甘霖滋润,草木渐枯。更可怕的是河中井中的水位也日渐下降,无法用来灌溉生活。眼看着一年的收成就要毁在眼前,红玉身为一方土地自然是不能不管,她当即上了九天应元府水德星君处,询问当年的布雨事宜,谁知水德星君道:“凤仙郡?那郡侯无理,冒犯天地,玉帝怪罪,可不敢与他降雨。”红玉奇道:“郡侯为人谦和正直,从未听过有不法之处,星君这话从何说起?小女子受天之命,为凤仙郡土地,若果有此事,当是小女子的不查之罪。还请星君赐教,我去与那郡侯对质。”水德星君道:“他与他妻子争吵,推翻了贡给陛下的贡品,这难道不是不敬祭祀,大大的不敬么?更别说那贡品还……咳!总之玉帝震怒,在披香殿设下米山、面山、黄金大锁三难,三难未除,凤仙郡不得降下滴雨。”红玉甫一听闻,顿时怒火上冲,忙深吸了几口气,按耐下去,陪笑道:“这郡侯却有些不妥,但一人之错,不该祸延全军十数万百姓啊。小女子身为鬼仙,不得面见上帝,还请星君多多美言。救下这数十万生灵,便是天大的功德。”水德星君连连摆手,道:“你这小女子好不省事,这不敬祭祀之罪也就罢了,最要紧的是伤了陛下的颜面。没有牵连你已经是很好了,莫要如此不知世事,快快回去,只管埋头睡觉。或在这天上待个一年半载,等这一劫过去了,再回凤仙郡罢。”红玉俯身跪在地下,朝水德星君扣了三个响头,道:“我知星君是为我好,只是那时凤仙郡早成一片死地,红玉于心何忍?”水德星君一拍大腿,使劲将她拽起,道:“我何尝不知?但此时你是泥菩萨过江,还要去保他们?这样吧,等凤仙郡这一劫过去了,我给你另寻一个富饶之地作土地,这总行了吧。”红玉听到此处,已知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朝水德星君施了个大礼,口称多谢,转身出去。水德星君以为她想通了,叹了一口气,正正衣冠,出了九天应元府,去赴武德星君之宴。谁料红玉就在府外藏着,等他一出去,摇身一变,变作水德星君,进了府中,力士迎上前来,红玉挥手叫他们退开,进了书房。五百年前,谢兰幽如何给花果山降雨的事情她曾听竹君提起多次,此时她依着这个旧例,翻出凤仙郡的卷宗,找到原本的降雨点数,一一抄录下来。她法力不高,不能像谢兰幽那般直接降雨,于是又翻阅卷宗,找到降雨之法,记在心中。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待她做好这些,回了凤仙郡,郡中已经整整一年八个月零十七天没有降雨了。因长期不得雨水,郡中草木枯萎,河道干涸,颗粒无收。百姓食无可食、饮无可饮,青壮尚有力气的,背井离乡,路上多做了豺狼虎豹的晚餐;老弱无力的,生生渴死饿死在家中。目之所及,路上家家挂着白幡,耳之所闻,户户干嚎之声不绝。红玉心如刀割,不再迟疑,当下运起新学的法术,比着降雨点数,克扣一二,天际果然乌云汇聚,风起云涌,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百姓闻到雨声,探出头来张望,见果是甘霖降下,个个喜极而泣,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拜谢神明。红玉看的心里头,好生不是滋味,回了家中,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就这样对付着又过了一年零四个月,一日红玉施法降雨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刚合上门,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心中一沉。但她此刻法力近乎枯竭,实在无力抵抗,只能慢慢转过身去,果见身后站立着一排天兵天将,皆是甲胄在身,手执利刃,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手持三尖两刃刀,正对着她,却是司法天神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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