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晗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就红了脸捶他,“你说你是不是真心的?”
“当然。”
“真心要和我度蜜月的?”
“不是。”
“??”
“真心爱你的。”
焉晗埋下脸笑,心情超好。
巴黎气温今天开始略有好转,临近中午的时候,还有薄薄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焉晗白天一直没睡,就和来巴黎看她的的男人一起在病房中闲聊,说完她父亲的身体,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但是焉晗就很会找话题,比如问席总最近是在哪儿住的。
席总倒也实诚,说有两天加班晚了,就在公司附近,其余就在婚房。
焉晗很满意,一边输着液一边窝在他怀里,说起了后面的工作计划,说她后面又再次把工作挪回国内了,但是每月会来一趟。
一月一趟是蛮辛苦的安排,但是席权也没法子让她改了,毕竟,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她有她风光的事业,有她的气场与骄傲。
不然,他好像当初也直接不会和她结婚。
焉晗也不知是和他心灵相通还是,这时候忽然在他怀中问:“我这样重心都在工作上,你会不会……”
“不会。”
焉晗微笑:“我还没说呢。”
“说什么都不会,你工作我怎么会有意见,婚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也不应该是你的全部。”
焉晗睨他,眨眼,最后低笑没说话,不过转瞬又抬眸问,“那,你之前,是为什么答应我联姻的?”
席权挑眉。
焉晗:“只是为了昀霆能带给席氏的利益?”
“不是。”
“可你那时候……”又不喜欢她。
席权瞥眼怀里的人,到如今,他已经基本能明白她这些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说的话。
他开口:“只是没动心,还是喜欢、欣赏的。”
焉晗想起来他说过,婚前有些欣赏她的,“所以你就是因为有点欣赏我的,才会答应联姻吗?”
“嗯,我当时跟你说了,席氏好得很,并不需要联姻,我也工作还算轻松,不需要随便找个人……”
“嗯,你还说你想找个人正经谈恋爱呢。”
“……”
焉晗悠悠瞥他,“去找呀。”
席权:“……”
对视三秒,她失笑,推他一下。
席权轻叹,“所以那种情况下,我取舍的,肯定不止商业利益。”
焉晗晃晃长腿,很开心,很愉悦,小声嘀咕:“原来我婚前也是在你眼前有亮点的,也是美的。”
所以他们才会最终真的在一起,订婚,结婚。
焉晗忽然感慨,有点觉得自己棒棒哒,北市里混得这么有名堂的大小姐真没几个,然后他刚好又是对这类的女孩子欣赏的。
然后她就入了他眼了。
试问要是当初没混出个名堂,而是仗着昀霆大小姐的名儿叱咤北城圈子,估计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别说当时席氏如日中天了,就算有问题,感觉这人、这幅性格,也是宁可死扛也不会娶她。
所以,今天他也不会对她的工作安排有什么不满。
焉晗可以说浑身处处舒坦了,人一舒心身体恢复也快。
第二日就直接出院。
后面再养两天,就两人一起回国了。
说起来,他们俩虽然都没少用这架私人飞机,但是一起乘坐的时间就似乎很少很少,唯一的一次,好像,是上次从巴黎回国离婚。
那回两人还全程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没有交流过一句话,就很窒息。
这趟两个人坐在一起,席总在工作,焉晗在边上画图,就各忙各的,但是偶尔眼神会有交流,他这人和你眼神交流的时候,也是莫名惹人。
明明没说话,但是,他眼底就好像有字幕在流动,有在说什么。
焉晗被看一眼都觉得身心酥痒,然后她就匆匆低头。
席权见此,自己再看一眼工作内容,不到两分钟就偏头过去。
焉晗知道他靠近看来,也没抬眸,只问:“怎么了?”
“忙什么?你聊天框一直在闪。”
“闪到你了?”
“你闪到我了。”
焉晗低笑,“席总这嘴甜的,仿佛连情话也进修过。”
她把聊天框点开,看群内总监们的对话。
席权略略扫了一眼,问:“要在北市开秀?”
“嗯,”她颔颔首,“我最近要见各种工作人员,有时候下班也没空哦,晚了我就在自己房子,去婚房太远了。”
席权静默着没说话。
焉晗偏头,“嗯?”
席权:“你那个房子,我不能住?”
“……”
焉晗失笑,凑近,“不能!”
