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
轻飘飘的回答却是让何笙暖整个人都飘飘然,似是不知所措。
半晌在秦子晋的再一次询问下,才恍然回了神。
“愿意嫁给我吗?”
“嗯。”她重重的点了头,伸手将他的手掌紧握,复又重复一次回答。“愿意。”
虽说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可即便是做梦她也认了,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就这般的梦想成真,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何笙暖的苏醒是近来最值得高兴得事情,秦府里喜气洋洋,何笙暖被接回了何府,秦子晋亦按照礼仪,上门三聘六礼将其下了聘,订了亲。
此事在皇城里亦是让人津津乐道,旁人只知何笙暖清白不在,却不知内中缘由。
此事,何笙暖不好向秦子晋开口,秦子晋亦不知道,苏锦溪将这事给忘了。何御史却是记得,特意寻了一个时间,与秦子晋二人说话,将此事告知于他。
苏锦溪不知这些,彼时她尚在炎王府中。
“王妃,您还是屋内用膳?”夏凝照例进来询问。
苏锦溪与顾昊卿回来本是好事,然夏凝却是发现,他二人之间似生了什么嫌隙,彼此之间情意全无,好似只是陌生人一般,这两日顾昊卿频频进宫而无空闲之日,苏锦溪亦是独自一人在府,二人常常碰不到头,即便是碰到了,也无话讲,沉默的像是不认识一般。
“嗯。”苏锦溪轻回了声,只在用膳时,多问了一句。
“王爷在何处?”
“方才听闻宫内召见,似是为了柳贵妃娘娘的病,王爷复又进宫去了。”
经夏凝这么一说,苏锦溪这才想起了顾昊卿此番出宫是为了柳贵妃的病,只是这栀仙草已是都用完了,他却是自己都不曾留下一点?
她心有疑虑,亦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遂应付了两下之后,便让夏凝安排她进宫。
柳贵妃的性子强势,又在顾昊卿离城之间发生了这般的事情,难免不会拿这事说教,依着顾昊卿的性子,怕是又沉默的听下来了。
有时候,她也佩服顾昊卿,能够多年遭受这般的茶毒而活的好好的,真是够坚强的。
苏锦溪的决定冲动,夏凝也来不及通知顾昊卿,就只得带她进宫。
彼时,顾昊卿正在长柳宫内,柳贵妃身子不适,一阵阵的咳嗽自屋内传来,太医亦在一旁替其诊断。
不多时,太医退到一旁,回了话。
“启禀贵妃娘娘,您服用了王爷带来的药已是有极大的好转,近来只需要好好的修养,日后便无大碍了。微臣再为您开几副安神的药,祝您修养。”
太医一字一句的道,说完停在那里,等着柳贵妃的发话。
柳贵妃复又轻咳两声,将帕子收起,挥了挥手。
“去吧。”
太医闻声退了下去,殿内便只余柳贵妃与顾昊卿,没了旁人在时的母慈子孝,二人倒显得有些箭弩拔张。
“真是难为你了,旷废许久,就为了这点药,你若肯好好听本宫的话,本宫就是死也瞑目。”柳贵妃怒其不争,神色隐有激动。
如今都能想起顾昊卿为苏锦溪而对她做出忤逆的事情,隐觉得怒火上涨,心里控制不住。
“母妃服了药便好好歇息,儿臣刚刚回来,还有许多的要事等着处理,改日再来看您。”对于柳贵妃的话,顾昊卿选择性的视而不听,自顾自的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你给本宫站住!”柳贵妃当即喝止一声,然顾昊卿的脚步未停,她看着情绪更加激烈。
“咳咳咳!”一阵阵激烈的咳嗽声自身后传来,眼看着都要走出去了,顾昊卿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母妃可还有吩咐?”
“本宫既是接纳了,就懒得再计较什么,但本宫既已让步,你需得完成你该做的事情,绝不能因为苏锦溪那个贱……绝不能因为苏锦溪而毁了你!”
柳贵妃到底是了解顾昊卿的性子,没再说些对苏锦溪不好的话,然却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再的坚持。
顾昊卿没再停留,亦没有回答,直接抬脚走了出去。
殿外,太医正在等候,见到他出来,捏了把汗,上前恭敬的俯首。
“炎王殿下。”
“如何?”顾昊卿沉着声问,神情亦是有些黑,看的人心慌。
“回殿下的话,贵妃娘娘还是郁结于心,如今虽是按照您的吩咐,告诉她服了仙药,不会有碍,但究竟如何还需要看她究竟能否解开心结,这些只是辅助,难以确保。”
太医也是为难。
柳贵妃的病皆因其自身,用药物根本就治不了,此番骗她说服了栀仙草,可事实上,压根没有,不过是给她一个心理安慰。
毕竟她本就郁结于心,近来更是因为病的越来越严重而难以根治,若她得知自己病好些了,或许还能有所宽慰,继而改善病情,但这些不过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
“本王知晓了,你做好自己的便是,该怎么做你明白。”
顾昊卿仍旧沉着脸色,太医亦是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什么,将嘴巴管严实了,继而退了下去。
待太医走后,顾昊卿抬眸才看见了不远处的苏锦溪,未曾说些什么,走过去将她带了出去。
苏锦溪这一趟悄无声息的进宫,像是什么人都不曾知晓一般,她进了柳贵妃的宫内,连柳贵妃都不曾知晓,可见顾昊卿布控的能力之强。
“何以要这般对柳贵妃撒谎,栀仙草你留下一半便是。”
出宫后,苏锦溪难以忍的问出了声。
犹记得出宫之初,他是为了柳贵妃寻药,药亦是寻到了,只是到了最后,这药却是被她和何笙暖服下了,另一半被人抢走,他却未能得到什么。
甚至如今还需要撒谎。
“她并不需要,即便是栀仙草也救不了她。”
顾昊卿说的是实话,旁人不知道,他亲身体会却是知晓柳贵妃的执念究竟有多么的强大,有多么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