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谣进军乐城商界的势头显然很猛,就连不关注商界的湛清欢都能知道这件事，这几天总是能听见湛凝蝶在家里说。
湛清欢装作不认识裴今谣一样，每天都正常去上班,一上班就有人送来一束玫瑰花，虽然只有九支,但每天都这么送好像也太奢侈了点。
事务所里的同事立马就看出来应该是有人想追湛清欢,午休的时候还会在湛清欢身边问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看上了这位优秀的美女律师？
庚鸿波和湛清欢的助理保持沉默,别人来吃瓜问她们的时候只表示这是湛律师的私事,她们也不是知道很多。
时间一长事务所的人也知道这么八卦不太好，只是开始羡慕起了湛清欢,说是每天都有人给她送玫瑰，这是多么猛烈热情的追求。
玫瑰每天上班都会有,不仅如此玫瑰旁边还会挂着一张卡片,卡片上面还是湛清欢熟悉的字迹,以及一句情诗。
看完之后湛清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虽然表情很嫌弃但还是把这些卡片给放到了办公桌旁的抽屉里面。
这天湛清欢去茶水间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花茶的时候在走廊上真好看见了岑梦,岑梦看见湛清欢之后眼中显然也是有惊喜。
岑梦和湛清欢打了个招呼,湛清欢眯眼笑笑走过去问：“岑医生,是有什么事要咨询吗？”
岑梦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我导师前段时间惹上了麻烦，我想来咨询一下相关事宜。”
庚鸿波的律师事务所有很多项业务，过段时间湛清欢还要去当面试官招一批新的实习律师进来，以后律师所的规模也会变得越来越大。
湛清欢和岑梦聊了一会儿之后给她介绍了一个事务所里专精她所说案子的律师,然后就去茶水间泡茶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湛清欢收到了岑梦的消息，说是想请她吃一餐饭，湛清欢刚想发短信拒绝，但是岑梦又发了一个消息过来，说是希望湛清欢不要拒绝自己,要不然她会很失落，湛清欢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她知道平白无故给人留念想其实挺不好，岑梦对自己很显然十分有兴趣，湛清欢也能看得出来岑梦和自己是同种属性的人。
她们都喜欢女人，对男人无感。
可最后湛清欢还是决定不给自己惹麻烦，和岑梦说晚上她要回去陪着父母，没有时间赴约。
岑梦在那边说了一句好，湛清欢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了。
湛清欢前几天把车子送去保养了，所以没有开车来事务所，平时基本上都是家里的司机接送，她刚走出办公楼就看见自己面前停了一辆很熟悉的车子，车子上下来一个人，裴今谣对她笑得正欢。
不知道为什么湛清欢突然就想起了那种蹲在某处十分安分，表情笑着尾巴还疯狂在那里甩的大型狗狗。
裴今谣此时的形象简直完美符合。
把车门关上之后裴今谣走到湛清欢面前笑着，眼神还很是期待的问：“清欢，能请你吃饭吗？”
这年头怎么这么多人想来请吃饭的呢？湛清欢觉得自己好像并不缺那一餐。
于是湛清欢拒绝裴今谣就和拒绝岑梦一样干净利落，她脸上虽然是挂着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没给裴今谣留余地：“我晚上要回去陪我妈吃饭，早就约好了的，没时间和你一起吃。”
听见湛清欢说的话裴今谣好像并不惊讶，又问：“那这周末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裴氏这段时间开发的海洋馆玩。”
乐城是内陆地区，平时轻易见不着海，裴今谣很久以前就在筹划这件事，准备了几年，现在海洋馆完工不久，还没有对外开放，裴今谣很想带湛清欢过去逛一圈。
哪知湛清欢却是笑笑，突然抬手勾住了裴今谣的脖子，在她耳旁小声说：“你忘了你还是祝舒云的时候把我关在一个海岛上过？我看够海了，对海洋里的生物也没什么兴趣。”
意思就是想要讨好她，要拿一点更新鲜的招数才行。
裴今谣见湛清欢说起祝舒云，眼神一黯，心里微微吃起醋来。
虽然湛清欢在做任务的时候遇见的那些人也是她自己，可是裴今谣一想起那些人和湛清欢的接触心里就忍不住的发酸。
她们能随随便便就触摸湛清欢，可是她现在却连湛清欢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她多想把她抱进怀里亲吻她，可是现在的裴今谣没有那样的权力，湛清欢也未必肯给她机会。
就在湛清欢和裴今谣说话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裴今谣的车子后面也停下来了一辆车，岑梦从车里出来看见湛清欢正在和裴今谣说话，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点点。
