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灯灭了,你下去歇息吧。”
“您的头发?”
“不用擦了,退下吧。”
富锦心神情坚决,春宁闻声只得退了出去,只觉奇怪,忽然之家觉得她冷漠许多,像是忽然的变了个人。
夜晚渐深,富锦心卧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脑海中画面频繁闪过,皆是一人——慕昊卿。头发湿着更是难受,让她一阵的不舒适,好不容易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脑海里的画面却又突然出现,惊得她立刻从榻上惊坐起来,额头上覆了一层冷汗。
出现在她脑海中五年之久的男人她一直不曾看清脸,却是不知在何时渐渐的变成了慕昊卿的模样,就连神态都与之一模一样。
此刻的她心里难受的紧。
她一边抗拒慕昊卿的靠近,一边忘不了他对她的好,她自知昨晚的那番话说的过分,却不得不如此。
对话不了了之,此次见面必须得说清楚。
下定决心,富锦心便没了睡意,天已微亮,她早早的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后便出宫去,为此被皇上好一顿的斥责。
“你是公主,平日里玩耍出宫一趟,朕不拦着你,但你也要适可而止,常常出宫不明出处,不止百官要抓你的错处,百姓更是盯着你不放,你瞧瞧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成什么样了!你哪还有个公主的样子!”
近来,流言风语渐大,百官亦是频频弹劾,皇上亦是疲惫的很。
寻常只有采办的可频繁出宫,公主那是多少年都不能出一次宫的,除非皇上高兴允许,唯有富锦心是例外,可谓是随心所欲。#@$
皇上疼她、宠她,将她视为珍宝,但也并非是让她变成众人诟病的对象,此番斥责实乃心忧。
“公主的样子不就是我这样的。”富锦心俏皮一笑,惹得皇上龙颜大悦,哪还有半分的不适。
“你啊,朕当真是拿你没有半点办法。”皇上无奈一笑。
“瞧父皇说的,您说的我都听,今儿个是真的有事,待回来后我便安稳些,绝不给您添乱。”富锦心伸着手指保证,一脸诚心。
“朕哪是怕你惹麻烦,近来听闻那西楚太子要来东陵游玩一阵,莫要叫他笑话。”%(
皇上这话一说,富锦心便明白是何意思。
虽说两国联姻,但女方终究是弱势,若再有些什么,难免会叫南方有所不适,借题发挥。
“就凭父皇的英勇神武,我就是再如何,也定叫那西楚太子服服帖帖的,欺负不得,父皇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富锦心扬首,志得意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她这般模样倒叫皇上真的放心了一些,挥了挥手让她出宫去了。
待出了皇宫,富锦心神色沉了下来,无半点方才轻松的模样。
“去查查看这西楚太子何时进东凌城,随时盯着与本公主汇报。”
“是。”
春宁得了令,当即停下脚步应声,随后便离去。
西楚太子要来将富锦心的心情扰乱,原本有一个慕昊卿就足够她头疼,再来一个西楚太子,当真是让她头痛欲裂。
父皇、哥哥他们都对这个西楚太子评价极高,她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车一路行至醉荷楼,富锦心下意识的往之前所在大厅位置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无人坐,她这才想起,慕昊卿昨日只说了是在醉荷楼,却不知在哪里。
收回了看向那位置的目光,她抬脚上了楼。
索性面纱遮面,尚未有人认出,还算是平安。
与此同时,对面酒楼上,慕昊卿眼睁睁的看着富锦心进了醉荷楼,却未曾动一分,一旁的慕言瞧着,等待了片刻后,小心翼翼的询问。
“公子,富姑娘已是到了醉荷楼,可要现在过去?”
自昨晚慕昊卿回来,这周身便泛着低气压,让慕言是苦不堪言,话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更别提富姑娘三个字了,今日才算好些,但这脸色已然还是沉的,煞是骇人。
慕昊卿未出声,在这纹丝不动,看着对面那座楼,他不动,慕言也不敢再问,更不敢动,就随着他在等着,顺着他的方向一同看过去,这一看才发现了神奇之处。
对面二楼似是来了人,没多久便有人开了窗通风,倚着窗户坐着,与之正好是斜对面,只是这边是死角,看得清对面,对面却看不清此处。
巧的是,对面这人正是富锦心,慕言不由得好奇的看向慕昊卿,心里一阵佩服。
看着对面的人,慕昊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目光微抬,眼睛眯起,带着寒光。
“通知的人可到了?”
他沉声开口,突然的声响吓了慕言一跳,随后才反应了过来。
“已是通知了,正在路上。”
慕言点头应着,下一秒就见慕昊卿又端着桌上的酒杯,一杯一杯的,明明青天白日,却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一样。
不多时,桌上一壶酒就没了,慕言有眼色的便要将酒拿去满上,却见这人终于是起了身,脚步如风的往外走去,丝毫不像是醉酒之人,平静的不得了。
他欲跟上,那门却是被随手关上,将之隔绝,意思明确。
彼时,富锦心正坐在窗边看着集市上热闹的场景,耐心在一点一点的消磨。
“今日可有慕公子前来?”她终是安耐不住,叫了小二过来出声询问。
出宫已是让父皇不满,自是不能再待得久些,可却是始终等不到人来,也不知这人究竟今日来不来了。
富锦心眉头轻皱,已是有所不高兴。
小二疑惑的看向她,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您说的是哪位慕公子?”
富锦心闻声竟是哑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
正当时,屋外有了脚步声,小二被其挥退下去,那人正好出现在了门口。富锦心抬眸看了过去,与之对看一眼,眉头轻皱。
来人平步走进来,不过刹那间,酒味充斥屋内,煞是刺鼻,让人极为的不舒适。
富锦心眼神里略有变动,眉头越皱越深,像是能夹死一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