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匆匆一瞥,富锦心觉得有些像,并未放在心上。
“许是我看错了。”
张令瑶本心中存疑,听着富锦心这话,便没了想法。
觉得富锦心刚才这南皇城,也没认识什么人,多半是认错了。
这地富锦心是不想再待下去,当即转身离去。
岑芳芳与张令瑶如是,紧跟其后。
知晓了祭祀节是什么样的,富锦心便不太愿意参与,就连脸上的面具她都觉得有些难受,伸手拿了下来。
其余几人均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一时之间,他们四个,标新立异的出现在百姓的人群里,引来不少人的注视,尤其是富锦心和慕昊卿的样貌。
为了不打眼,他们很快的便离开,消失于集市之中。
但饶是如此,她们这般样貌的还是被人给瞧上了。
路口的一位公子,遥首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声询问身边的小厮,眼睛里带着些浊意。
“那是哪家的姑娘?”
“回主子,小的认得那身后的是岑首富家的岑姑娘,前些日子听说逃了城,又忽然的回来了,在其身侧的还有张大人家的张姑娘。”
“本公子问的是前头的那个。”
小厮看了眼便纷纷的低下头,想说那分明是位妇人,梳的妇人发髻,然看了看主子的身侧,他不敢言,如实出声。
“小的不知,这就让人去打听,不过小的听说那岑姑娘回来时,连带了家中的远亲,想必那位就是了。”
“去问清楚了。”
“是。”
从主祭台离开后,张令瑶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却也没回张府,反倒去了城楼处。
即便是祭祀节,城楼处依旧守卫森严,控制人口的进出。
张令瑶在城楼下等了一阵,终是瞧见了她想见的人,刚迈出去的脚,却又在想起前两日那人的话时落下,重新坐在了茶舍之中,若有似无的瞥过去。
眼见着那人要越过她离去,她脸色多变,不高兴都显摆在了脸上,不过眨眼间,却见那人又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恼怒的心顿时便歇了下去,她脸色好了些,没开口说话。
倒是对面的人,似是略带歉意的给她倒了杯茶。
“天冷,多喝些茶暖身。”
如此,便算是放下了脸面,想要谈和。
张令瑶给了个他台阶下,更何况今日是她来找他的。
“多谢木哥哥。”
薄木闻声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他知道,这么冷的天,她既是过来,在这特意等着了,必然不是为了与他谈和,约莫是有什么事情,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工夫,对面的人便开口了。
“木哥哥,方才可是去了主祭台?”
薄木的神色冷了冷,但碍于对面的人是张令瑶,便压了压。
“去了,怎么了?”
听到薄木的话,张令瑶的神色僵了僵。
她知晓自己没有看错,在主祭台上的那人当真是他。她想问,他可知道主祭台上那个被烧掉的人,可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用。
一切已成定局。
他知不知道又如何呢。
又或者……
另一种想法,她不想去想,亦不愿去想。
张令瑶的神色有些僵硬,缓和了片刻仍旧是没什么好转。
天气似乎更冷了,冷的她身体发抖。
“木哥哥,我快及笄了。”她仰着脸,想要笑着说,笑容却有些僵。
风马不相关的事情,在此刻显得有些突兀。
不等薄木开口,张令瑶便又言。“及笄了,就可出嫁了。”
薄木无任何的神色变化,甚至淡笑着说恭喜。
他伸手揉了揉张令瑶的头顶。
“即便是成亲嫁人了,你也是我妹妹。”
意料之中的答案,张令瑶没什么表情。
众人皆道南皇城的薄木统领,模样俊俏又洁身自好,这般的人人想嫁,她与这人靠的如此近,又岂会没有半点心思。
然这心思,早在一朝一夕的相处之间,化没了。
他看着好,可太过与人疏离了,即便是她,也未曾觉得了解过,那份生疏便让她起了退堂鼓。
她要嫁的是夫君,不是相敬如宾,一生无话的人。
张令瑶仰起头,嘴角的笑意温和了些,不似方才的生硬。
“我知道。所以,木哥哥要好好的,令瑶敬你如兄长,还望着你送令瑶出嫁。”
若你做了错事,愿你能念着这薄弱的亲情,早日收手,回头是岸。
若不能,作为亲人,令瑶也会护你。
张令瑶不知薄木有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但她希望他懂,她希望,能等到她所期望的那日。
薄木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天空又渐渐的飘起雪花,不过转瞬间,便大雪而至,天地皆白色。
恍惚中,他仿佛也听到了那句似曾相识的“我长大了,要送……出嫁。”
他起身往大雪中而去,脸颊上一滴水迹悄然无痕。
“这雪啊……下的太大了些。”
一声轻喃于天地间消失。
薄木的身影亦消失在这天地间。
富锦心望着廊檐外的大雪出神,刚刚不过闭眼的瞬间,她却看到了一副画面。
那身影有些熟悉,立于大雪中,无边孤寂,大雪落了满头,肩上堆积了许多也不曾掸去。
她想不起来那熟悉的身影像谁,只是觉得心疼。
她的预知已是许久未出现了,这身影不知是在预示着什么。
富锦心侧首看向慕昊卿,勾着唇角笑。
“下这么大的雪,小十一该是要乐坏了,这还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见雪呢。估摸着在与哥哥姐姐打雪仗。”
她笑着,眼前仿佛看见了那副画面,神色越发的温柔。
慕昊卿知她这是又想起小十一了,上前拥住她,将她冰冷的双手捂在怀中,俯身靠近,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那终究是别人的家的,哪有自家的好,溪溪,不如我们给小十一,多个弟弟妹妹吧。”
富锦心闻声愕然,半点想念的想法都没了,欲抽手,却被他抓的紧不放。
慕昊卿故意问。
“娘子拿来的都是大补的药,不若现在便熬了喝。”
富锦心瞪大眼睛,瞠目结舌,下意识的以为他知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