此时湛清欢还没有发现岑梦，放开了裴今谣的脖子之后拿出手机准备给自家司机打个电话，问一下怎么还没来接她，但是刚准备打电话她却听见了岑梦的声音。
“湛律师，要送你回家吗？”
湛清欢看见岑梦的时候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举了举手机道：“抱歉，我先打个电话。”
她去了旁边比较安静的地方，留下裴今谣和岑梦在这里味四溢。
岑梦看见裴今谣的时候还在打量她，裴今谣也在打量岑梦。
最后两人都得到了一个信息：对方是情敌，应该是想追湛清欢。
“你好，我是裴今谣。”裴今谣先岑梦一步对自己做了介绍，她表现得很大气，笑容也很礼貌。
岑梦看着眼前这个单眼皮且气势能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凌厉的女人，心里稍稍提防，但还是笑道：“你好，我是岑梦。”
两人在那里暗自用眼神交战，湛清欢则是背对着她们在那里打电话给自家司机，打完电话她才知道司机送傅高邈和湛凝蝶去医院了，说是傅高邈的一个同学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他们要去送送他，正好这个司机在家里，就让他赶紧送他们过去了。
湛清欢“啊”了一声，表示惋惜，说自己等会儿自己打车回家就行，让傅高邈和湛凝蝶别太伤心，司机说了一声好之后湛清欢就把电话给挂了。
一回头就看见这俩在那里笑里藏刀的在和对方说些什么，湛清欢把手机收起来走到她俩身边去，笑道：“我晚上没有安排了，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湛清欢笑得很甜，但却是不怀好意。
干脆就让这俩人碰上各自去对付吧，不知为何湛清欢越想越觉得好笑。
裴今谣这么了解湛清欢怎么会看不出她到底想做什么，反倒是岑梦有些不太明白湛清欢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实证明湛清欢这么做虽然令人感到诡异，但在吃饭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岑梦和裴今谣在那里刀光剑影，湛清欢吃饱了之后就拿着一杯红酒在那里看她们聊天。
湛清欢挺喜欢喝酒的，她酒量一直都不错，但酒毕竟伤身，所以她平时都很喜欢喝一两杯红酒，微醺就好了。
这回湛清欢带她俩来的餐厅是乐城前段时间新开的一家西式餐厅，餐厅老板和湛凝蝶关系不错，湛清欢有时间自然也是会过来关照生意。
湛清欢没有点牛排，反倒给自己点了一道煎三文鱼，她最近在健身，不能吃热量太高的食物。
裴今谣对于湛清欢愿意和她一起吃饭显然是很高兴的，但是如果旁边没有岑梦这个灯泡的话或许她会更高兴。
为了防止湛清欢和岑梦坐在一起，正方形的桌子一面靠玻璃窗，裴今谣坐在湛清欢的旁边，但岑梦却是坐在了湛清欢的对面，她俩没事还会对视上，裴今谣看着心里简直堵得慌。
服务人员还以为这三人是什么“好姐妹”，一起过来吃饭的，但是却发现气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干脆站远了些，耳朵倒是很尖随时等候传唤。
裴今谣喜欢吃牛肉，点的自然就是一道牛排，岑梦倒是和湛清欢点了一样的，她点完菜之后还故意看了一眼裴今谣。
湛清欢在心里骂这两人幼稚的时候，这两人倒是开始探起了对方的底。
可最后岑梦只知道裴今谣是做生意的，裴今谣也只知道岑梦是个医生，两人说了一大堆废话，湛清欢在旁边听着还觉得挺有意思。
岑梦对裴今谣确实很好奇，因为裴今谣现在看起来年纪也不算特别大，但她身上却有着一股很自然的老成，根本就不像是惺惺作态。
而湛清欢也是，她虽然有一张年轻的脸，但平时在和岑梦交谈的时候一直都是点到即止，看得出来是个很会拿捏分寸的。
岑梦性格比较强势，她当然还是喜欢湛清欢这种的，裴今谣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了。
夜色越来越深，餐厅里开始有人拉起了小提琴，湛清欢脸上因为酒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更显得她眸光闪亮，整张脸都十分生动，眼神流转间多了几分媚色。
有人路过这一桌的时候还会没忍住回头看看，发现在座的这三个女人长相气质皆是不凡。
湛清欢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大概差不多应该回家了，此时外面却突然想起一声很大的炮响，湛清欢被吸引过去，发现居然有人在放烟花。
烟花的灿烂光芒印在湛清欢脸上，湛清欢把手肘靠着桌子，发现烟花从圆形逐渐变成了爱心形状的。
