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流叙从来不对她的想法有什么怀疑。
因为顾念喻也证明了,一路走过来,她还是有几分头脑和机智的。
“夫人真是智慧。”赵流叙夸奖,“以夫人的厨艺和巧思,这果子当真是一个好东西。”其实本来在庄子里,也就是让人随意食用的,滋味还不错,所以每年也能往外卖一部分。
不过这部分的收益就微乎其微。
因为本来种这些树,是为了赏花的,果子也就是一个附带的,赵流叙是听说果子味道酸甜新鲜,才亲自采摘来给顾念喻尝尝。
没曾想,竟然打开了顾念喻经商的思路。
顾念喻其实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经由赵流叙的话,立刻想到,“是呀,这种果子要是研究出一个菜式来,肯定是城里独有的,或许可以成为酒楼里的招牌菜,到时候让庄子里的人固定给酒楼里供应果子,也是改善庄子里的生活。”
庄子里的奴仆卖那些果子的收成是他们自己的,毕竟赵流叙只是为了赏花,让他们打理,卖出那些果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能够直接都供给酒楼的话,也比他们时不时卖出一点到街市上要好得多了。
“夫人真是好想法。”赵流叙见她想的这样细,又是个良善的,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够娶到夫人这样才貌双全,秀外慧中的女子,这辈子也真是知足了。”
顾念喻对他的一些称赞的话都要习惯了,没有说什么,只是含笑看他一眼。
不至于骄傲自满,但处在这个世代,她自己也知道,是与常人不同的,不是因为这样的不同,也不会和赵流叙牵连在一起。
“你也吃,这果子真挺好吃的。”顾念喻递给他一个。
赵流叙接过来,还没有下口,忽然听到外面的声音,“马车被绊住了!”
就快要接近城关了,这段路却泥泞坑洼,车轮陷在一处,不能前行。
赵流叙下来看了一下情况,又估摸了一下距离,“你们把马车赶回去,我和夫人骑马回去。”
左不过七八里地,骑马回去很快就能到了。正好坐马车也嫌闷了,一起纵马回去倒也畅快。
“夫人觉得如何?”赵流叙挑眉,“若是夫人不敢独自骑马的话,我们二人也可以共骑一匹。”
顾念喻还是没接触过骑马这项运动的,现代的时候也忙的要命,去骑马场体验更是别提了,从马车里看了一眼高头大马,心里有些兴奋和期待。
“也可。”
她矜持的给了答复,但眼里的光亮是没办法遮掩的,要不是知道马车是真的被陷住了,还以为这也是赵流叙给她的一个‘惊喜’。
骑马对贵女们来说还是很难得的,一些觉得这项运动不雅致的,更是一辈子都不会去碰。好歹也是作为顾府的大小姐,哪怕是庶的,顾念喻也没体验过。
赵流叙很快让人牵来了一匹健壮的马,“这匹马性子稳妥些,夫人不用害怕。”
顾念喻十分的新奇,好笑,“马的性子也分稳妥不稳妥吗?跟人差不多?”
“自然。”赵流叙对马匹方面显然也是有心得的,“我在京中有匹爱马,脾性就十分的难以琢磨,平时养马的小厮都得哄着它的脾气来,一个不高兴,它就能撂脸子,谁也拿它没办法。”
顾念喻听着有兴致,打算一会儿路上再慢慢听人说。
赵流叙也愿意,只是还没托着顾念喻先上马呢,变故就又来了。
“主子小心!”
一群训练有素,身形鬼魅的杀手凭空出现,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将他们一行人连人带车的都包围了起来。
让人一下就能想的清,连车轮被陷住,或许都是背后的人考虑好的,就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城。
“带念喻上车。”赵流叙直接吩咐红莺,接着,眼带着白之直接与这一行人厮杀起来。
“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赵流叙下了命令,底下的人无一不从,本就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手法更是鬼魅残忍,有了主子的吩咐,更是一点都不会手软,手起刀落。
这伙杀手猛地窜出来,也是没想到赵流叙身边带着的,连马车夫都是一个高手,叫他们一时碰了刺,逃不了好处,死伤无数。
红莺护着顾念喻,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倒也能够应付得来,在厮杀的空隙,还安抚人几句,“王妃,你不要害怕,王爷和王爷的人占着上风,不会有事的,等解决了这些杀手,我们定然能安然回城。”
顾念喻脸色发白的坐在马车上。
面对死人可以面不改色,但面对这样真刀实枪的厮杀,她还是很不能适应,即便被红莺安抚保护,她也没办法安稳下来,但也克制住自己不成为麻烦,老老实实的呆在安全的马车里。
“我明白,你也小心。”
“是。”红莺答应,脸上都溅到来人的血,更显得一张妩媚的脸艳丽妖孽,哪里会把她和什么南风馆的头牌联系起来,当真从红粉佳人变成了红粉骷髅。
这伙杀手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猛地发现了这一疏漏,调转了重点,“这女人对端王来说肯定不一般!把她抓了做人质,我不信端王不会降服!”
他们本就是冲着赵流叙来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忽略了顾念喻这边,如今被杀红了眼,才能理智的思考,能让赵流叙亲自下场保护的女人,一定是他的软肋,他的痛点!
用这女人的性命来做威胁,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这群杀手调转了重心,红莺的压力瞬间变大,以一敌十,十分辛苦,不光要应对一个方向,好几次差点都被杀手的刀剑所伤。
她连呼救的空隙都没有,勉力支撑。
好在赵流叙很快见到形式不对,向马车靠拢,露出破绽。一个杀手见机立刻冲向了他,眼看着就要刺穿他的后心——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牙呲欲裂,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太迅速了。
但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杀手举起剑,朝后倒去,死的时候还瞪着一双眼,而胸前,俨然已经刺入了一支箭矢,箭羽是雪白的,夹着金色。
是赵流叙的箭。
可发出这支箭的人,又是谁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的人,是他们谁也想不到的,顾念喻站在马车外,还没有下来,又是一支箭射出,要了一位杀手的性命。
王妃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