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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国纲笑起来:你至于穷到这般地步了吗?

虞光廷抬手揉揉鼻子,没心思和对方开玩笑:我要是不穷,大晚上的何必还要劳动盛兄大驾?然后他向盛国纲招招手:你坐过来,我有正经事qing和你商量。

盛国纲见他一脸chun色,衣衫不整,luo露出来的小腿也是雪白细嫩的,瞧着很有一点rouyu上的诱惑力,就故意一歪身在chuang尾坐下了:请二少爷赐教吧!

虞光廷没那么多鬼心眼儿,看他举止有异,就急的伸手要去拉他却又够不着:你离我那么远gan什么?过来,我真有话和你说!

盛国纲闲来无事,权当是在胡同班子里逗姑娘了:那我盛某人怎么敢呢?这要是让冯公子知道了,非得堵到我家门口骂街不可!

盛国纲这话是有典故的,冯公子者,乃是冯督军的独子冯希坤。冯希坤当年曾是虞光廷的学长,对这位老弟仿佛是产生了一点同xing恋爱的qing愫,最爱吃飞醋生事端。虞光廷头脑有限,常被冯希坤骚扰的四处乱窜,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此刻听了盛国纲的调侃,虞光廷无可奈何的伸手指向他点了点:盛兄,好,你也造我的谣言!

盛国纲倚着chuang栏坐了,眼望虞光廷微笑着不言语。虞光廷也不再废话,伸手连拍chuang头电铃,不一时一个大丫头推门进来,用毛巾为二爷擦了双脚,而后端着水盆退下去了。

虞光廷这回得了自由,也不放下裤管,四脚着地的就从chuang上爬到盛国纲旁边,而后跪起身来探头过去,嘁嘁喳喳的耳语道:盛兄,后天,有一船坯布从青岛到塘沽,是我家染厂的,你想法子把它扣下!

盛国纲当场就醒悟了,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嗯?你要砸你自己家的生意?

虞光廷果然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要是没有这个由头,我哥怎么会拿钱出来打点?只要他把钱放出来了,那咱们平分就是,难道我还会占你便宜不成?

盛国纲嗅着虞光廷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忍不住抬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笑模笑样的调侃道:哟!这么算计你哥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虞光廷一歪身,盘腿坐在chuang上了:我和他谈不拢!道不同,不相为谋!

盛国纲的手稍稍回撤,手掌就捏住了对方的后颈:你们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会谈不拢?

虞光廷大概是很信任盛国纲,所以毫无忌讳,任他抚摸:我哥这个人与众不同,平日就是三样喝酒睡觉吃药!他扭头打了个喷嚏,随后继续说道:他不是醉着就是睡着,要么就是病着,你让我怎么和他谈?万一谈崩了,他再气死了,那算他的还是算我的?

盛国纲不动声色的将手掌下移,揽住了虞光廷的腰身:他到底是有什么病?怎么这样娇贵,连说都说不得?

虞光廷长叹一声,神qing却是有些茫然: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很虚弱,成天半死不活的。冬天的时候我都不敢靠近他,就怕他死在我眼前夏天还好一点,他怕冷不怕热。

盛国纲已经把虞光廷完全的搂进了怀里。抬头嗅了嗅对方的短发,他在温热的香水气息中低声笑道:有意思,我想见他。

虞光廷挣扎着坐直了,转向盛国纲正色说道:不许抱我!我现在虽然穷了,可又不攀着你们什么,你们怎么就对我动手动脚起来?都当我是兔子了?

盛国纲满不在乎的收回了手:这话你和冯希坤说去!他想你都想疯了!

虞光廷一时气结,睁着大眼睛直瞪了盛国纲有一分多钟,后来才很烦恼的转过脸去,气哼哼的抱怨道:这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恶心!

盛国纲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拿起一根烟叼在了嘴上,而后一边用打火机点火,一边含糊说道:虞二爷,其实你满不用这么费心思从家里骗钱,只要你肯让冯公子摸摸你的小屁股,那他马上就能搬座金山过来给你!

虞光廷闻言大怒,当即一脚踹向盛国纲的大腿:你滚!我不用你帮忙了!