裴今谣在旁边没有看烟花，想瞧瞧湛清欢的表情，可惜湛清欢背对着她，倒是岑梦把湛清欢的反应全部看在了眼里。
湛清欢一开始是很惊讶，但后面却很认真的在欣赏这一场烟花，眼睛笑得弯弯的，用手托着脸，侧颜看起来十分少女。
她现在这年纪本来就还是孩子吧。
等烟花放完，一切归于寂静，湛清欢回头下意识看了裴今谣一眼，裴今谣朝她笑笑，并不说话。
餐厅里的顾客们看见这一场烟花心情也是非常高涨，有的情侣甚至在一起亲吻了起来。
岑梦从湛清欢欣赏完烟花之后看裴今谣的那个眼神里似乎探出了些苗头。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机会了。
或许她才是那个晚来一步的人。
湛清欢看完烟花之后如此自然的转头就去寻找裴今谣的身影，裴今谣又是如此神态，岑梦简直立马就能猜到这一场烟花是裴今谣安排的。
很显然湛清欢从裴今谣的那个笑容里也明白了一切。
岑梦心里觉得很可惜，但是感情总有先来后到，她有自己的骄傲，所以绝对不会去插足人家，以后如果还能和湛清欢继续做朋友那自然是最好的。
湛清欢叫了服务生过来，付完账之后让裴今谣和岑梦离开的时候小心点，她自己能回家。
湛清欢已经看出来岑梦对自己没什么意思了，她说再见的时候也都非常客气礼貌，没了以前那种暧昧模糊的感觉。
岑梦也没怎么留恋，很干脆的就走了，反正二人也没翻脸，她还想着以后应该还是能借着湛清欢的关系让她介绍给自己的那个律师对自己的案子更上心些。
裴今谣倒是先坐上了车，等岑梦彻底走了下车之后让司机开车跟在旁边，自己悄悄走在湛清欢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橘色的灯照在地上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湛清欢现在还在平复心情。
酒精让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着，湛清欢开始思考自己对裴今谣的感情。
湛清欢喝一两杯红酒就醉了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但她突然就想起了裴今谣以前在她家里待得那两年。
那两年的湛清欢过得特别舒服，作业有裴今谣帮她写，受了一些什么小伤裴今谣也会帮她处理，还包括打架，裴今谣总是冲到最前面的。
那时候的裴今谣对湛清欢可以说是关爱照顾到了极点，她很体贴，待在湛清欢像老妈子一样的被她使唤，甘之如饴。
湛清欢能够发现裴今谣看自己的眼神一天变得比一天深邃，而且裴今谣曾经还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就吻了她。
对于感情有些迟钝的湛清欢没想到从那时候裴今谣就开始喜欢她了，裴今谣离开之后湛清欢才慢慢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是很想念裴今谣的，后来在裴今谣再次出现之后湛清欢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和裴今谣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就算是那时候刚知道系统能够帮她完成心愿，心里想的也都还是裴今谣。
她对裴今谣其实用情很深。
这一份感情随着系统配发下来的任务，以及她发现那些任务目标和裴今谣很像的时候开始慢慢沉淀到心底。
为什么想要从十五岁重新开始，无非就是想要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局。
她不和裴今谣接触的那么近，她不再去任性的指使裴今谣，和裴今谣说自己不恨她，让一切平息在最开始的节点，她们两个是不是就能重新以不一样的面貌遇见对方。
可她明显是低估了裴今谣的偏执程度。
她不理裴今谣但裴今谣反而还着急了，非要自己对她做点什么狠事才舒服一样。
后来裴今谣和上辈子一样离开了，湛清欢从收到裴今谣的生日礼物中就能看得出来裴今谣的日子应该是比以前要过得更好。
裴今谣派人来在她身边这件事湛清欢很早就已经发觉，湛凝蝶身边的保镖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但湛清欢知道之后只是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纵容着些什么，只不过那一次坐上裴今谣的车湛清欢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湛清欢未曾料到的是裴今谣外婆的一个案子会让两人有了开始真正接触的机会。
湛清欢知道自己对裴今谣的感情很纠结，裴今谣曾经伤害过她，她不向自己解释，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但她能刚看见裴今谣眼里的惧怕与坚持。
他们或许都是有爱对方的，但是表达方式太不正常。
