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从清音那里回来之后,便开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陈左生以为她是出去冷静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要和他断,心里气极,觉得她为了点小事就要和自己断,未免太过于轻率,不由跟着她进了屋,阻止她收拾东西。
他捉住她打开衣橱的手,压下心头的气,“飘飘,我真的没有和那王婵发生什么,是她一厢情愿地纠缠我。”
他脸上没有往日的轻狂态,只做小伏低的道歉。
柳飘飘转头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难掩风流的眉眼,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她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内心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悦。
“你嘴上有几句话是真?”柳飘飘冷笑道,
“我看你也厌烦我了,如今我就把地方腾出来,好让你与别的女人恩恩爱爱。”
柳飘飘甩开他的手,打开衣橱,取出自己的衣服放到床上。
陈左生在后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从她后面拥抱住她,声音温柔:“我什么时候厌烦你了?遇到你之后,我整个人就差没拴在你身上,还和那些红颜知己断了来往,谁能有你这样的待遇。”
柳飘飘神情冷如冰霜,似乎不为所动,但实则心中那股怒意怎么都遏制不住,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他,转头与他面对面,笑着讥讽道:“所以你是觉得自己做了好大的牺牲,我该为此而感恩戴德?去你娘的吧。”
别看柳飘飘平日里举止文雅,其实真正的她泼辣得很。
陈左生斜长的眉皱了下,抓起她的手臂,斥责道:“飘飘,你怎么能对我娘不敬?”
柳飘飘忍他很久了,她美丽的面庞有着冰冷之色,她抬了抬下巴,“我就不敬,你拿我怎样?”言罢挣扎着抽回手,陈左生越抓越紧,坚决不放手。
两人纠缠间双双倒在床榻之上,陈左生压在她身上,目光凌厉,狠狠道:“你是不是欠收拾?”
“你他娘的才欠收拾。”柳飘飘怒火中烧,不知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在陈左生错愕的目光中,对着他又打又抓。
她手指甲很长,他的脖子被挠了下,疼得厉害,大概是出血了,眼看着她往自己的脸抓来,陈左生忙伸出手臂挡着脸,气极:“你这泼妇,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他到底是个斯文人,也做不来打女人,只能任由柳飘飘胡作非为。
他一手挡不住,话刚说完,脸上挨了柳飘飘一巴掌,他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柳飘飘冷笑道,“就你红颜知己多?老娘一招手,有的是男人前仆后继来对我献殷勤,离了你,我就去找一个比你好的。”
陈左生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恼羞成怒:“你去找啊,看谁能让你在床上□□!”说着抓着她的双手,想要反制她,被柳飘飘一额头磕到他高挺的鼻梁上,陈左生顿时疼得面目狰狞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在床上有多厉害啊,我没没见过你那么小的,做了就跟没做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之前夸你厉害都是装的,哄你呢,还当真。”柳飘飘丝毫不服输。
“你……你这女人,真是不知羞耻。”陈左生争不过她,不禁气得满脸通红,她竟……竟说他小?真是去他娘的没天理。
柳飘飘又揍了他几下,见他那招蜂引蝶的脸彻底挂了彩,不忍直视,柳飘飘才住了手,从他身上起来,满脸讥诮地看着他,“你不仅小,还没用。”
“泼妇,简直泼妇。”陈左生狼狈地从床上起身,气得失去了理智,“我看你是女人,才不打你。”言罢愤然地睇了她一眼,一甩袖,怫然而去,走了没几步,像是气不过似的,脚步一顿,回头咬牙切齿道:“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绝对不会再找你。”
柳飘飘柳眉倒竖,冷哼一声,“你千万别找我,找我你就是狗。”
陈左生气得直喘气,一脚踹飞了身旁的椅子,甩袖大步而去。
听到门砰的关上的声音,柳飘飘冷笑数声,随即一点也不犹豫的,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夫自沈芳君的房间出来后,就被烟儿请到了清音的客房,清音将侍候的丫鬟都叫了下去,只留下那名大夫和烟儿。
清音坐在榻上,将手搭在榻上小几上,神色凝重的给大夫诊脉。
烟儿坐在榻旁边的小杌子上,一脸紧张的看看清音,又看看那大夫。
那大夫已经上了年纪,满脸褶皱,两鬓斑白,不过精神矍铄,双眸含慧,让人不由对他产生信任之感。
没片刻,老大夫收回了手,清音忐忑不安地看向他。
那老大夫笑容和蔼,缓缓说道:“姑娘无需紧张。姑娘可是脾胃不好?”
