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妓子就只是工具,此刻都醉成了烂泥,被搬到了床榻上躺着,而梁余氏留在屋内,遮掩的弹奏那妓子的琵琶。
旁人只会当他们还在寻欢作乐,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前来打扰。
毕竟像是‘月华阁’这类的房间,那都是达官显贵和一些大人物才会包下的。
有着梁余氏在这里掩人耳目,顾念喻装作醉酒出去解手,很快躲开人的眼目,去查看赵老三的踪迹。
从秋水秋月的口里,她探听到不少的消息,一开始还遮遮掩掩,但到后面,脑子就不做主了,叫顾念喻知道了好多有用的消息。
比如一些房间里常客的身份,还有今日都来了什么客人。
顾念喻逛了一圈后,除却自己重金包下的月华阁以外,只有三个房间里来人的身份不确定,分别是松竹、水月,还有倚红三个房间。
赵老三一定就藏在其中一个里面。
顾念喻纠结。
不知道三个房间里具体都是什么身份,万一要是冲撞了什么,倒是不惧怕会被为难,但也会引来背后人的注意,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别的方面。
小心,谨慎。
是她来到南风馆重要的守则。
正在苦思一个最好方式的时候,看到有人拿着酒壶走进了其中最大的一个房间,那房间的布置就和其他的很是不同,又都在属于‘贵宾’的这一楼层,引来了顾念喻的关注。
这是挂着‘倚红阁’的房屋,通过关门的缝隙,看到里面的人,顾念喻一点也不意外。
这是红莺的房间。
红莺此刻正坐在窗边,床帘后还能看到坐着一个人。
顾念喻大胆笃定:赵老三就藏在红莺的房间里!
虽然这看起来是很不可思议的,但从发现赵老三资产丰厚,还自己逃走之后,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了。
红莺虽然是这南风馆里的头牌,倾国倾城,姿色艳丽,寻常人连多见她一面都见不到,但和赵老三同住的那个女子至今都没查出来身份,谁知道,她就不会是那个女子呢?
若是赵老三和红莺勾搭,那笔资产似乎也有了来路。
毕竟身为南风馆的大招牌,她从各个人物身上敛的财,或许和杜财神相比都不差……想到杜财神,顾念喻难免又想到了那个死在南风馆的杜少爷。
似乎从之前,听说杜少爷死在红莺的床上开始,就有些线索被她无意中忽略。
有一抹思绪飞快的划过。
顾念喻没有能抓住,懊恼,也赶忙给暗处的赵流叙打了手势:梁祈可以上场了。
南风馆很快一阵惊呼,是梁祈冷着脸带着官兵闯入,直直的来到倚红阁,对人质问,“本官收到确切的消息,你们窝藏了府衙里逃脱的犯人赵老三,把人交出来的话,恕你们无罪!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老鸨切切的来到面前,赔笑,“大老爷,您可真是误会我们南风馆了,我们馆里可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心里发慌,但又切切的护着自己的摇钱树,“我们家红莺啊,就更不是那种人了,梁大人你也不是没听说过,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红莺也在一旁显得很无辜一样,不是知道她身上的古怪,还真不会把人往复杂的方向讲。
梁祈更是不会被外人几句话影响。
赵老三和南风馆的牵扯,是一定存在的。这点毋庸置疑。
“是与不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梁祈已经客气过了,“如果你们拒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们依法办事了。”
老鸨心慌,忙看向红莺。
红莺却一点都不慌张,声称,“大人何出此言?什么赵老三的,我从未见过。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尽管搜查就是,不过要是什么都没发现的话,大人是不是该给我赔个罪?”
从容淡然的样子,叫梁祈有些犹疑,但很快,还是让人在整个屋子里面找寻,就差要把地砖翘起来一层了。
这个阵仗对南风馆肯定是有影响的,好多客人有些心虚,匆匆跑了。
老鸨看着就恼火,但也不敢真的和官员呛声,忍着,“那梁大人就赶紧查吧,别耽误了我们做生意。”
众人查探了一遍两遍,来到梁祈身边,摇摇头,“大人,我们没有什么发现。”
梁祈:……
不怀疑顾念喻说的话,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赵老三如果不在红莺的屋子里,他还能躲在南风馆的何处?
难道,是他们猜错,背后和赵老三牵扯的妓子,并不是红莺?
可若不是红莺的话……
“梁大人!”老鸨发现了,他们就是来‘找麻烦’的,登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你们可发现了什么?”
梁祈:“暂且没有。”
老鸨冷哼一声,阴阳怪气,“既是什么都没有,可惊扰了我馆里的客人和姑娘,这笔账要怎么算?”
要真发现了什么也就算了,老鸨也是守法的百姓,只能想办法讨好人。
但是这么大的阵仗,却是什么都没发现!那她可要好好的跟梁祈掰扯掰扯了。
“我们平民百姓,自然是不敢和大人您计较,但是大人您应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平白带着人来这里搅扰,难不成,就一点说法都不给?”
非得要梁祈给个说法不可。
梁祈尴尬,正色,“本官是在调查一个很重要的案子,线索指向你们南风馆,本官也只是为了案件来调查。你们作为汴城百姓,配合调查也是应该。”
官府调查,就算毫无发现,也是正常的。
可这老鸨不是一般的人物,私下里和不少人都有结交,把腰板挺直了,不依不饶,“就算是官府办事,那也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你说说,我们南风馆开门做个生意也不容易,你们倒好,带着一帮衙役把我这里的人吓了个够呛!”
倒真是个狠人,“这里面的损失,我家姑娘们的心情,梁大人您就没半点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