湛清欢对裴今谣还是有感情，只是被她有意识的给藏起来了而已。
现在她的父母尚在，家庭完整，裴今谣只有一个年迈的外婆，那个外婆甚至还想找人代替她的位置。
她在那样一个视利益为一切的家庭中长大，心肠怎会柔软。
可她把自己最和善最纯良的一面都给了湛清欢。
湛清欢轻轻叹了一口气，做了那么多任务，废了那么多精力重来一次不就是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吗，既然裴今谣现在已经解决了裴家的事，她现在也足够乖，那给她一个机会对自己来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吧？
湛清欢发现自己刚刚还清明的脑子现在又像一团麻花似得拧了起来。
她突然停在街道上，感觉自己应该是走错了方向，她要去路边打车回家才是，于是湛清欢一个猛回头就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裴今谣。
裴今谣的头发很自然的垂落，微微弯曲，修整得很好，看见湛清欢转身她也没惊讶，只是停在了原处。
湛清欢一步一步朝裴今谣走去，微微抬起头。
裴今谣比湛清欢要高一些，她们两个今天都还穿了高跟鞋。
湛清欢扬起下巴的时候弧度很诱人，裴今谣想起刚刚还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湛清欢喝完一口红酒，红酒会在她唇上留下殷红的酒渍，她伸出舌头一点点舔掉，那场景诱惑无比，裴今谣简直不敢回想。
一想起裴今谣身上就开始发热，想把湛清欢圈在怀里狠狠吻她。
“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湛清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酒气，沉淀着淡淡的醇香，气息飘在裴今谣的鼻尖。
裴今谣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强忍下心中的悸动道：“你让我把那些我派过来保护你的人都给撤了，我都撤了，但是我不放心你，所以我自己来跟着你。”
湛清欢乐不可支，没忍住在裴今谣面前笑了两声：“好傻。”
“在你面前一直都挺傻的。”
两人一起往回走了一段路，路上她俩都没有说什么，任由晚风轻轻的拍打在脸上。
湛清欢说自己要打车回家，裴今谣却问：“我能送你吗？”
想起自家老妈这段时间吃早餐的时候基本都在谈论裴今谣，湛清欢抬手伸出食指摇了摇：“不行，我妈现在认识你。”
裴今谣在心里稍微叹息一声，换了一个问法：“那我不送你，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可以吗？”
这回湛清欢倒是同意了，只不过在上车之前湛清欢突然回过头对着裴今谣说了一句：“你继续加油啊。”
说完之后湛清欢脸上就带着醉人的笑容坐进了车子里。
裴今谣在原地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湛清欢刚刚说的那句话中的真正含义。
等她回想起湛清欢脸上那个笑容的时候裴今谣才微微回过神，脸上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缓缓绽放。
“我会的。”
湛清欢回到家之后借着红酒的助眠，泡了一个澡给自己护肤完毕之后她好好的睡了一觉，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还迟到了二十分钟。
今日份的玫瑰依旧准时到达，只不过从红玫瑰换成了黄色的玫瑰。
办公室里有妹子天天观察情况，发现湛清欢今天收到的居然是黄色的玫瑰，都在心里想湛清欢的那位追求者是做了什么事情，要送黄玫瑰？
要知道黄玫瑰可是代表歉疚的意思。
湛清欢看见那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时脑子里却想起了她以前给路谨霏随性唱的那首歌，那首歌的歌名就叫黄玫瑰。
那时候因为渣女任务，湛清欢对路谨霏心里是有歉疚的，她在那个世界的几十年都没能给路谨霏留下一句承诺，而她看见路谨霏在自己面前离开的时候心口也是无比疼痛。
裴今谣以前和自己说过，说她四十岁得了癌症，据她所知，祝舒云、路谨霏和易卿离都是四十岁离开人世的，那裴今谣这一世的命运还会像上辈子那样，只活到四十岁就离开人世了吗？
想到这里湛清欢原本轻快的心情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
这天上完班之后就是周末，湛清欢早就约了自己那群小姐妹一起出去玩。
比起湛清欢她那几个小姐妹过得其实也丝毫不逊色，家里都是做生意的算得上有钱，几个人约着一起去做了一个spa，还泡了温泉。