席权悠悠瞥她,“我的房子你都去住过。”
“你以为我稀罕啊?哼,就在那里被你弄怀孕的。”
“……”
席权略略思索,“那我房子,也还不错。”
“……”
“你不是要怀孕吗?晚了你就去我那房子住吧,距离你公司不远。”
“……”
焉晗转过身扑上去,“!!!你个流氓,混蛋,下流,无耻之徒。”
席权心满意足地抱过人,偏头就寻着她的红唇去堵住她口不择言的嘴。
焉晗好害羞,明明刚刚两人都正儿八经在工作,他一来聊天,聊着聊着就这样了。
最后焉晗总结,以后不要和他一起乘坐私人飞机,这么大一飞机除了机组成员就他们俩,不和的时候吧,安静得太窒息;恩爱的时候吧,不做点事他又按捺不住。
总之就很不好受。
下了飞机,焉晗探望了大人长辈们,城南城北走了两天后,就开始投入工作了。
年前还懒洋洋的,只不疾不徐安排着秀场的事,但年后不一样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嘛,秀马上也要开了,再不认真行动起来,她真的要靠席总养活了。
而这两天,席总也飞去了览市出差,说是去巴黎之前定下的,临时推掉,这会儿重新安排上了。
两人因此也就再次开启了各忙各的的生活。
说起来这个状态还很像去年这时候呢,那会儿过年后两人基本就没再见过面,她顾着办秀,他忙他的集团,两人连对方在国内国外都不知道。
当然,主要是他不知道她,焉晗是每日都会抽空看席氏新闻动态的,公众号或官网,努力找找他在里面的一丝痕迹,所以一般他出差与否她是知晓的。
回国一周后,焉晗渐渐也熟悉、习惯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那天她在自己房子里请了公司两个高定手工坊总监吃饭,因为边吃边聊工作,所以饭吃到九点才散。
送她们下楼后,焉晗看着今日天气不错,就在兰江湾附近散散步。
北市天气一般到三月才开始回暖,现在是二月下旬,夜里还是得穿大衣的,所以难得今日没雪,没风,可以随便走走。
焉晗忙了一天事,腰酸肩疼,人沿着兰江湾走在江边,觉得很是舒服,走着走着累了,就靠着椅子坐下来。
她伸手给自己捶捶手,揉揉腕骨。
今天的事情算是已经完成了,所以她边揉着就边自然而然想起了席权,想着某个混蛋那次在焉宅,借着给她揉腰的时候,吃了她,还问隔音怎样。
没心没肺,真的是。
焉晗靠入椅背,叠起腿任由风吹起她衣摆,裙摆。
虽然只是打算下楼送个人,但是她从来无论在哪儿,反正只要出了房门口就是衣服正正经经、头发/漂漂亮亮全身上下都完美的,所以这会儿才可以在这里心安理得地悠悠坐着,数着过往的车辆。
她坐的这十分钟里,过去了三辆宝马,两辆奥迪,四辆奔驰。
就是没有劳斯莱斯。
不对,席总的劳斯莱斯撞毁了,现在好像换车了。
焉晗也记不清他换了什么,本身他车库里的车就多如牛毛,只是他平时因为大部分时间就两点一线,公司、房子,所以也不太开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出门,就大部分时间是那辆劳斯莱斯。
上次她回国没有告诉他那会儿,他好像就开了辆黑色跑车出现。
说来焉晗觉得席总这种人驾驭性还蛮高的,穿上西装坐在劳斯莱斯里,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近身,完完全全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独/裁者、资本主义者的无情味道。
但是换上休闲装、绅士又酷的黑大衣,坐在柯尼塞格跑车里,哎,那要不是他已经结婚了,且当初婚礼轰动北市,还真的很让人惦记,妥妥的世家子弟风貌。
说起来还是他太年轻了,嗯嗯嗯,她老公又年轻又有钱长的又好,真的是很有排面啊。
焉晗就默默摸出了手机,打给了有排面的老公,反正国内又没有时差,这个点打过去最多也就打扰一下他的工作,问题不大。
然后,不远处一辆停在江边的柯尼塞格车里响起了音乐,熟悉的音乐。
焉晗随意瞥过去,本来还想着,是谁!和我老公铃声一个样!结果,跑车适时扬起了门,一只大长腿迈了出来,随之一个穿黑大衣的高大男人出现了,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踝,肩宽腿长,都是她老公的标配!
他还拎了个袋子。
按照焉晗一贯收礼物的直觉,那样看着平平无奇没有过多装饰的纸袋子里,特别是由她身价不菲的老公拎在手里的纸袋子里,一定是价值也不菲的礼物。
!!
他怎么回来了,出差回来了。
焉晗抿唇三秒,矜持不了,马上跳下兰江湾人行道,穿过马路飞了过去。
席权看她穿了一双不低的高跟,原本是想要自己过去的,但是没想到叱咤时尚场子的老婆穿着七公分高跟鞋也健步如飞,小跑起来还稳得不行,一眨眼就到了眼前。
他就只能负责张开手把她裹入怀里了。
然后,好像怀里塞进一个在阳台晾了一夜铺满冰渣子的玩偶。
天气再不错,早春夜里在江边待个几分钟,焉晗确实还是一身冰凉。
她也感觉到了,然后下意识要躲开,男人一顿,一把按住。
下一秒两人都安静了,就那么无声享受着这很美妙的一刻。
焉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笑,觉得这种付出立刻收到回报的感觉,真是出奇好啊啊啊啊。
——果然人是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告诉自己,我只是喜欢你,并不需要你回赠什么。
席权把人捂热了,才慢慢放开,捧起她的脸,“才几天没见,就瘦了,不行你老公养你吧。”
焉晗笑,踩他,“说的是人话吗,真的是资本主义者,看不起人。”她偷瞄他手上的袋子,然后又抬眸,装作不知道,“你怎么回来了?”
