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的表现就像是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所说的话。
宁若颜闻声脸色微变,脑海中闪过什么。
“我回去查查看。”
说完,人已是跑的没影。
顾昊卿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事他觉得不可思议,本就是觉得奇怪,然宁若颜的话却让他觉得,这并非是不可能。
太医进来为苏锦溪把脉,且要为顾昊卿看心口上的伤。
“伤口不深,殿下需得注意勿沾水。”
也不知顾昊卿有没有听到,太医为其包扎后便退了下去。
莫言此刻回来,正在外宫等着,这里毕竟是后宫。
顾昊卿看了一眼苏锦溪,出来时碰见了红妃,微额首打了招呼。
“叨扰娘娘了。”
红妃为人温和,对顾昊卿一向是好的,比之生母柳贵妃对其更尽心呵护,视他如顾安白一般的对待,这也是顾昊卿带苏锦溪放心过来的理由。
“你这么见外,安白可又要说你了。”红妃温婉一笑。
顾安白也听闻了此事,并未进宫,只是政务缠身难以抽身,不过却也为顾昊卿送来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顾昊卿不放心苏锦溪,便让红妃代为照顾一番,红妃点头应下。
“人在我这,你放心。”
莫言在外等着,将查到的所有消息尽数告诉顾昊卿。
苏锦溪今日的行程,就连吃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包括遇到了哪些人,发生了哪些事情。
一切如常,倒是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莫言看了一眼顾昊卿,继而开口。
“二殿下那有一消息,与苏姑娘无关,您要听吗?”
“说。”
“听闻杨岩亮丢了一极为宝贝的东西,奇怪的是并没有大肆寻找。在醉荷楼丢的东西,前后苏凌烟及常紫淑皆去过。”
顾昊卿眼眸半眯起,挥了手。
“将杨岩亮带至赤炎殿审问,派人盯着常紫淑和苏凌烟。”
“王爷,尚未有证据便将杨岩亮带至赤炎殿,这……”莫言知顾昊卿在气头上,多询问一声。
若是动了杨岩亮,杨太尉势必会反扑,再加以顾昊卿这两次将兵权紧握在手,并未交出,怕是有人坐不住了。
顾昊卿冷清的眸陡然迸发出锐利,孑然独站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们安稳的太久,怕是忘了这万里河山是怎么来的。给他们一个忠告而已。”
莫言明了顾昊卿的意思,应声退了下去。
昭红宫内,苏锦溪悠悠转醒,红妃恰在屋内,尚未反应的过来。便见苏锦溪如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锦溪!快!快拦住她!”
宫女见状都过去拦,却又不敢伤了她。
苏锦溪脸色发红,眼里布满红血丝如同发狂了一般。
宫女压根不是苏锦溪的对手,纷纷被撂倒在地,苏锦溪双目无神,直接冲了出去。
柳贵妃一直让人盯着昭红宫的情况,知晓顾昊卿离开,只剩苏锦溪一人时,便过来看看,刚好与之碰上了。
苏锦溪那模样着实吓人,她吓了一跳。
苏锦溪看着她,头疼欲裂,她心里烦躁,想要去找谁,却说不出来。
眼看着苏锦溪要错过她,柳贵妃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不是你伤了昊卿?”
柳贵妃对这事耿耿于怀,想要抓住苏锦溪的把柄,奈何这事顾昊卿不开口,她便想着从苏锦溪这突破。
苏锦溪错身要走,柳贵妃拦住,不论她往哪走,柳贵妃就跟哪走。
“滚!”
她心底越发的烦躁生怒,怒喝之时抬手推了她一下。
柳贵妃顺势摔在了地上,苏锦溪愣住,目光之处顾昊卿站立在那里。
神智清醒了下来,眼眶仍红着,心底的怒气和烦躁都在那一瞬间压下,有了安定感,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
他看见了,哪怕她并非是故意的,他还是看见了,他会怎么想她?
柳贵妃摔在地上,额头磕在了一旁的石头之上,破了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宫女着急忙慌的将其扶起,柳贵妃抖着手,满脸怒气的伸手指着她。
“煞星!害了昊卿还不够,还想害本宫!来人啊,将她给本宫抓起来!”
红妃从殿内出来,听闻这句话,再看柳贵妃脸上的上,也是心惊,完全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便发生了这事,不知所措。
顾昊卿抬脚走向苏锦溪,目光触及她眼眶的红顿了顿,转而看向柳贵妃,神色清冷。
“溪溪初醒,情绪尚不稳,误伤了母妃,儿臣代她向母妃道歉,还望母妃见谅。”
柳贵妃身体一震,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终是明了他彻底的逃出了她的掌控,脸色瞬间变得阴狠。
明明是母子两,却宛若是仇人一般的对视。
苏锦溪心底的慌乱在听到顾昊卿替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已是平了,她虽无意,却也真的伸手推柳贵妃,致使其受伤,理应道歉。
她弯腰俯首,恭敬以对。
“锦溪误伤了贵妃娘娘,愿受其责罚,望贵妃娘娘息怒。”
柳贵妃抬手用帕子捂着头上的血迹,神色阴狠。
“不必,本宫受不起你的大礼。继而连三重伤他人,瞧着你情绪也不对,既是如此便将你关上两日,好好平息再出来,免得再误伤了圣上。”
她有意借此事将苏锦溪拿下,哪怕被人诟病,也要让苏锦溪暂时被关押。
苏锦溪明白,顾昊卿也明白。
“儿大不由娘,你着实让本宫失望,本宫从前教你的全都忘了是不是?你若再为了她顶撞本宫,就休怪本宫不留情面,一损俱损!”
柳贵妃不管不顾的对着顾昊卿便如此动辄怒吼、折骂,态度神色顺理成章,好似做过了无数回。
苏锦溪听着呼吸一窒,成年后尚且如此不顾颜面,年少时又是何种光景,她脑海里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
“贵妃娘娘只说顾昊卿如何如何,何曾反思自己如何?他作为儿子或许有所不到,但作为母亲,您便合格了吗?锦溪误伤您是不对,但也说了自愿受罚。他作为锦溪的夫君,为锦溪又有何不对,莫不是要他冷情的恍若未见,这是贵妃娘娘一直所教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