这时候的余珠樱脸上已经没有了稚嫩，岁月的成长让她蜕变成了一个美人，她笑着对湛清欢说：“我前段时间去我爸爸的公司实习，没有说我身后有关系，有一个小同事最近天天往我桌上放一支玫瑰，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人是挺好的，但不是我的菜。”
“清欢前段时间不也是被什么人猛烈追求，每天一束玫瑰花，这成本可不小哦。”廖敏涛突然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湛清欢身上。
湛清欢原本还在喝着米酒，听见廖敏涛说这话她差点呛着。
三人一起在一处天然温泉里面泡着，雾气缭绕，湛清欢眼尾也沾上了一点水汽，她笑着道：“玫瑰算得上什么钱，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每天都往你们上班的地方送一束玫瑰。”
“哈哈哈哈可以啊，正好我可以让那些想追我的同事打消念头。”余珠樱反正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湛清欢着提议她还觉得很不错。
廖敏涛却是无奈一笑：“我的话就算了吧，放过我，我男朋友要是知道有人天天送我玫瑰，到时候非酸死我不可。”
只要是在乎就都会吃醋，她们又聊了好些，湛清欢把瓷杯里剩下那一点米酒喝完，闭上眼睛专心享受着温泉。
和余珠樱廖敏涛说了再见之后湛清欢背着一个休闲包准备回家，她今天穿了一身很宽松的休闲服，刚开车准备回家就接到她二哥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要麻烦她。
湛清欢才坐上车，想着这是怎么了，就听见傅宏风在那里说自己投资失败了，让湛清欢借一笔钱给他暂时周转。
“你要多少？”湛清欢对傅宏风投资失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她记得自己以前和傅宏风说过让他不要再去投资那种根本就没有发展前景的项目，傅宏风好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傅宏风那边顿了一会儿，才说：“两千万。”
“行，等会儿你把你卡号发给我，不过二哥，我觉得你可以回公司帮一帮大哥，大哥现在成了家，还有孩子要照顾陪伴，我们自家人还是要拧成一股绳才行，你说呢？”
湛清欢是希望傅宏风不要再出去给别人送钱了，她觉得傅宏风虽然打江山不行，但守江山还是有能力的，所以傅宏风最好还是能收心回去帮大哥分担一部分公司的事情或许会更好些。
这还算是湛清欢比较委婉的提醒了，傅宏风心里也十分愧疚，在听到湛清欢的话之后显然也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清欢。”
“都是一家人。”
把钱转给傅宏风之后湛清欢开车准备回家，路上却又接到一个电话，来自裴今谣的。
“喂。”
“清欢。”裴今谣叫了一声湛清欢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湛清欢居然能听出一点虚弱的感觉。
好像裴今谣现在说话都很艰难一样，湛清欢不由得慢慢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苏城最近有些事我要回去处理，你会想我吗？”裴今谣说完这句话好像自嘲的在那里笑了一声：“我是不是问太多了，你肯定又要烦我了。”
湛清欢此时把车子停在家楼下的车库里，犹疑着问：“你不是还在乐城有项目？听你这话感觉像是不会回来了一样。”
裴今谣轻轻笑了起来，湛清欢甚至能听见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我会回来的，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是我的家。”
说完这句话之后裴今谣自己好像都觉得有些矫情，没等湛清欢说什么她就急忙道：“清欢，我挂了，等回乐城希望能和你一起吃饭。”
“嗯。”湛清欢应了一声，裴今谣的电话就断线了。
这通电话给湛清欢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心里有一丝不安，但那不安却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压了回去。
傅宏风没过多久就把钱还给了湛清欢，还主动和湛凝蝶说自己想要去公司帮忙，说现在年纪也大了，再去外面乱玩就是给家里人丢脸了。
湛凝蝶听见傅宏风这么说心里当然是无比欣慰，她和傅兴宇说了之后傅兴宇也很高兴，表示湛家的公司这么大，他还真是需要兄弟来帮衬才行，语气非常诚恳，并没有半分的不愿意。
傅高邈后来才知道傅宏风愿意收心来帮忙和傅兴宇一起管理公司是湛清欢的功劳，心里想这个女儿一直这么懂事，实在是太让他欣慰了。
都说家和万事兴，湛清欢见自己这两个大哥兄友弟恭，心里也暗自高兴。
只是她并没有高兴太久。
