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去,宁沏身体已经敏感到了流热水都会起反应的程度。
他知道人体的极限在哪,只知道自己整整懵了两分钟,手忙脚『乱』地在浴缸里添了一半凉水,甚至之后又冲了个凉水澡,才勉强把反应压下去。
即如此,那种憋闷难耐的感觉仍清晰得分,小腹处像有一团火星凝聚,时刻等待机会复燃,根本顾主人的意愿。
宁沏算是发现了,游绮是个大麻烦,身体更是,只要互换的事一天解决,他一天能!
还剩两天的自时间,随谈个恋爱还说,但如被刚认识的人慰藉身体,光是想象他觉得恶心,可再拖两天,连这个选项都没了。
纵使心态再乐观强大,这会宁沏也觉得生无可恋,未来黑暗无边。
卧室静悄悄的,客厅里时时传来宁澈的傻笑声,宁沏想用睡眠来麻痹经,往日他的作息一向规律,可今天却偏偏怎么都睡着。
翻来覆去直到十一点,宁澈着哈欠迈进卧室时,宁沏还在着空气发呆。
双眸呆滞,目光涣散。
耗时十一年,他终于切身体验到所谓□□焚身究竟是什么感觉。
是得劲,非常得劲,浑身都得劲,身体里宛若有把火在烧,榨干了细胞中的水分,让他无休止的口干舌燥。
床铺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只是这样微可查的动静,都令宁沏身体蜷缩成一团,慌张无助地屏住了呼吸,在心里默念离远点。
可宁澈哪有那么善解人意,躺下后了个哈欠朝宁沏贴了去。
他平时睡觉喜欢抱着玩偶,宁沏家里虽然没有玩偶,却有现成的人形抱枕,他当然会客气,了这村没这店了,等客房整理出来,宁沏肯定会把他赶出去。
而且宁沏身形纤细柔软,抱起来很舒服,又带着一种很闻的香味,宁澈从小喜欢爬他的床。
“今天热啊,哥,你睡了么?”
其实天气算热,只是被窝里的温度却高的出奇,宁澈心头疑『惑』,却没多想,手直接老实地往宁沏腰上『摸』:“哥,我刚看了个恐怖片,特别吓...”
手指刚触碰腰侧,宁沏突然如同弹簧般猛然坐起,宁澈猝及防被吓了一跳,困意都消散了大半。
他保持手臂半抬的姿势愣愣看着宁沏:“哥...?”
屋子内再度恢复安静,以至于宁沏凌『乱』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坐在床上,手指紧抓搭在腰间的被子,关灯后的昏暗很掩住了红得快要滴血的脸。
沉默良久,宁沏做了个深呼吸,磕磕绊绊地说:“宁澈,有、有件事可能...”
说到一半宁沏卡了壳,宁澈偏头疑『惑』道:“什么事要坐起来说,很重要的?我用用也坐起来?”
宁沏咬了咬牙:“用,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候我突然和...”
如要让宁澈帮忙,势必要将前因后说清楚,否则平白无故让弟弟帮忙做这种事奇怪了,可想是这么想,要他坦白时,话又卡在嗓子眼说出来。
宁澈年纪小,心『性』都够成熟,算信了他的话也一定会保守秘密,也许还会顺理成章猜到他被游绮威胁了,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之后的展开,宁沏觉得头疼欲裂。
这是个主意,像还如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习惯依靠自己后,他渐渐忘了要怎么和人吐苦水,一旦无法控制倾诉的后,会想着还是算了吧。
更麻烦了。
另一头,宁澈还在等下文,眼底闪烁着担忧:“哥,一个多月前怎么了啊?说起来像是那时候开始,你都怎么家里电话了。”
宁沏嘴唇翕动,做出决定后,勉强朝宁澈挤出一个笑脸:“...没怎么,是,我谈恋爱了。”
宁澈:“嗯?哥,你是分手了吗?”
“没有,谁说的。”宁沏跳下床走向浴室,姿势稍稍有些狼狈,然而宁澈这会被炸得很懵,根本注意到这些细节。
冲进浴室前,宁沏还忘补充了一句:“几天你们还会见面的,你先睡,热了我再洗个澡!”
宁澈哪还有困意,石雕一般在床上呆坐半晌,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幻,拍着大腿破口大骂。
“靠!是那个黑面鬼?!我知道!我知道!”
