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依旧,房屋内篝火熊熊。
一丝淡淡的内力缓缓的流转在经脉,随着陈奇漠的呼吸吐纳逐渐壮大。这一丝内力流转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没有丝毫的阻隔。
九年昏睡,他的身体发生了未知的奇异变化,体内百脉俱通,且宽阔有力。
只需内力积累到极限,精神意识感悟天地灵气脉动,灵气经百会穴而灌体,内力和天地灵气交汇,形成真气,就能晋级先天之境。
常人修炼内力,初始需要逐一打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耗费大量内力和时间,而陈奇漠则直接省略了打通经脉阶段。
在打通全身经脉前,内力搬运只是小周天循环。
内力搬运流经全身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方能称之为大周天。内力的一次大周天循环,所产生的内力都远远超过小周天的内力修行,还可大幅提升人的体质和潜能。
按说陈奇漠晋级先天境界应该比普通武者容易百倍,但诡异的是他每次搬运内力大周天循环后,新产生的内力绝大部分都会逸散到身体中,丹田内力的积累非常缓慢。
这样以来,陈奇漠的内力修炼,比正常人还要差一筹,显得资质平庸且有点偏下。
一夜,过去了。
晨曦微亮,雪住,风停。
天空依旧阴沉,却比暴雪天强多了。
伙计们开始牵引驮马,整装大车出发。
刘青青一袭红色裘皮大衣,英姿勃发,光彩照人,领先走在队伍最前方。伙计们小心的驾驭驮马拉着大车,紧跟其后。
积雪有一尺多深,在寒冷的夜里被冻得有些发硬,被坚硬厚重的铁栗木车轮碾压后,嘎吱、嘎吱的作响。
道路滑溜,车队走的很慢。
偶尔,车轮也会陷入坑洞,还需几个伙计一起使力推出来。
车队后面,陈奇漠一声不响的跟着,仿佛一只孤傲离群的狼,默默的行走在荒野雪地上。
此时的他,正锁着眉头,思索昨晚上发生的的奇异事。
昨晚打坐入定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意识竟离体而出。那种感觉仿佛和灵魂出窍差不多,能清晰的看到了周围休息的伙计,还有正在打坐的自身,甚为奇异。
再后来,意识在莫名之力的牵引下,脱离了破庙,渐渐的飞向高空。
白茫茫的山川、森林、大河变得越来越小,远方人类的大城犹如一个小小的棋子,落在苍茫大地上。
意识越飞越高,地上灰茫茫一片,其余皆不可见。
最后,天上突然出现了冷冽的罡风,吹得他的疼痛难忍,灵魂犹如刀割,意识几乎要崩溃泯灭。
危机时刻,意识被下方一股强大吸力吸回了身体中,他也随之昏迷过去。
今个早上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居然有了灵识。
按照过去一个月所得认知,武者进入先天境界时,精神意识被天地灵气淬炼,感知力大幅增强,可以感知方圆百丈之内的风吹草动。
突破先天境界,进入练气境后,精神感知力再次强化后,进行蜕变,才会诞生灵识。
灵识,是精神感知力的升华进化,可内视,可外放,妙用无穷。
此时,陈奇漠的灵识已能覆盖扫描周身一尺之地,当然感知力也大大增强,几乎和先天武者没什么分别。
陈奇漠修习的是基础内功,并没有什么特殊地方,在这武学泛滥的世界,连大路货都算不上,几乎人人都会。
基础内功起源已不可考,但却广为流传,几乎每个大城池都普及,还雕刻在城中广场最显眼的位置。
基础内功修成的内力没有任何属性,平淡柔和,爆发力小,但胜在完整无缺,而且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可以让人一直修炼到先天境界。
不过,即使这世界灵气充沛,但想要凭借基础内功晋级先天,不借助外力的话,也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三十年以上。
“初始是记忆力过目不忘,现在居然又诞生灵识,莫非这一切都是血脉觉醒的结果?”
陈奇漠觉得自己有些脑洞大开了。
过去的一个月中,听闻不少市井传说。
有绝代强者,曾在少年时期,血脉觉醒,形成独特的修炼优势,最终在千万修士中脱颖而出,最终登临仙位,成就太乙真仙。
但那毕竟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比中大奖的几率还要低,他不认为自己就是那得天独厚的幸运儿。
修仙者,如过江之鲤,多不胜数,最终能度过九九天劫,成就天仙道果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都会陨灭在天仙雷劫之下。
天仙感悟天道,红尘炼心,心灵圆满,结成混沌道丹,成就太乙散仙之果位。但要凝聚混沌道丹,却关隘极大,成功的几率比修炼成仙更低,低的令人绝望。
太乙散仙之后,就是感悟法则。领悟一道完整的五行法则中任意一行法则,方能成就太乙真仙。
难度之大,更是犹如天谴沟壑,飞鸿难渡。
太乙真仙,乃是仙道真君,更是一方强者。不仅是群仙敬畏,而且地位尊贵。
俗世传说,大多也都是关于真仙之流的传纪,那些光辉事迹,让无数的修士向往,也让无数的凡人当成了神迹膜拜。
陈奇漠觉得自己修炼速度远低于普通人,与血脉觉醒实在是不沾边。
不过即便修炼速度再慢,他也对于修炼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与执着。
前世,他一个化劲宗师,身体的力量锻造到极致,举手投足间都有千斤之力,最强的爆发力可达到万斤之力,对力量和身体的掌控都达到了出神入化,细致入微之境。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武道修炼到极致,想要寸进难如登天。
在这个世界,他看到了宗师之后的道路,如何能不兴奋激动!
突然,前方出来惊呼打断了他的臆想。
“哎,小心!车子打滑了!”
“小德子,稳住!”
前方,陡坡。
大雪覆盖,却凝结了冰冻。
最后一辆大车的驮马突然脚底打滑,没稳住,被大车拉着向左边倒退。路的左边是百米多深的沟壑,大车歪歪扭扭的往沟边滑去。
其他七辆大车都已经上去大坡。
最后的一辆马车却因为车夫李德贵的一泡尿,耽误了片刻,落后了一大截。
此刻,眼看大车和驮马就要掉沟里!
众人惊呼连连,却营救不得。
太远了,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