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果阿地区,跟后世果阿邦范围大致相当,只是北部的边界一直跟随特雷科尔河(terekholriver)延伸到西高止山脉为止,因此面积比后世要大一些。
而在北部的部族据点由于位于特雷科尔河的上游地区,距离海边遥远,所以一时没能联系部族首领前来会见。
袁耀接见三名部族首领和一名部族代表,将自己绘制的果阿地区地图给他们看,众人见袁耀从空中观察数日,竟能把这里的地图绘制的分毫不差,都惊为天人。
实际上,这里的山川地形,袁耀前世绘制这里的铁矿和铝土矿矿山环境地图时就已了然于胸。
袁耀在祖阿里河河口的莫尔穆加奥半岛(mormugao)和唐纳宝拉半岛(donapaula)画了两个大圈,问道:“各位长老,我想在这两个地方购买两块土地,总面积不少于400平方俱卢舍,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卖?”
听了翻译后,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俱卢舍是古印度长度单位,一俱卢舍大约880米,一平方俱卢舍大约0.7744平方公里,400平方俱卢舍相当于300多平方公里,这是一块很大的土地,占果阿地区十几分之一的面积。
“卖倒是能卖,只是,袁公爵真的要买这么多土地吗?”一名部族首领问道,“这可要花很多银币的。”
“多少无所谓,你只管开价。”
袁耀想,这片荒坡土地,应该跟大汉差不多,每亩(汉亩)三百钱,相当于三个熊猫银币,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一百五六十万汉亩,不过四五百万个银币,五六十吨白银而已,如今滚滚集团在全球各地生产的白银每年产量三四百吨,这点钱还是出得起。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开价,按照平常价格,一平方俱卢舍3万个银币。”
袁耀在天竺呆了几个月,早已熟悉天竺币制,他们以银币和铜币为主,铜币差别不大,但是银币差别很大,各国规格不一,有二三克,五六克、七八克的等等。
袁耀看了一下部族首领拿出的一个标准银币,大约3克左右。袁耀算一下,忽略银币的品位差异,3万个银币相当于90公斤白银或72万钱,一个俱卢舍大约4000汉亩,每亩才180钱。
“这么便宜!”这回轮到袁耀惊讶。
原来,果阿地区多水洼、丘陵和山区,适合耕种的土地不多,所以人口也不多,五个部族共有大约5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仅有两万多人口,人口密度仅为四五人。
这时候的果阿不像后世,因为有丰富的铁矿和铝土矿,成为印度最富裕发达的一个邦。
此时的果阿,还没有发现铁矿,果阿的铁矿直到19世纪初才被英国人发现。就算已经发现并开发,对果阿人来说,除了可以自用之外也没有多大价值,因为印度半岛可开发的露天高品位铁矿太多了,到处都有,果阿人冶铁技术并不会比别人高明。
因此除了农田之外,其他大部分土地是抛荒无用的,如果能卖出去赚钱,自然不会留它干嘛。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多买一点吗?”袁耀问道,“我可以给更多钱,一平方俱卢舍给你们四万个银币,如何?”
“当然可以,如果给四万个银币,袁公爵想买多少我们卖多少。”
“想买多少卖多少?”袁耀和周瑜、鲁肃、荀彧、郭嘉等人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这几日来,他们跟袁耀在空中巡游,袁耀已经告诉他们,这块看上去凹凸不平的丘陵地带,遍地都是高品位铁矿和铝土矿,铁矿的储量不低于十亿吨。
所以,大家开会合计,在这里建一个贸易港口和炼钢厂,以后出口到天竺和欧洲的铁器,就在这里冶炼,不必从大汉万里迢迢运到欧洲。
如今这些部族首领愿意出卖土地,如果把它全部买下来,虽然需要花费数十亿钱,可是光是这里的铁矿就价值好几万亿钱,而且在天竺半岛上又可以成立一个大汉海外邦国,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袁耀趁热打铁,急忙问道:“我们如果想把各位的领土和人口全部买下,你们愿意吗?”
