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与凌天云闲聊了数久,已到了早餐时间,而若大的赵府只有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在这若大的客厅之中吃早餐。赵家其他的人仿佛消失了般,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似乎并不想打扰这兄弟俩的谈话。
“二哥,怎么不见嫂夫人,及其他赵府中人。这府院之中怎么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连府上的家丁也是送上了早点却也不再出现。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小弟的缘故”凌天云见这若大的赵府仿佛只他们兄弟二人,不禁的好奇问道。
“哦,今日是二十四了,府上的人都出去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所以府上的人都去忙碌着购买一些年货。我兄弟俩又怎么,倒弄个清静。待会吃过早点,为兄带你在这汴梁城里逛一逛,让你真正见识这帝都的雄伟风姿。”赵匡胤嘴里噙着几粒粥米,含齿不清的向凌天云说道。
而凌天云心中却是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出来已有多日了,想不到到了这帝都的第一天却已是腊月二十四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意味着新的一年又将来临,而自己将身在异乡过的第一个年,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万般滋味突涌而来。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身在白水关又如何,只有一名忠厚的老管家在照料着凌家,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快吃吧,待会二哥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帝都的繁华,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赵匡胤又催促道,他见凌天云神情有一些恍惚,以为这早点为合他的胃口,接着又说道“今天中午二哥带你去吃这帝都最有名的美食,这早点你就将就着了。”
“二哥误会了,小弟只不过是想到家中之事,这才有一些失态,望二哥莫要见怪。”凌天云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他忙向对方解释道。既来之则安之,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既然自己走出了白水关,那么自己就要面对种种的艰难,思家之苦,念亲之情,也是一种历练。想到这里,他心中这才放下了介怀之情,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二人草草的吃过早点,赵匡胤便带着凌天云骑了两匹骏马奔出了赵府。这中原的马较白水关的马匹瘦小,没有白水关的马匹高大骏硕,但骑乘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凌天云坐下是一匹寻常的杂色棕马,而赵匡胤坐下则是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
“三弟暂时先骑这马,待大哥事毕之后,我们再向他讨来一匹你合意的骏马。”赵匡胤满眼歉意的向凌天云说道,他们并肩而行,那马儿在鞭下一吃痛,便迈蹄狂奔而去。路面之上虽然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但那马却是疾速又沉稳,并没有任何打滑的现象发生,这让凌天云对坐下的马又是刮目相看。
街面之上白雪厚积,那马儿狂奔而过,在那雪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蹄印,街道之上行人渐渐的多了起。大部分都是观赏着的这皑皑的雪景,此时公门中人已经开始组织那些城中的百姓正在清理这街道之上的积雪,攘攘的人群开始密集起来。
二人行驰至人群密集之处,便翻身下马,便没有纵马而行。凌天云也不知道赵匡胤要带自己去何处,他只觉得纵马行驰了近半个时辰,而他们又下马走了近一个时辰。四周里,街面的积雪已经清除的差不多,只有那房屋之上还残留着数尺之厚的白雪,正费力的吸取着空气中的热度,化作了股股晶莹剔透般的雪水,飞溅而直下。
而他们行走的前方是更加密集的房屋群,高高低低各不一致,并没有一定的排序,大大小小参差不齐。这里房屋群比较混乱,大都数拥挤狭小,穿过这片屋落群的只有一条不足一丈之宽的小道,那小道又分叉若干更小的羊肠小道,四通八达般的将这片屋落群给连接起来。这里显然与赵府那边的房屋建筑风格并不一致,看这里的杂乱的屋落,最起码有几百户人家。
当他们踏进了不足三丈之宽的小道时,不时的有孩童穿梭而出,欢乐的打着雪仗,还有几名厚实的汉子腼腆般的笑容看着自家的小孩。那些包裹得厚厚的棉衣妇女们而羞涩的站在自家男人的身后,扬着她们那被冻得红红的脸颊,关切的目光,望着满是雪渣的孩童身上,一股无言幸福荡漾在这小道之上。
赵匡胤牵着马领着凌天云来到了一间并不豪华的院落门前,但这院落给凌天云一种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人之高的石彻围墙,那围墙之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隐约可见那院落之中被雪压得低低的枯枝,四处里嬉闹非凡,而此处却是静谧沉闷。这院落明显比这附近其它房屋的院落要大很多,一条堆满积雪的围墙长延伸到了这条小道的尽头。