因为湛清欢猛然发现裴今谣已经半个月多都没有给自己送卡片了。
她去事务所上班每天早晨依然会有一束玫瑰送过来，只不过现在还是热情张扬的红玫瑰。
办公室里的吃瓜群众看见玫瑰的颜色又变成了红色，想着湛律师和她爱人还真是会玩情趣。
湛清欢以前收到玫瑰的时候基本上面色都很平静，但是湛清欢助理发现最近湛律师收到玫瑰的时候脸色却一天比一天要差。
湛清欢今天也没有收到裴今谣亲手送的卡片。
都已经快半个月了，裴今谣现在也没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湛清欢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最后硬生生的从胸口里吐出一口浊气，拿起手机就准备给裴今谣打电话。
但是在摁下拨号键的时候湛清欢却还是犹豫了半晌。
这万一是裴今谣的套路怎么办？
先是在自己面前疯狂出现，看起来死缠烂打的，但突然一下给她打了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除了这每天定时定点到达的玫瑰，更是连人影都不曾再见到过。
湛清欢发现她以前总是说裴今谣不信任她，但现在想想，似乎她们对对方都没有一定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湛清欢坐在办公椅上用手捂着头，显然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纠结的状态。
湛清欢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裴今谣，她反正都在心里想好理由了，就说让裴今谣以后不要再让人送花过来了，她现在看见花就烦。
但是湛清欢打了很多个电话裴今谣都没有接。
裴今谣的手机是开机的状态，但不管湛清欢打多少个电话就是不接。
湛清欢以为她在开会还等了一会儿，一个小时之后再打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心里的火算是被彻底给勾起来了，湛清欢拿起杯子想喝口水，却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水了，她只能自己离开办公室去倒。
这一路上她眉头一直都是皱起来的，路过那些格子间的时候事务所里的同事都以为是谁惹着湛清欢了。
湛清欢喝了半杯水之后才稍微清醒过来，调整了一下呼吸，面色稍缓之后才离开茶水间。
其实湛清欢在事务所的年纪是很小的，她工作得早，但是业务能力很强，事务所里的这些员工基本上都是拿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湛清欢平时待人也足够和善。
办公室里的同事看见湛清欢脸色又变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之后湛清欢在心里想了很久，心里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平息下来，反倒是越来越不安，湛清欢最后把电话打给了裴今谣的助理，也就是欧阳正。
欧阳正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听见湛清欢的声音显然非常兴奋的喊了一声“湛律师”。
湛清欢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正语气会那么欣喜，她还是客气礼貌的问：“你们裴总这段时间很忙么？我有些事情想问她，不知道她方不方便。”
“我们裴总……最近一段时间，很忙。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很忙？湛清欢皱起眉头，忙成什么样子脸电话都不接？
“你现在在她身边么，我之前打她电话她一直都不接，忙成什么样子能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湛清欢眉头皱得很深，她显然是想从欧阳正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欧阳正那边好像还在纠结着，湛清欢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立马问：“还是说她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上次才要给我打那一通电话，然后整个人不见踪影，你是受她之托向外界隐瞒事情，还是跟着别人一起对付她的？”
欧阳正被湛清欢这犀利的说辞给吓着了，他连忙道：“湛律师，我绝对不可能会害裴总的……唉，我把事情和您说了吧，我知道裴总把您放在心尖尖上，她晕过去之前特意嘱咐我不能让您知道这件事。”
湛清欢又喝了一口水稍微冷静了一下，对欧阳正道：“你说，我不会把你卖出去。”