“全部买下?”众人大惊,“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拿到钱后,爱去哪去哪,想继续留在这里当富家翁,只要遵守我们的法律,我们欢迎。想搬到其他王国居住,甚至想搬到我大汉居住,全部随你所愿。”
这次又轮到众首领目瞪口呆。他们虽然没有真正计算过自己部族所占领的土地到底有多大,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全部卖掉,他们拿到的钱子子孙孙好几百年都花不完。
但是,卖三百五百平方俱卢舍,哪怕卖一千平方,他们都可以直接答应,但是把部族所有土地和人口全部卖掉,这个想法太疯狂,他们不敢贸然决定,必须先回去跟部族中的其他长老、贵族商议。
因为,这片土地是属于所有婆罗门和刹帝利的,不是只属于首领个人所有。这片土地上有两万多人口,属于统治阶级的婆罗门和刹帝利种姓的人口至少有几百户三四千人,如果他们反对卖掉所有土地和人口,部族首领也是不能擅自做主。
“好吧,你们回去商议几天,我在这里静待各位的消息。”袁耀相信,只要他们懂得计算,应该会答应这桩买卖。
袁耀在前世绘制这里的矿产地图时,知道果阿邦面积大约三四千平方公里。如今的面积多一些,约五千左右,相当于6500平方俱卢舍。按照一平方俱卢舍4万银币价格算,大约2.6亿个银币,平均每个统治阶级人口至少获得6.5万个银币,足够生活二三百年。
更重要的是,有决策权的统治者不过数百人,而他们有权分到更多,一定更愿意卖掉。
这就好比一家公司,虽然一直赢利,但是每年辛辛苦苦赚到的钱不过刚好够用。突然有一天,有人用两三百年的利润来收购公司,股东们怎么办?傻子才不卖。
袁耀等人在果阿美丽的海边沙滩又晒了几天秋日的太阳,一日,突然那名去参加会盟大会的部族首领穆萨回来,听说袁耀在这里,并且打算全部购买他的部族的土地,他急急忙忙来见袁耀。
他告诉袁耀,袁耀离开阿玛拉瓦蒂没几天,会盟大会各王国、部族得到组委会起草的和平条约之后,便宣布休会,各自回去召集王国朝臣、贵族商议,约定两个月后继续回到阿玛拉瓦蒂会盟。他也带着三个随从,从阿玛拉瓦蒂乘马直接横穿德干高原回到部族领地。
“穆萨长老,你有没有带来条约文件?”袁耀问道。
“有。”穆萨令随从从包裹中拿出文件递给袁耀,“袁公爵请看。”
袁耀把文件交给郭嘉,郭嘉便到一旁仔细阅读去了,卫旌接着上来做袁耀的翻译。
“穆萨长老,你的意见如何,赞同我们提出的和平条件吗?”
“我当然赞同,这些年,各国征伐不断,我们这些小部族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又要被迫选出青壮少年去战场上送死。若我有权签署条约,我第一个同意。”
“你为什么没权签署?”
“我?”穆萨笑道,“我的部族只有七千多人,少于一万五千人的部族都没有资格参与会盟,我只是跟随我们国王陛下参会而已。”
“你们国王陛下态度如何?”
“如果放在五六十年前,我就不知道了。”穆萨道,“当年老国王也曾雄心勃勃,想要向东扩张版图。后来跟百乘国交战十余年,年年惨败,最终不得不俯首称臣,并入百乘国。如今有机会摆脱百乘国的搜刮,还有什么理由不乐意?”
“哦,昆塔拉国想要从百乘国独立出来?”
“何止我们昆塔拉国,百乘国大大小小王国数十个,都想独立出来。”
袁耀看了荀彧一眼,荀彧咧嘴一笑,问道:“穆萨长老,那为何这次会盟大家没有提出独立要求呢?”