“忙完就回了。”
“那这么晚了,不回婚房去睡觉还来干什么?”
“晚吗?”他扯扯唇,手揽着她到副驾驶座。
焉晗还装起来,“干嘛干嘛~”
席权没理她,放她进去后,把手上的袋子放到她怀里。
焉晗睨了眼,轻咳一下:“这什么?你行李啊?还带来我这,怎么的席总是打算在我这常驻?那是要交伙食费的哦。”
席权淡笑,径直绕过车头,上去,滑动车子开进前面她的小区。
焉晗一路忍着不去拆袋子里的东西。
下了车跟着他哒哒上楼,他刷卡,他开门,他倒水热牛奶,活像这间她的私有房产其实是他名下的一样。
终于进了卧室,焉晗就吭哧吭哧马不停蹄打开了,是一条手链~
焉晗迅速戴上手腕,然后在衣帽间灯光下举起手,像银河一样,也太漂亮了吧!!
她一转眸,席权站在外面卧室侧眸看进来。
焉晗马上不好意思地背过手藏到身后。
他低笑,“傻瓜。”
焉晗立刻兜不住了,跑出去从后面抱上他,然后伸起手在他身前晃晃,“没节没日也没吵架,送礼物干什么?”
“……”
“嗯?”
席权揽着她一起上床,“那日合作方谈完事情,聊到他近日要去览市拍卖会,问我有空一起去吗。”
“哦,你就陪客户去看拍卖会了,你客户看中什么了?”
“这条手链。”
“……”焉晗默了默,“然后,你把你客户看中的东西,拍走了。”
“嗯。”
焉晗噎了噎,“这就不是资本家能概括的了,你就是,无情一百万级资本主义目中无人六亲不认危险隐藏者。”
席权躺下,闲闲看她,勾唇,“你不喜欢吗?”
焉晗:“喜欢。”
呵。
某无情一百万级资本主义目中无人六亲不认危险隐藏者,温柔宠溺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头发,就闭眼了。
睡得很心安理得坦然无畏毫无感觉。
焉晗定定看着他,这男人闭眼和睁眼,仿佛两个人哎,闭眼时少了些许无情,多了些许温情。
她情不自禁靠入他怀中,撑着手肘亲他一口,“老公~”
“嗯。”他摸上她的腰,轻轻地揉。
焉晗看着,心想他肯定早前跟了她一路,看到她在揉身子了。
她问:“那你送我礼物干什么?”
“觉得适合你。”
就这样吗。
天呐以前他绝对没少去拍卖会,但是从来就没有过说,看到某样东西,觉得适合她,然后就一眼不眨拍下了。
“多少钱啊这玩意。”她问。
男人闭着眼睛,薄唇微动吞吐了一个数字。
焉晗听完,静默两秒后,附身又亲一下,“那一个亲可能不够。”
席权嘴角勾起。
焉晗晃着腿,晃晃手链。
细碎的声音有点像夜空扑洒下万里星星一样,就很动听,她偶尔随着手链发出一点声音,也是格外抓人,像只小猫在心口蹭一样。
席权忍耐了约莫一刻钟,最后那一丝丝疲倦被某种东西战胜,就睁开了眼睛,翻过身把她压下。
焉晗来不及回神,手就连着那条手链被按在床单上一动不动了。
“啊啊啊你怎么还和当初一样,给我揉腰就是为了为了……狗男人死性不改!”
“一样吗?嗯?调皮。”
惨的是这间房子从来都只作为焉晗婚前的独立住所、婚后离婚阶段的短暂住所,根本没有安放夫妻生活必需品。
后面一周七天,席总在这里住七天。
焉晗是真的忙,到距离办秀的前两天都精神高度集中着,没法回去。
二十天后,她的sixteen个人春夏秀终于要开始。
前一天焉晗和模特在现场彩排,坐着坐着,感觉人有些许不舒服,腹部那片。
不知道是不是疲劳了。
她裹紧了衣服,末了无意看到手腕上的链子,忽然想起那晚席权碰了她,但是过后她没有拿验孕棒测。
因为那次意外怀孕后,她就很谨慎小心了,每次有,过个十来天她必定会算准时间测一测,以免出问题。
但是最近她一忙,这个事情好像忘了。
那日其实因为没有那什么什么,所以席某人也是很小心很小心,但是……
焉晗算了下,已经过去二十天了呢~~~~
如果真的意外率与命中率如此之高的话,那她肚子里此刻就有一个小晗晗或者小席权了呢。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