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白那边忙的焦头烂额,慕昊卿这边也并不轻松。
原因起于孩子要起名了。
小名无所谓,叫什么都行,大名富锦心便交给了慕昊卿,于他而言,这是娘子交给自己的要紧事,不能含糊。
因而慕昊卿格外的重视,取了好几个也未见喜欢,脸上都多了几分愁绪。
富锦心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走至其身侧,替其按压肩膀,让他放松心神。
“反正十一还小,暂且不着急。”
尚在月子里,慕昊卿舍不得她劳累,却禁不住她可怜兮兮的说躺在榻上多么的无趣,只好答应放她下来散散心。
他抬手放在肩膀,落在她的手背上,触手温凉,不由得皱眉,拉着人落入怀中,宽大的衣襟护着,遮挡几分寒气。
寒冷多日,难得屋外出了暖阳,透着花窗照射进来,落在他二人的身侧,一室静好。小十一刚刚喂过,被夏凝抱走了。
二人独处,气氛正好,富锦心嘴角含笑。
慕昊卿眸光微暗,低首落在那嫣然的红唇上,辗转缠绵。
灵光一闪而过,他抬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富锦心被他的目光触及,心微颤,无言的幸福洋溢在心间。
“怎……怎么了?”#@$
“溪溪,我心慕你。”
慕昊卿的声音低沉、一改往日清冷,夹着深深情意,像是要从耳膜透过心底,饶是听过了那么多回他情话,这会儿也仍旧是难掩心中动容。
她扬首,目光坚定,唇边绽放笑意。
“我知道呀,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卿卿,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我只是偶尔也会遗憾的想,为何早点不能遇见你,为何不能自少年时陪你成长,那样便会弥补些,至少那些痛苦的时刻我能多给你些温暖,而非现在,即便是想弥补,却也代替不了那样的痛苦,无从下手。
富锦心想的入神,回神时才发觉慕昊卿正握着她的手执笔,一笔一划落于纸上,笔尖墨水晕染成圈,明明是恢弘霸气的两个字却被这细小的晕染增添了两分柔情。%(
“慕欣。小十一的名字吗?”富锦心轻声念出来。
“嗯。”慕昊卿淡淡应声,却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我心慕于你,她亦是我们的见证,也愿她一生幸福美好,无痛无灾。”
心慕等于慕欣。
只是念着这两个字,富锦心都感受到了浓浓爱意,嫣然一笑。
“夫君起的名字真好,我甚欢喜,小十一也必定喜欢。”
相较于慕欣的名字,初三的名字就起的随意了些。姓顾,名心驰。意欲心驰神往,奔向自己喜爱的,虽说随意了点,但寓意极好,苏染染也挺喜欢,尤其是意外的与慕欣撞了一个字音。
顾安白打趣着说这是两个孩子天生的缘分,慕昊卿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对这个自小就觊觎自己闺女的初三没半点好印象。
名字都要作对,不是缘分,是孽缘!
富锦心对此哭笑不得,做了他多少的思想工作,以至于后来,慕昊卿越发的不待见顾安白,若非富锦心要坐月子,怕是他早已将人带回西楚,过自己的二人日子去了。
潜意识里,他把慕欣给当做外人了,毕竟夏凝照顾的挺好。
可怜的慕欣,没怎么看见过自己的爹娘,乖巧的更是不得了,安安静静。
坐了一个半月的月子,富锦心在屋内闷得发慌,趁着慕昊卿不在,自己出宫溜达去了,夏凝照顾着小十一,沈大照看着七宝。
不过,她也没孤身一人,毕竟这会儿她的身子也没多好,出宫后她特意将沉瑟带在了身边。
揽星阁一切都好,重新开张后,虽说占卜的生意没做,其他打听消息要毒药的也不少,来源也尚且可观。
富锦心随意询问两句,继而才意识到。
“沉生还未回来?”问完她自己也愣了,不止沉生还有燕七,这二人还在白山谷,该不是私定终身不愿回来了吧。
她打趣着,却也没多想,让沉瑟给他们发消息,让她们尽早回来。
此时,已是十二月半,再过半个月,就又是新的一年。
集市上明显热闹了许多,有能力的早早就备上了年货,没能力的也在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多挣点钱准备过新年,然如此欣欣向荣的景象里却多了不合时宜的一幕。
大理寺的府衙前聚集了许多的百姓,口中叫嚣着,似是为什么人伸冤。
富锦心不由得停下脚步,想往那边去,然周围的人众多,她靠近不得,沉瑟在一旁替她护着些,见她感兴趣,便多说了两句。
“他们这是在为大理寺卿严律唐伸冤。”
眉间轻敛,富锦心侧首。
“严律唐犯了何事?”公正严明的严律唐知法犯法,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然她想了许多,也没想出严律唐这人能犯什么错。
这人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六亲缘薄,刻板严肃,更不给人留一丝情面,公事公办到让你想杀了他,能让他这般的,富锦心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一个万书意。
偏偏还被她说对了。
“明面上是因为在其住所搜查出了兵器,那是私自铸造的,未上报朝廷,皇上震怒,罢了其职,扣押大理寺,听候发落。”
听着这话,富锦心便心里有了数,看了沉瑟一眼,没再往前去,沉瑟也适时的止了声,直至到了醉荷楼,寻了个包间坐下,富锦心才让沉瑟继续说。
“明面上是那般,那实际情况为何?”
“导致您意外早产的刺客来源于万书意,刺客的事虽被隐瞒,但殿下一直都在追查,查出来后便交由顾安白了。万书意不知此事,但证据确凿,严律唐保其安稳,亲入大理寺。”
这事着实让富锦心意外,慕昊卿没跟她说一个字,怕是因为她在月子里,不想她烦心。
她忽的想起前阵子,万书意亲自进宫,送的衣服,之前她只是觉得奇怪,她们不算熟,却过了一阵后亲来道谢,若结合这事,便觉得好像也不算那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