“大家都还有疑虑,不知道会盟最终是否谈成。万一谈不成,大汉国不再干涉各国战争,大家都怕遭到百乘国报复。”
“意思是说,如果我大汉坚持干涉主义,任何情况下都不许战争,即使会盟决议签署不了,我们也干涉天竺不能战乱,你们就会宣布独立?”
“那是自然,百乘国动不了武力,谁还愿意每年向他进贡。”
“你们放心,如今我大汉在天竺也有了领地,也是天竺的一份子,不管会盟决议能不能签署,我们将来都会遵守诺言,禁止所有国家动用武力。”
“哈哈哈哈……”穆萨笑道,“我相信袁公爵的话。不过,这事已经跟我无关了。”
“哦,这怎么说?”袁耀问道。
“我刚回来就听说袁公爵要全部购买我们的土地,我们经过认真商议,已经决定把所有领地卖给袁公爵了。”穆萨道,“只不过,请袁公爵答应一件事情。”
袁耀等人高兴道:“长老快说。”
“我们祖先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三四百年,我们希望可以保留200平方俱卢舍的部族土地,让我们可以在此定居祭祖。”
袁耀和荀彧相视一笑,原来他们打算把已经开发的所有农田和屋舍全部保留,其余无用的土地全部卖掉赚钱。这样他们就成为国中国,只要大汉不欺负他们,就不会有人敢跨过大汉的领土去欺负他们。
“没问题!”袁耀高兴道,“穆萨长老不用担心,你们想留下哪些土地,全部留给你们。不过,我们购买的价格是包括人口的,不管任何种姓人口,都有权来到我们的领土上生活工作,成为我们的公民。”
“这个自然。”穆萨道,“我们流失了人口,也请大汉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不管你们流不流失人口,我们绝不可能让人在我们身边发动战争,你尽管放心。”
“那,大汉每年要我们进贡多少银钱?”穆萨又问道。
“进贡?”袁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每年都得向昆塔拉王国进贡,以求得王国的保护,说白了,就是得交保护费。如今他们要接受大汉的保护,自然也认为应该交保护费。
“分文不要,所有进贡钱物全部免除,你们尽管安心在自己领地内生活。”袁耀道。
“多谢袁公爵!”穆萨没想到,不但卖掉无用土地得到数百年也花不完的钱,还不用交保护费就能得到安全保障,真是喜出望外。
袁耀道:“你们也可以任意出入我们的领地,只不过,我们即将把大部分地区划定为自然保护区,所以只要遵守我们的法律,不在我们领地内打猎就可以了。”
“哦?”穆萨原来不知道大汉何以要花费巨资购买自己这一大片没有多大价值的土地,听了袁耀这么一说,难道是为了设立保护区。穆萨实在想不通,设立保护区难道还能挣钱?
不过,这个问题他不需要考虑太多,既然袁耀要买,自有他的道理,穆萨应道:“我一定约束部族,遵守大汉法律。”
此后两三天,其余部族首领也都回来,包括最远的部族的首领,也得到了消息赶来与袁耀相见,他们全都同意把领地卖给大汉,但都留下一块已开发的土地作为族人保留地。
袁耀又再次停留数日,与部落首领们乘坐热气球在天空上勘定边界,好在一般来说,各部族之间的边界都以山川河流为界,因此比较容易划定。
袁耀和部族首领们共同估算出这块土地的面积大约5000平方公里,各部落的面积分割也通过地图上所占的比例算好,然后各部落首领带人把一箱箱白银抬回家去。
船队这次出来只带了一百吨黄金五百吨白银,好在袁耀买了僧伽罗南部土地后,又叫船队随货送来二十吨黄金和二百吨白银,基本上可以付清这次大并购款额。
付了钱,勘定了边界,袁耀立刻宣布成立大汉联邦果阿邦,果阿邦还领沙克拉群岛和马尔代夫群岛,并将领土范围和群岛位置绘制地图派人向周边国家通报。
原来拥有这块土地的五个部族,从此成为了受到大汉保护的国中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