浴室里,宁沏把趴在门口又哭又闹耍脾气的宁澈锁在门外,无比庆幸自己没告诉他相。
无视门外的宁澈,他脸颊红扑扑地躺在装满凉水的浴缸里,被□□湿的眼眸瞄着一旁的手机,一番挣扎后,猛地晃晃脑袋。
滚烫『潮』红的脸颊缓缓下潜,沉入水面。
半晌后,咕噜噜噜。
水面破开了一串羞涩到极致的泡泡。
得说,有些天赋是天生的。
比如说他学会像游绮那么没有羞耻心,毫无芥蒂地让别人帮忙生理问题,而在这方面,游绮简直天赋异禀。
那天晚上,宁沏泡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又被宁澈缠着追问很久,基本没睡着,第天起床时,眼睑上都泛出了淡淡的乌青。
在他周没有课,否则以如今这个精状态,根本没脑子去消化任何知识,在泡冷水澡后,尴尬的状态总算有所缓解,白天的影响明显没有晚上强烈。
宁澈的东西在宁家,周一‘顺理成章’逃了课,周一早,宁沏也没『逼』他上学,而是把他赶回去取必需品和材了,学校的进度宁澈跟上,上上学都一样,如他亲自从头辅导。
虽然一定有用,但总至于高考拿个全零蛋回来,那样连私立的三流大学都挤进去。
他迫及待和宁澈分开住,偏偏顾彦明那边又没动静,宁沏只私下联系顾彦明的司机李哥,让他安排把顾彦明的东西搬走。
一开始,电话里的李哥很为难,支支吾吾地表示要先请示顾总,直到下午,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才上门一言发地搬走了顾彦明的东西。
解约的事超乎想象的顺利,送走那黑衣人时,宁沏眼睛亮的惊人。
他还以为顾彦明会刁难他,然,顾彦明比游绮讲道理多了!
下午的时间,他一个人将屋子收拾出来,紧赶慢赶置办了些必要家具,虽然很忙碌,但因为心情轻松,做起事来也觉得累。
中途因为搬东西的动静大,沈亦辰走出门查看情况,后续也一直在帮他干活。
晚上六点,两人终于忙活完所有工作。
父母因为舍得宁澈搬走,硬是将人扣在家里吃晚饭,宁澈今晚是回来了,累了一天,宁沏也没力气准备晚餐,为了感谢沈亦辰,特意请他去外面下的馆子。
一旦和那群富代‘厮混’,连吃食都变得寻常起来。
两人在公寓附近随找了一家火锅店,宁沏很享受这种平常,这一年多他的胃都快被顾彦明折磨坏了,现在既用吃辣也是坐在沉闷拘谨的西餐厅,最重要的是送走一尊大佛,现在他即享受又自在。
他是很自在,沈亦辰却这么觉得。
和喜欢的人第一次一起吃饭,他紧张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要蹦出来!
火锅店角落处的座位,两人面面坐着,锅中翻滚清淡的汤底,一道道还算精致的食材摆满一桌,宁沏没有没话找话,一双眼睛一眨眨地盯着沸腾的火锅瞧。
火锅煮前,沈亦辰先开口了:“学长,有人要搬来住么?”
他去宁沏家时注意到了客房多加的床铺,透猫眼也目睹了那往外搬箱子的西装大汉,憋了一下午,这会终于忍住追问情况。
而宁沏这会满心惦记着锅中的吃的,点了点头作他想。
沈亦辰默了默,僵声问:“是那天来找你的...朋友?”
宁沏住在这处公寓是个秘密,能来找他的人寥寥无几,沈亦辰一说,他很快想起游绮来时巧被撞见的那次。
“是他,是我弟弟要搬来,了,我弟弟和你一样是高三生,下次辅导时可以让他旁吗?辅导费我们可以重新商量。”
一是弟弟,沈亦辰心中暗喜,无声松了口气:“学长,你还有弟弟?亲兄弟?”
“嗯,比我小三岁,『性』格很活泼,怎么像我。”宁沏莞尔一笑,为了避免宁澈补课捣『乱』,提前沈亦辰了剂预防针,“如到时他吵,我收辅导费了。”
找到话题,两人顺势闲聊起来,话题主要围绕宁澈,在外人跟前,算宁澈再怎么骄纵,宁沏也会特意去说贬低他的话,说得基本都是些优点。
这还是因为宁家父母的例子在前,宁沏印象里,去无论他取得多么引以为傲的成绩,外人拜访夸起他时,爸妈总是会板着脸说那点小事有什么可夸的,他还有哪里哪里没做之类的,因为幼时他到后会沮丧自责,所以待还是小孩子的宁澈,想让宁澈也有类似的感受。
同一类错误,看到有人犯,他都想再犯一遍。
凡是总会有例外。
火锅容易煮,宁沏还没吃到第一口肉,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拿出手机时,他隐约预感到什么,眼皮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看清显示的人时,眼角更是狠狠一抽。
趁着手机震动的半分钟,宁沏飞快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口吃的。
同样的错误能犯第遍,他被包养一次,却又即将被迫再经历一次,是倒霉他妈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等宁沏容易吞下嘴里的食物,电话已经自然挂断了,在沈亦辰疑『惑』的目光下,他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冰冰凉的饮料,才拿起手机回拨。
电话接通,宁沏立刻埋怨了句:“是还有两天呢吗。”
“...”