“裴总她半月前回了苏城准备处理总部的一些事情，坐上了回老宅的车子之后却被追尾然后撞上了，裴总虽然还有知觉但是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进手术室之前她一定要给你打电话，她说她听听您的声音就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欧阳正说到这里还吸了吸鼻子，“她还嘱咐我不要让您知道这件事，可是到现在裴总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一点转醒的意思都没有，裴氏这边还好，裴总的心腹都在做事，但是裴总如果一直这么晕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裴老太太是个狠心的，她如果知道裴总昏迷不醒，肯定也不会安分……”
现在湛清欢就像是欧阳正的倾诉垃圾桶一样，他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忧虑都说给了湛清欢听。
湛清欢咬了咬唇，大概明白现在事情的危急性。
她深吸一口气，对欧阳正说：“裴今谣现在在哪，你给我一个位置，我去苏城。”
湛清欢没想到自己在听见裴今谣昏迷不醒之后心里倒是格外的冷静，她听见欧阳正报了一个地址之后说了声好，和庚鸿波请了假，说是她这段时间有事可能没办法来上班。
庚鸿波听见湛清欢那严肃的语气，问出了什么事，湛清欢只回说自己的朋友出了车祸，她要去看看。
迅速买了前往苏城的机票之后湛清欢和家里人说了一声，给他们的理由也是和庚鸿波的一样，要去看望朋友。
坐上飞机之后湛清欢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那里猛烈的跳动着。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当初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去完成系统布置的渣女任务的。
不可否认的是渣女系统让湛清欢的思想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但是有这种改观的机会是谁给她的呢？
是裴今谣。
湛清欢没有办法在知道裴今谣昏迷不醒的时候不去看她，她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年少时的爱情轰烈缠绵，那是刻在心里最深处的一道痕迹，无法磨灭。
湛清欢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想过以后没有裴今谣的日子，那时候的她能够心如止水，但是在看见裴今谣如此的锲而不舍之后，湛清欢承认自己是有一点被打动到了。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心软，就算外表包裹上了一层最厚的铠甲，也无济于事。
到达苏城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湛清欢戴上墨镜坐上出租车之后特意让司机多跑了一点路，然后自己步行去了医院，防止被人看出来什么端倪，这还是欧阳正叮嘱过的。
欧阳正在那一层的电梯门口等着湛清欢，看见湛清欢之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对湛清欢道：“湛律师，裴总稍微转好了，已经送到了普通病房去了。”
湛清欢把墨镜取下来放进包里，问：“这么快？”
“我也觉得奇怪，前几个小时护士进去检查发现裴总的生命各项指标都已经平稳，伤口也开始有在慢慢好转结痂了，真是奇迹，之前裴总心跳还差点就要停止了。”
看见欧阳正眼睛下那一大圈乌青，湛清欢知道他是很关心裴今谣状况的，笑道：“欧助理，你去好好休息吧，这边我先暂时帮你看一会儿。”
欧阳正点点头，对着病房门口的保镖说了些什么，那些保镖看见湛清欢的时候很是恭敬的喊了一声：“湛小姐。”
湛清欢点点头，欧阳正把她送进病房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走进病房，湛清欢看见脑袋上缠了一圈绷带，头发还被剪短了的裴今谣，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
她搬了凳子坐在裴今谣身边，哽咽的道：“你如果现在睁开眼睛告诉我这是一场恶作剧，说不定我会原谅你的。”
病房很安静，裴今谣没有任何反应。
湛清欢终是崩溃，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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