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认定自己一定已经把程枢哄好了,奈何现在却不上不下,前途未卜。
他只好点头应了,“哦,好,我先出去了,但我就在这里开一间房,要是程枢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庄女士对他笑着点了一下头,程枢则垂着脑袋不看他。
“晚安。”谢禁满心烦躁地出了门。
第二十七章
这不是谢禁最受挫的事,但是却是他受挫后最忐忑没有把握的事。
虽然程妈妈的话非常难听,但一想,却不得不承认自有道理。而且会让一心做乖宝宝的程枢奉为圣旨。
老太太,您怎么不让程枢去当和尚修行呢。
谢禁在宾馆里重新开了一间房,烦躁之时,在心里这么讽刺庄女士。
被讽刺的庄女士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把儿子收拾好后,她就躺到自己的床上了,问程枢:“小枢,我关灯了?你还去卫生间吗?”
程枢:“不去了。你关吧。”
庄女士把灯关了,说:“睡吧,明天早上六点起来,六点半出门,赶飞机就正好。”
“嗯。”程枢低低应了一声,这一天他折腾得够厉害,困得一塌糊涂,一时却又难以入睡,他轻声叫庄女士:“妈,你睡了吗?”
庄女士睁开眼看他这边,“还没。”
“妈,我和谢禁在一起,你真的不生气吗?”程枢很纠结地问。
庄女士叹道:“谢禁呀,一看就是霸道强势的人,心眼也多,你和他在一起,只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不过,看他品性倒是不错,也是能扛事儿的人,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反对,不过,你得有自己的判断。”
程枢“哦”了一声,道:“谢谢。”
庄女士一笑,说:“你除了交过这个男朋友,以前还和别人在一起过吗?”
程枢在黑暗里偷偷脸红,尴尬地说:“没有了,就和他在一起过。”
“性伴儿呢。”
程枢这下更尴尬了,虽然和谢禁在一起的时候,什么脸皮也不要,但他一点也不适应和妈妈谈这方面的话题,小声说:“只和他在一起过。”
庄女士松了口气,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去年十月开始的。”程枢磕磕巴巴地回答。
庄女士:“这算不得久。从生物学角度来讲,男人更适应动,女人更适应静,所以男人没有女人耐得住寂寞,也更追求新鲜感。十个月,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虽然时间无法证明爱情,也无法守住爱情,但至少可以让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看得更清楚。小枢,你真想和他在一起,你就需要更长的时间观察他。”
程枢笑:“更长的时间?也许我们持续不了那么久。我对他不是很了解。”
程枢在谢禁的事上,很没自信。
程枢以为妈妈会认为他在这件事上太消极,没想到却听她突然问:“小枢,在你爸爸的事情上,你在心里埋怨过我吗?”
程枢心里一颤,斩钉截铁道:“没有,妈,我没有过。你本来就是受害者,你受过那么多委屈,我长这么大,却从没能保护过你,我已经做得很不好,又怎么会埋怨你。”
程枢的爸爸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和程妈妈吵架后,冲出门,一时怒火滔天,气昏头脑,没来得及躲避飞速而来的汽车,出车祸死了。
而吵架的缘由,程妈妈从没有和程枢谈论过,但是程枢非常清楚这件事。
那时候他已经六岁了,既能记事,又有了一定辨别能力。
程妈妈美艳非凡,即使已经结婚生子,丈夫又是当时医院里的年轻有为者,而且年纪轻轻就成果斐然,是学校里的教授,前途不可谓不好,但想要把程妈妈撬走的男人,依然前仆后继。
一时传出程妈妈给上面大领导做了情妇的谣言,程爸爸气愤难当,当面质问妻子,程妈妈委屈又愤怒,否认又否认,但程爸爸不相信,要辞职走人,让程妈妈也辞职不干了,他要带着妻子另谋高就,程妈妈给他气得够呛,问换到别的地方去又被人传这种谣言,他要怎么办。
程爸爸讥讽她:“你是不是放不下xx,所以不肯走。”xx是当时学校副校长,医院院长,现如今已经更进几步,是决不能传他绯闻的人物。
程妈妈被他气笑了,故意戳他心肝:“你说是就是。你要怎么办,咱们离婚吗?你是不是想离婚?!”
程爸爸出身名医世家,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年纪轻轻又有大作为,几乎没受过大挫折,一时哪里能忍,但他文质彬彬,儒生气质,生妻子的气也拿她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回答去离婚,所以就跑出家门了,这一出去,就再没能回来。
程枢当时躲在自己的卧室里,将父母之间的事听了个齐全,他很害怕,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爸爸的死让程妈妈痛苦万分,程家更是对程妈妈口诛笔伐,认为是她害死了程爸爸,还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说程枢可能是野种。
程枢曾经也怨过妈妈,觉得父亲的死,她是有责任的。
但渐渐长大,他就明白了很多道理。
如果一个人长得好看,就要受到那么多磨难的话,实在太过残忍了。
程爸爸死后,程妈妈一个人养大了程枢,程家不差程枢这个孙子,几乎没有来看过他,而周围的人,背后说他妈妈闲话的,更是不会少,当然,怀疑他血统的人,也多如牛毛,总觉得他是哪个不知身份的人的野种。
事到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这件事依然在影响着他妈妈。
其实程枢不知道他妈妈是不是真和那个男人有过一腿,但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站在她的身边。
庄女士像是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才说:“乖儿子,谢谢你。唯有感情的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能在一起多久,也要看缘分。但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互相为对方着想,多想想长久的方法,不能意气用事。其实你爸爸的事,我真的很后悔,要是我那时候不那么说,他说什么,我都顺着他,我好好解释,就不会出事了。”
庄女士骨子里很傲气又好强,此时声音哽咽,让程枢很难过,安慰她道:“妈,过去的事,是没有办法的。你不要再陷在过去的事情里了。爸爸走了就走了,这么多年,也许他已经重新投胎,恋爱都重谈了好几个了,你却打算一辈子为他守寡,何必呢。”
庄女士好气又好笑,“你到你爸墓前去说这个话,他能被你气活了。”
“真能气活,那就好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