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奇怪,估摸着是因为慕昊卿不在,守卫都松懈了。不行叫外面的人一块进来,找的也快一些,要是慕昊卿回来了,就没那么顺利了。”
两个人在暗处嘀嘀咕咕,周围的暗卫面如菜色。
派这么个没用的废物是瞧不起谁呢。
那两人一合计,放了消息去外头,说了里面的情况。暗卫都盯着,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了富锦心。
富锦心点了点头,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往外走,随处转转。
不巧,转到了那几个黑衣人的附近。
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小步挪着,陡然间全都围上了富锦心。
富锦心毫无意外,若不是因为猜到了他们的目标是她,她也不会忍着身上的不适出来了。
黑衣人尚未动手,暗卫已是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悄无声息。
“我只给一次机会,你们互相残杀,赢得那个可安然无恙的回去。”
富锦心的话令那些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正常的不是应该问他们来做什么,是什么人吗?
见他们不动,富锦心倒是没了耐心。
“既是兄弟情深,那便都解决了。”
随着富锦心的话,几个人反应了过来,原本一致对外的刀刃瞬间都对准了自己人,他们本就是刺客,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并没有太多的反应,相反的为了活他们才会觉得这是正常的。
最后剩下的那个也不过还剩下半口气。
“告诉他,让他好好的等着,不日我亲上门,取他之血以祭亡灵,滚!”
刺客拖着残废的身子忙不迭的离去。
富锦心转身离去,下人自动自发的将那些尸体拖走,清洗干净。
府中的事情慕昊卿多少知晓一些,从皇宫里出来,他便回了府。
“夫人呢?”
“在书房。”
慕昊卿往卧室的脚步一顿,转而去了书房,眉头轻皱。
书房内
富锦心端坐于案,手中提笔,神色认真。
听到声响,她将笔放下,嘴角微弯的看向来人。
“夫君,回来了。”
略带欢喜的声音令慕昊卿站在原地,仿若生出了如在梦中的感觉。
月上眉梢,有人待他归家,见他回来,笑意迎来。
他喉咙轻动,看着她脖颈处的点点,敛下眼中欢喜,克制的轻嗯了一声,走了过去,坐于她身侧。
昨夜太过,她身子应当还不舒服,不能再要了。
富锦心不知慕昊卿心里的想法,见他还这样冷淡,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推己及人,她不记得他,甚至冷眼相对的时候,他怕也是这般的难受吧。
思及此,她反倒是觉得不难受了,心里却是酸酸的。
他是好夫君,她却从来都不是好娘子。
“怎么了?”慕昊卿见她不开心,出声询问。
富锦心闻声,心头更酸。
一个起身坐在他怀里,与他四目相视。
“卿卿,我知晓从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错了,那你是不是得给我改正的机会?”
“我没有。”慕昊卿僵直着身子,手托着富锦心,尽量的让她离远些,脑侧青筋隐有爆裂之相。
“那你干什么不理我,还对我那么冷淡。”
慕昊卿的脸色变了变,压下了心里的想法,面色阴沉。
“这么说,是有。”
富锦心:……
慕昊卿正了神色,也想要与她谈一谈,不能一直再这样下去。
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陆冥的话摆的很正,没有丝毫纠缠的念头,她的目光亦是坦荡,那日她只是与他偶遇。
他在气,只是气的是他自己。
听着陆冥说她往昔受的苦,他恨不能替代,然他却是连陪都没能陪她在身边。
那段时光,她孤身一人,甚至不曾想活。
富锦心感受到面前的人手勒得紧,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里。
她俯身,紧紧的抱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我不是故意留下你一个人的,那个时候我没想起来,只是凭着断断续续的记忆,不想让你去看娘的墓,总觉得是不好的。”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秦艳欢间接因柳贵妃而死,她记忆不全,若他陪着一起去,想起了什么,必然要迁怒他。
慕昊卿的手微缩,眼里有过疼痛。
她原是都想起来了,怪不的这两日总面对他不自然。
那她可是想要离开他……
他不准。
“夫君,我……”
富锦心要说的话被慕昊卿堵在了喉咙里,她目光哑然的看着他,伸手推拒两分。
如今气氛正好,刚好一次说清楚,免得之间有隔阂,断不能再没说完。
想着,她用力了些。
慕昊卿面色铁青,手紧紧的勒着,没有放开,却也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抱得紧,富锦心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是生气了,一时没想明白,只想着先开口把话说明白了。
“柳贵妃的确是死在我手里的。”她说完停顿了一下,想听他的话,哪怕是骂她也好。
然等了许久,也未见他有反应,心中打鼓,继而说了下去。
将那日柳贵妃威胁她所言,包括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兴许是那日的情况太让她难过,以至于到现在,仍旧是清楚的记得。
她将柳贵妃以他身世来威胁她的事情隐瞒,只说柳贵妃是以他和师兄们为难她。
那些事情离他已远,她不想他再经历一遍。
柳贵妃对他纵有生育之恩,她却觉得柳贵妃用养来磨搓着他,根本就不配为一个人母。
她的卿卿没有家人疼爱,她来疼,她与他已是夫妻,夫妻一体,她会尽他所能。
从前她做错许多,往后,她只守着他一个。
慕昊卿静静的听着她的话,心里却是慢慢的放松下来。
知子莫若母,那人是什么样子,他远比她更清楚。
当年,她该是受委屈了吧。
觉得他会怪罪,所以写了那样一封信,没了活下去的想法。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她怎么这般的傻。
富锦心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他的声音,蓦地脖颈处传来温热,似是有什么滴落,烫的她心神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