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宁拦不住富锦心,刚一出宫,公主游街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众人皆是夹道围观。
皇上尚不知晓此事。
公主游街车在百姓的注目下缓缓而行,富锦心端坐于其中,眉目清冷而高傲,身姿挺直。
她冷艳的模样让百姓看的是目不转睛,人群中议论纷纷。
空荡的街道只有富锦心的马车在前行,其余人皆是避让。
忽的,一匹白马映入众人的眼帘,随之而看见的是马背上的人。
慕昊卿身着深蓝色锦衣,与富锦心身上的衣服倒是极为的相近,看着倒像是一对的。
他的马停在了轿子前面,蓦地翻身跳下马,往前去。
守在轿子前的士兵当即拦住了他的去路,刀剑横在面前,警惕的看着他。
“来者何人?”
慕昊卿遥首看向轿子中的人。
富锦心与之眸光对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遂抬了手,冷声道:“放他过来。”
因着这话,人群里更加议论纷纷,目光在她与慕昊卿之间巡视。
看着慕昊卿走过来,富锦心嘴角勾笑,手不动神色的摸到袖子里的瓷瓶。
‘咻’的一声
利箭划破半空,径直向着富锦心而去。
“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士兵乱了阵脚,在富锦心轿子周边守着。
富锦心嘴角的笑意凝固,眉头紧皱,蓦地起身,抬脚一跃,人已是从轿子里离去。
随着‘咔嚓’一声,她原本坐着的马车顿时四分五裂,碎的不成样子,马儿也因此受惊而奔走。
慕昊卿抬脚上前,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是迎了上去,抬手将富锦心半拦于怀中,接了下来。
四周的屋顶上占据了黑衣人,他们的目标皆是路中央的富锦心,百姓们躲避在一旁,未见其害。
情急之下,富锦心将瓷瓶放了回去,伸手推开了慕昊卿,向着春宁的方向而去。
慕昊卿略微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慕言会护着她,跟我走。”
随着慕昊卿的话音落下,富锦心已是被他搂着带走。
见状,富锦心怒极,半空中推开他,继而平缓的下落在地面之上,慕昊卿不得不顺着她,与之一同落地。
富锦心怒目而视,猛地抬起手,忽的又放了下去。
“你闹够了没有!”
他约她出宫见面,她应了,以公主车出宫游街,望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够所有收敛,却不想他丝毫不收敛,倒是变本加厉,弄这么一出刺客的戏码。
随着富锦心的怒吼,原本还在乱放箭的黑衣人们互相看了一眼,望向了慕言,接收到信号后立刻撤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若现在答应,自然就够了。”
慕昊卿双手背在身后,挑眉看她,神色戏谑,无半分正经模样。
似乎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由他主导的游戏,随时可叫停,亦可随时结束。
闻声,富锦心脸色骤变,目光冷冽。
“休想,西楚太子妃的位置我坐定了!”
她不管慕昊卿的目的是什么,这西楚太子妃的位置她必然不会放弃。
她的放弃便是打西楚的脸,东陵与西楚邦交出现裂痕,更是违背父皇他们的期望,她断然不会答应。
似是早就料到了富锦心的这个回答,慕昊卿丝毫不生气,然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富锦心恨不得当场就将他活剐了!
众目睽睽之下,慕昊卿忽的伸出手放在了富锦心的脑后,带着她靠近自己,俯身吻了下去。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富锦心陡然回了神,眸光瞪大,已是第二次了,顿时让她心生恼火,暮云刀毫不客气的出手,从他的手臂上划过。
衣衫裂开一道口,血痕骤现。
慕昊卿低首轻轻擦拭肩膀上的血迹,脸上带着邪笑。
“你是我的人,由不得你要不要。”
不远处脚步声凌乱,似是向着这里而来。
慕昊卿看了富锦心一眼,转身离去,慕言紧跟在其后。
一大队人马冲开人群,向着路中间的富锦心而来,瞬间将其护在中间,保护的滴水不漏。
云休在最前面,急匆匆的来到了富锦心的面前。
要关心的话陡然落在嘴间,无法再问出来。
迟了一步终究是迟了一步,说再多亦是无事于补。他脸色铁青,解开身上外袍,欲为富锦心披上。
富锦心回了神,抬手挡住。
“回宫。”
极尽冷淡的二字即便他知晓这不是对着他的,亦是觉得心里难过。
马车已毁,富锦心随手牵过一旁的马,翻身而上,挥鞭而去。
云休看着一旁议论纷纷的众人,扬声呵斥。
“今日之事,贼人猖狂,尔等若多说一个字,犹如此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长剑猛地挥下,入地三分,剑柄还在摇晃着,清脆一声,忽的断了,四分五裂。
如此威力吓得百姓们不自觉的缩成一团,目光畏惧的看着他,一时间极为的安静。
没有人再议论,云休翻身上马,紧追着富锦心而去。
随着云休的离去,众人才像是被解封了一般,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皆是今日富锦心的所作所为。
其中议论最多的便是那深衣男子,皆在讨论他是谁。有眼尖的便认出来了,这曾与富锦心一起出现过。
有此言论,谣言便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坐实了富锦心之前的‘八卦’。毕竟当街与男子如此行事,这般举动,着实是不知羞了一些。
富锦心脸色铁青的回了宫,尚不知如何处理这事。
她本是做好了毒杀慕昊卿的打算,这才前去赴约,未曾想,竟是将局面弄的越发差了些。
她紧闭殿门,谁也不见,心中乱如麻,脑海中回响的是之前所瞧见的预知,难道她真的无法控制的要像预知所出现的那般,宫宴之上拒绝这门亲事吗?
若早知道,她当初……
她本欲说出来的话忽的咽了回去,她自己选的路,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如此选择,事情再糟糕也不会比宁若颜腹中胎儿不稳更糟糕。
既是避无可避,那唯有……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