第3章虞二爷的娱乐生活

盛国纲最爱逗弄虞光廷。虽然这位虞二爷在冯公子那里是位男版天仙,不过在盛国纲的眼中,也就只是个乐子罢了。

虞光廷这人很鲜嫩,一双赤脚红红白白的,虽然拼死了去蹬盛国纲,可真落实到了对方的大腿上,却是根本算不得重击。盛国纲见他累的气喘吁吁,就忍不住咬着烟卷大笑起来,笑够之后他伸手握住对方的一边脚踝,抬起来用力向后一搡:小二爷,别跟我没完没了!

虞光廷是真生气,气的呼哧呼哧的。一翻身重新爬起来,他像个小野shou似的一扑而上,从后方抱住了盛国纲拼命捶打,一边打一边语无伦次的大喊:你欺负我坏蛋你和冯希坤一起拿我取乐

盛国纲随着他的力道前后左右的摇晃着,毫不在意,偶尔取下烟卷往地上磕磕烟灰。

他生的魁梧高壮,虞光廷的泄愤在他这里不过是蚍蜉撼树一般的举动,他不和对方一般见识。

一根烟抽完,他将烟蒂扔在地上,用皮鞋鞋底碾了一下,而后侧过脸去笑问道:你这是打累了?

虞光廷气喘吁吁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一条手臂还环绕着他的脖子:累了,今天饶了你!

盛国纲抬手攥住他的小臂,漫不经心的扯开向后一甩,而后起身走到衣帽架前,一边将礼帽拿下扣到头上,一边回身向虞光廷缓声说道:后天,塘沽码头,一船坯布,好的,我记下了。

虞光廷见他说走就走,不由得跪坐起来:你你不再坐一会儿了?我不急着睡觉。

盛国纲单手cha进西装口袋里,见虞光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眉目神qing中带着一点楚楚可怜的稚弱,就走回chuang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不是在发烧?早点睡吧。

虞光廷仰头望向盛国纲电灯光影渲染烘托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盛国纲其实相貌很不错,五官标准端正,看起来充满男子气概,却又隐隐带了一点斯文态度,绝不粗蠢。

我明天晚上去回力球场,你去不去?他满怀期望的问道。

盛国纲笑着收回手,慢腾腾的转身向外走去:不一定啊。

盛国纲这个人,不好赌。

他的头脑向来是井井有条的,手里攥着自己的整个小世界。他希望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走,一步一个脚印;而赌场里惊涛骇lang的,让他心乱。

所以翌日傍晚,虞光廷在意租界的球场中并没有看到盛国纲不过这也并没有影响到他娱乐的心qing。独自坐在看台上,他手里捏着一把票子,饶有兴味的睁大眼睛望向球场。

场中的回力球赛进行得正激烈,看台上的观众各自下了注,故而也格外关qing,吵吵嚷嚷的集体激动。虞光廷腰背挺直的端坐在角落位置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球员使劲,手里的票子都攥湿了正是紧张之际,身边忽然挤挤蹭蹭的坐下一人,而后一个声音响起来:子俊!

子俊是虞光廷的字,他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呼唤自己,立刻觅声扭过头去,结果却近距离的看见了冯希坤。

十分意外的挑起一边眉毛,虞光廷一边把脸转回球场,一边爱答不理的说道:是你啊!

冯希坤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西装打扮,一身浊世佳公子的气派。用胳膊肘杵了杵虞光廷,他没话找话的问道:你买了几号?

虞光廷伸手一指场上一位身材高大的意大利运动员,头也不回的答道:三号。

冯希坤向虞光廷靠近了一些,主动去拿对方手中的票子,一张一张的打开来看:哟,没少买啊,五百块。

这时三号正式上场了,虞光廷聚jing会神的观望赛局,彻底忽视了冯希坤。冯希坤也不恼,很有耐心的替虞光廷拿着票子,一直到三号运动员败得落花流水,那五百块钱打了水漂为止。

虞光廷本来就穷,结果这无缘无故的又没了五百块钱,真是堪称雪上加霜了。球赛散后他垂头丧气的随人流走出球房,因见冯希坤笑模笑样的只是跟着自己不离开,就停住脚步问道:你还有事?

冯希坤向虞光廷放出目光,见他年轻爱俏,深秋时节也只穿单薄西装,鼻尖耳朵都冻得隐隐发红,且沉着脸,小模样儿委委屈屈的,心中就十分怜爱,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声气:子俊,现在这不早不晚的,我陪你找地方再坐坐?横竖我是坐汽车来的,去哪里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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