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之后湛清欢把秦嬷嬷叫了过来。
秦嬷嬷现在住在行宫内,湛清欢想要见她的话还是很方便的。
湛清欢将阿烟支开,说是让她去拿一小罐蜂蜜,专门用来抹香炉嘴的蜂蜜已经用完了,她晚上要闻着那个味道才好入睡。
阿烟离开后没多久秦嬷嬷就过来了。
湛清欢是觉得秦嬷嬷在赌城住了有这么长的时间,朝堂之上的一些事可能也会知道得多一些。
毕竟湛清欢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并不多。
湛清欢问秦嬷嬷自己是不是有个舅舅,现在官居何职。
秦嬷嬷就把现在朝中的关系和湛清欢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湛清欢这时候才明白新帝的手腕究竟有多厉害。
他简直是将制衡玩到了极致。
两方势力相互牵扯,而不威胁到皇帝本身,他能够顺利的发号施令,他们为了迎合新帝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谁能想到新帝今年不过才十七岁。
现如今朝中一方是以太后以及恭亲王为首的势力,新帝的皇后以及朝中的几位大臣都是太后手底下的人,而另一方则是唯新帝旨意是从的,以张太师以及新将叶弘为首的势力,后宫之中现如今的贵妃就是张太师的女儿。
湛清欢现在一看就知道是皇上那边的人,毕竟皇帝把阿烟派在身边“照顾”,可是既然张太师现在是皇帝阵营的人,为何又要给湛清欢那一张纸条呢?
新帝的心机果然是深沉,而张太师的动作也让人觉得怀疑。
秦嬷嬷没有在湛清欢这里停留多久,湛清欢还在想着事情,突然走到香炉前打开香炉的盖子,往里面撒了一把之前早就被研磨好的香粉。
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湛清欢感觉到心里一阵安宁。
这个世界的任务确实是费脑子,她又不能着急,一切都只能等待时机。
就好比说今天她无意间出去一趟,却引起了清盼舅舅的注意。
他提醒自己说阿烟是细作,应该就是让自己不要太过于相信新帝的话。
至于新帝之前和湛清欢说要她整治清荷,现在都不用整治了,清荷都死了。
也不知道新帝接下来想要自己做些什么,如果能够让湛清欢稍微安宁一些就好了。
她还没有接触到朝堂上的核心人物,不过身份摆在这里,应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湛清欢现在也不想那么高调,毕竟她对外的人设只是清心寡欲的一只回朝养老的公主而已。
因为清荷公主的死讯,城门已经被封,皇帝震怒说是一定要找出是谁杀了清荷公主,湛清欢知道消息的时候还在心里发笑。
也不知道新帝究竟是真的想要找出凶手还是只摆个姿态给太后看的。
毕竟清荷在死之前来过湛清欢的行宫内,但是新帝居然差人来问一声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差人出手杀的,湛清欢现在反正就和看戏一样。
下午湛清欢睡得时间已经足够多,到了晚上她一点困意也没有,所以阿烟离开之后湛清欢起身披着件袍子开了窗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月亮。
马上就要到清明了,天气虽然渐渐暖和起来但还是有些凉,湛清欢还在出神,突然院中落下一个人影,易卿离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道袍,那上面还有精致的金丝云纹,头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湛清欢看见她时表情微变,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易卿离走路的声音很轻,几乎可以算是听不到。
她内力高深,轻功也是十分了得。
看见湛清欢这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易卿离走到窗口轻轻低身,小声问她:“师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湛清欢从窗台起身,易卿离则是从门口进来,关好门之后又过来帮湛清欢把她身侧的窗户给关了。
“没什么,感觉最近胃口不是特别好,心情也不算很好。”湛清欢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寝袍,走路时一双长腿若隐若现,易卿离一不小心瞟了一眼,不知为何耳尖突然变得有些红。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平和,她看湛清欢坐在床榻上,自己则是搬了把凳子坐在湛清欢对面,然后从衣襟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
那瓶子应该是用琉璃做的,里面有一些流动的液体,湛清欢用眼神问易卿离这是什么东西,易卿离道:“这是恢复内力的药,你若是想的话需要连续吃半年,我每隔七天为你用内力催化,相信不久你就能重新修炼了。”
易卿离为了寻这药废了许多心思,她看着湛清欢的眼睛里像是亮着希冀的光。
湛清欢从易卿离手里接过那个琉璃瓶,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突然伸手握住易卿离的手道:“师姐,这样不会太耗费你的内力了吗?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我现在有内力和没有内力都没什么区别。”
易卿离紧紧回握住湛清欢的手,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大相径庭。
“无妨,我的内力若是能为师妹而用,怎么都值得。”
或者说是易卿离如今的内力已经修至巅峰,给湛清欢这点内力在她眼里看来算得上微不足道。
看见湛清欢眼里浮现的那一抹担忧,易卿离倒是很心满意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妹的态度突然从冷若冰霜到现在愿意握着她的手担心她,但是易卿离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她让湛清欢把那一瓶药汁喝了,上塌之后开始为湛清欢催发药汁的功效。
湛清欢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玄乎的东西,易卿离为她运功之后她感觉小腹那块暖暖的,随后就是一阵大汗淋漓。
易卿离为她慢慢擦去额头上的汗,面色像是根本不受影响一样平静和缓,帮湛清欢把湿淋淋的寝衣脱下来又换了一件,这期间她一直都不敢去看湛清欢的身体,却又没忍住多瞄了几眼。
湛清欢只是出了一身汗而已,还不算特别疲乏,她看见易卿离那红红的耳尖,突然坏心思上来,穿好衣服之后故意装作脚滑,把易卿离给摁在了床榻上。
易卿离看见窝在自己胸口的湛清欢,语气还非常慌张道:“师妹!没磕着吧?!”