电话另一头,游绮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宁沏这家伙根本没算学乖,连现在还在怕死地惹火。
游绮反问:“还有两天,我能你电话。”
...能是能,可他是容易放几天假么。
宁沏盯着锅里翻滚的肉片,声音直蔫:“那你找我什么事啊?”
何止是埋怨,每句话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通话几秒钟,游绮已经被气得心火直窜,说话也难起来。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补上周没做的事。”
“...你!这种事你还说得理直气壮?我们的交易早都无效了!”生怕游绮语出惊人,宁沏心虚得直捂话筒,然而游绮但理直气壮,还直接身体力来了,如宁沏往窗外看一眼,能瞧见一辆极为眼熟的轿车。
驾驶座上,游绮手指耐烦地敲击着方向盘:“少废话,赶紧出来,两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虽然早有预感机智地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食物,可切实发现没办法接着吃火锅时,宁沏还是幽怨的,在心里默默把游绮骂了几个来回。
他本想回嘴的,可面沈亦辰一直在盯着他看,面游绮时,他形象一向都很正面向上,实在没必要因为游绮毁了他在学生心中的印象。
还有一点,游绮那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被狠狠咬之后,宁沏有些怕了和他作了。
他站起身,一脸歉意地和沈亦辰道别,临走前匆匆把单买了,为了表达歉意,又拍着胸脯承诺下节课收费。
沈亦辰脸上是毫掩饰的苍白失落,宁沏却没更多的精力去顾及他,刚快步走出火锅店,远处的黑『色』轿车按了声喇叭。
宁沏脚步一顿,惊讶地眨了眨眼,带着‘游绮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疑『惑』钻进副驾驶。
因为走得急,上车后他的呼吸还是喘的,眼纳闷地盯着游绮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游绮今天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起,手臂拄在车窗边,精致的侧脸泛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慵懒,正着他的右耳垂上搭配了枚菱形的黑钻耳钉,贵气中裹挟颓靡,冷淡里又透着几分『性』感。
美『色』当前,宁沏却面改『色』,他看见美丽的皮囊,只能看见这具皮囊下恶劣的灵魂。
游绮眼朝窗外飘了飘,冷着脸转开话题:“解决顾彦明了?”
“嗯,我把钱他了,也明白说了解除协议,应该算是解决了。”宁沏回答得很谨慎,这些资本家变脸比变天还快,谁也说准。
说到这事,他从口袋里掏出游绮的银卡递回去:“取了九百万,剩下的还你。”
谈恋爱的条件是游绮帮他还钱,虽然游绮说一千万,但他现在只欠顾彦明九百万,多的也没拿,倒是宁沏讲究,等价交易而已,说的应该算数,可是游绮比顾彦明狡猾多,他担心日后被抓住把柄,索『性』才选择当个老实人。
“了,要是他找我麻烦,你说了帮我的。”
“我说了,用着反复确认,何况你是很擅长这个么。”
宁沏疑『惑』反问:“擅长什么?”
“求我啊。”游绮偏头睨着那张卡片,又淡淡看了眼宁沏,似笑非笑、半半假地说:“只要你平时乖一点,技术练点,求我什么都答应你。”
说完,他突然伸出手,没去接宁沏手里的银卡,而是抬得更高,径直触向他脖颈右侧。
宁沏还在消化游绮那类似于承诺的话,下一秒被脖颈处的痒意勾回。
游绮用拇指来回抚『摸』着那颗刚有点泛红的小疙瘩,随即望向宁沏淡青『色』的眼圈以及有些憔悴的『色』。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皱起眉,问:“憋坏了?”
一开始,宁沏没明白什么意思,等后知后觉明白来,以那颗小疙瘩为中心的整条脖子都涨粉了。
他脸『色』住变幻,大脑也一片空白,两片嘴唇张了又张,怎么也说出反驳的话。
万一反驳之后,游绮当了怎么办,难道要他主动触发互穿,然后再拜托游绮帮忙解决?
那才是脸都要了!
想起昨晚艰难的一夜,宁沏脸上热气腾腾,到底抿着嘴没吭声。
如说是演戏,他可以很轻松说出类似‘忍住了’的话,如是演戏,却是憋死也说出口。
宁沏内心还在要要脸之间挣扎,游绮却像根本以为意,戏谑一笑,发动车子说:“卡收回去,我『逼』你谈恋爱,你却帮我省钱,够贤惠的,可惜需要,去你那还是去我家?”
副驾驶处一片安静,宁沏别头着窗外,看见表情,只能看见一点被咬得发白的嘴唇和半扇颤抖已的睫『毛』。
直到车子即将经公寓楼下,车厢内终于传来应答,明明声音细若蚊『吟』,却仿佛又夹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宁沏轻吸了一口气:“...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