清音点点头。
老大夫笑道:“今日可有食寒凉,酸辣,或者过于油腻之物?”
清音又点点头,“吃了冷掉的虾仁。”
老大夫这才道:“姑娘并未怀有身孕,只是脾胃不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导致的腹痛以及恶心欲吐。”
清音闻言不由与烟儿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
其实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只是清音方才被烟儿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慌乱起来,没想到是脾胃的原因。
大夫道:“我给姑娘开个补气健脾的药方,姑娘平时应清淡饮食,少食辛辣生冷刺激油腻之食,亦要注意保暖,多饮热水。”
清音点头,道谢道:“有劳大夫了。”清音放下心之后,开始感到难为情了,毕竟她还未成亲,就询问大夫怀孕之事,这让她感到羞耻,好在这老大夫态度和善,脸上并无轻视之色。
大夫走后。
清音拿着那药方看了眼,随即没好气地瞪了烟儿一眼。
烟儿有些讪讪,挠了挠头,撅了撅小嘴,不高兴道:“这……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清音受了这一场惊吓,心里也不高兴,“谁让你胡说的。”
“我怎么就胡说了?”烟儿气呼呼地哼了声,不由提高了声调,“你和大人做了那样的事,又不喝药,怀孕不很正常。”
萧成刚自京兆府回来,便来到清音的客房。
他站在门外,正欲敲门,却听到屋内烟儿那句话,动作一顿,表情僵住。
萧成伫立在门外,等到回过神来,他渐渐收回了手,原本僵硬的神情渐渐平和,唇角若有似无的弯起。
他没有敲门离去,而是掉头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烟儿,是不是有人来了?”清音正与烟儿说着话,忽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不由问道。
烟儿闻言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眼,并没看到有任何人影,她回头摇了摇头,“清音,没人,是你疑神疑鬼了。”
清音只当自己真听错了,也没怎么在意。
萧成回到屋中后,立刻让人找来了陈左生。
在等待陈左生的时间里,他不停地在屋中来回踱步,之后又转去屏风换了一身常服,虽然他神情一直十分镇定从容,但他的种种举动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紧张与澎湃,复杂与不安。
侍女将陈左生领到萧成的住处。
“竹君,你找我有何事?”
萧成端坐在太师椅上,正沉思着什么事,听闻那无精打采的声音,微一抬眸,看到他狼狈的脸,不由吃了一惊。
一时间忘了自己的事,只诧异的问:“你和人打架了?”
陈左生抚额摇头苦笑,随即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被柳飘飘那疯女人打的。”
萧成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整张脸青一块红一块的,他抿了抿唇,问道:“你出去拈花惹草了?”
陈左生闻言有些郁闷,不高兴道:“你怎么不说是那女人无理取闹?”
萧成瞥了他一眼,脸上是洞悉一切的神情。
陈左生连忙为自己辩解:“我真没碰别的女人,不过就是一起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话而已。”
“哦。”萧成淡淡回道,之后又好心提醒:“你与我说没用,你得与飘飘说去。”
陈左生咬牙切齿道:“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去找她了,世间女子多的是,不差她那一个。”见萧成优哉游哉的模样,陈左生心中不平,“竹君,你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你不处理好那沈姑娘的事,指不定哪天你就和我一样。”
萧成先是一怔,而后不以为意地笑道:“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萧成略一沉吟,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且认真,他目光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娶她为妻。”
在他的心中,清音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他自然是要负责的。
“什……什么?”陈左生因为他的话吃了一大惊,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如此突然地做出这种决定?”
陈左生不由端起茶,准备喝口茶轻抚一下心情,他简直怀疑萧成中邪了。
萧成唇角不由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他清了清嗓子,一脸镇定道:
“我……我好像要当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