赵匡胤将那马栓在了院落门前的马桩之上,凌天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的坐骑栓在了另一条马桩上。两匹马在这小道上一站,已经将这小道堵住了,这院落应该就是这小道最里面的一家院落,所以并不担心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推开虚掩的门,赵匡胤径直朝里而去,他的身后紧跟着满腹狐疑的凌天云。
当凌天云跟着赵匡胤的脚步来到了这院落之内时,却震惊了。只见这院落里摆满了十八般兵器,随时可见被脚踏得平平的泥地面。那十八般兵器被放在一排的兵器架之上,被擦拭得光亮如新般,这院落里地面之上残留着雪化的积水,却不曾见到一点积雪。除了那四处落光叶子的枯枝上挂满了残雪,还有那墙角里败草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雪,这院落里的地面却是只是残留着的积水。
这明显就是一个微型的演武场,这里虽然不见一条人影,但这里却凝聚着一股肃杀般的气息,难以驱散。可见这里的人经过了常年累月之下,积起了一身的凝肃杀气,这才会让此处弥漫着那种压抑般的肃杀气息久久难散。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那院落之中的屋门前,却是一名身着布衣的三旬左右皮肤黑黑的汉子。那汉子一见赵匡胤二人,眼里便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然而转而间又露出一抹忧色。那汉子飞速向赵匡胤狂奔而来,其步伐矫捷沉稳,可见必是一名炼家子。而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真元气息却弱得可怜,并不是一名真正的武修。
“老大,你来啦。”那黑汉子朝赵匡胤一抱拳,令凌天云意外的是,他们所施抱的却是军中的礼义。而是一种下属对上司的礼节抱法,这里却是一处隐秘的军事演武场,凌天云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论。
“其他的兄弟呢。”赵匡胤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其他之人,他不由的脸色一沉,朝那黑黑的汉子问道。
“阿赖昨夜失踪了,一夜未归,属下差遣兄弟们寻找了,至今还没有一名兄弟归来,着实令人担忧。”那黑黑的汉子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忧色,向赵匡胤回报道。凌天云观此人的举止,似乎并没有那种下属对上司的畏惧之色,而是多了一分敬意,应该说是叫敬畏,但是敬多于畏,这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军中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什么,凌天云很难说得出来,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过。
“阿赖昨日里一夜未归,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赵匡胤双眉一皱,向对面的那黑黑的汉子问道,因为异事发生,他也来不及介绍这位黑黑的汉子与凌天云。而凌天云也便没有作声,这应该是赵匡胤军务之事,他不好问什么,隐隐的,他觉得他与赵匡胤一回到帝都,就出现这样的事,可见有人必是针对他们。至于是针对赵匡胤还是他,他心中一时还无法判断。
“还是和往常一样,昨夜属下等他回来报到,却是等了一宿并没有见到他人,属下今日一早才安排兄弟全城搜寻。他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没有见到他人。据兄弟们说,昨夜阿赖去了临烟阁,但那位姑娘说他只呆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走了。”
“他还是那样,迟早会误事的,就因为那姑娘与凤儿姑娘长得像,就常去她那。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他的生活习惯,难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现在暂时没有人回来报到吗,发最高搜寻令,一定要找到阿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赵匡胤眼中精光一闪,他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因为什么自己一回帝都,自己的手下就失踪,这一定与自已有关。而针对的人最后必然是义兄柴荣,这样的话,那么后果非常的严重。
“可是最高搜寻令要晋王殿下同意才能发出啊,整个飞雀营出动,会不会将圣上惊动,这样难免会给晋王殿下带来麻烦。”那黑汉子眼中忧色更浓,他急急的向赵匡胤解释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因为阿赖,而给老大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他才会这样劝说,只有搬出了晋王,才能说动赵匡胤。
赵匡胤闻言,狠狠的盯了那黑大汉一会儿,这才沉思了一会。他朝那黑汉子吩咐道“暂时不发,但今日必须早到阿赖,不得有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找到阿赖之后,尽快派人通知本使。”
“遵命”那黑汉子一脸色一肃,抱拳沉声回应道。
随后,赵匡胤这才将站立在身边的凌天云扯了过来,向那黑汉子介绍了一番,同时也向凌天云介绍了那黑大汉。凌天云这才知道那黑大汉只有一个代名,叫老李。而他看那老李的年纪却并不老,只是为何取一个这样的代名,却是怪异。只是他不知道,郭威创建飞雀营以来,其营中之人并无真名记录,只是一个代名而已,所以这个作法一直延续到了大周建立。而飞雀营是郭威一手创建,所以这营中之人只听从他的调遣,并不受任何军营的约束。后来他又将飞雀营一半人手传给了柴荣,自己则留了一半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