湛清欢摇了摇头,稍微磨蹭了一下,她从易卿离身上起来稍微坐稳,易卿离的表情微微有些怪异,不知为何现在连耳根都红了。
没别的,就是现在这个姿势有些诡异。
湛清欢坐在易卿离身上,扶着她的手臂看起来很是不稳的样子,湛清欢刚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脸颊都是粉扑扑的,看起来实在是令人有些无限遐想。
易卿离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在心里念道可道非常道,湛清欢见易卿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想着这位师姐还真是有些太过单纯了吧?
她勾唇一笑,故意装作柔弱道:“师姐,我脚好像有些抽筋了。”
易卿离抬手扶住湛清欢的腰,慢慢坐起来后伸手揉了揉湛清欢的小腿,湛清欢故意去寻着易卿离的视线,易卿离躲不开,两人对视上,湛清欢眼里的笑意几乎都要藏不住。
她们的身体很近,湛清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她眼神像是戏谑一样,易卿离这时才反应过来湛清欢可能是在逗她玩。
不过易卿离也没有生气,收回了手紧紧抱住湛清欢,嗅着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花香,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人间竟然可以如此真实,她还能将师妹抱进怀里。
“师妹,我能留在你身边吗?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得到你,这样我才能舒坦一些。”
不知为何易卿离说完这番话之后她突然就想起了今天下午听见清荷被刺杀的消息。
“师姐若是愿意的话当然可以,我现在身边没有一两个能够信任的人,不知师姐是否知晓皇帝的一位妹妹今日下午回宫时被人刺杀在马车内,我也怕下一个会是我。”
易卿离在听完湛清欢的话之后眼神深了一瞬,她垂眸没让自己的那一丝情绪外泄,轻轻拍着湛清欢的脊背像是安抚一般,声音十分温柔:“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要相信师姐的能力。”
湛清欢点了点头,在易卿离耳旁轻轻叹了一声气。
第二日湛清欢难得赖床,她感觉昨日喝了那药之后经过易卿离的内力一催,身子好像是轻快了一点。
不过也就一点,湛清欢没怎么放在心上,洗漱完之后早膳刚端上来,湛清欢只吃了一口,就听见有人通传说行宫门外有一位女道人求见。
湛清欢低头一笑,几乎是立马就知道是谁了。
阿烟在旁边看着纳闷,湛清欢整理好表情之后十分一本正经的道:“先让道人在正殿等一会儿吧,我用完早膳就去见。”
那丫鬟福了一礼后离开了,阿烟脸上则是一脸困惑。
湛清欢吃完之后换了一件比较正式的衣服,慢慢走去正殿,进殿的时候刚好看见易卿离正端着一杯茶喝,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刻板,转眼瞧见湛清欢的身影连忙将茶杯放下,起身做了一个道家的手势。
“贫道沧觉见过公主。”
易卿离的道号就是沧觉,湛清欢跟着她行了个礼,想着易卿离今日还真是正经。
坐好之后阿烟离开把门带上,湛清欢居然也跟着易卿离装模作样的道:“沧觉道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寻人。”
湛清欢眉头一挑,像是不知道为什么易卿离的台词和上次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湛清欢显然不那样急着赶易卿离走了,接着话问:“寻谁?”
“寻失散了三年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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