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将军,我们告辞了!”经过这样的战斗之后,戚振宗和李定国等人就要告辞了,毕竟皮岛地域窄小,不可能长期逗留在此作战。
当然,人虽然走了,战术思想却流了下来,例如在这几天里,戚振宗就和老将金日观,还有李定国等人,详细的探讨了下一步的作战方针——那就是游击战,骚扰战!
而这也是很明显的,狗鞑子虽然占据了皮岛,可是他们毕竟人少,要知道整个满洲八旗的鞑子兵,不过是十万人马而已,所以占领之后,不可能在岛上驻扎很多兵力的,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现在大可以暂避锋芒,等到狗鞑子兵力减少之后,就可以不时的上岸去骚扰,甚至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把他们一举消灭!通过这样灵活多变的方式,来进行袭扰作战。
至于金日观他们用以维持的粮饷什么的,也完全不用担心,要知道这次戚振宗他们可是带来了整整三大船的物资呢,然后又在兵部吹过风了,绝对能支持下去的。
而对此老将金日观也是豁然领悟了,其实像他都打了一辈子的仗,有些东西他同样感觉到了,只是没有分析的这么精辟而已,可是现在呢,只要有人稍加点拨,那是马上就领会了。
而且皮岛周边,海岛还是不少的,大大小小的都是数十个之多,虽然不能用来养兵,但是用来打游击战的话,那是相当的理想啊……
再加上另外的一股明军,李定国等人组成的敌后武工队,这一年以来更是早就领会了游击战的精髓,所以等到戚振宗他们离开之后,到时候一定是非常的热闹啊……想想看,一个是海上游击队,一个是敌后武工队,然后双方再这样进行配合,一定能把狗鞑子扰得日夜不得安宁的吧……
甚至为了表示支持,戚振宗还当场表态,等到他们回去之后,就会把这次带来的三条大福船给老将金日观留下二条,这样到时候他们进行游击战的时候,就更加有把握了,而这样的支援,也是让金日观非常感激的,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好的友军啊!
这样都交代完毕后,接下来戚振宗就是带领着玄甲军,圆满地返回了,毕竟这次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圆满,不仅给予了敌人大量杀伤,生擒了孔有德,还保留了自身的有生力量,避免了老将金日观的悲壮战死,结果非常好啊!
接着他们就是坐船,在天津卫登陆之后,开始一路北行,返回东路三卫。
当然这一路上的行军还是比较艰苦的,而更多的则是触目惊心……此时已经是进入深秋,大旱灾已经越来越明显,他们出来的这近一个月里就没下过雨的!地表开裂,庄稼大片的枯死,灾情严重!甚至路边都能看见死老鼠的!
这种景象,众人看了都是心情沉重……也就是东路三卫早早的未雨绸缪,做好了防范,可是其他地方呢,这场大旱灾又会死多少人呢?甚至一个不巧,大灾往往伴有大疫,因此而引起了各种瘟疫……
经过十几天的艰苦赶路之后,戚振宗终于带领着玄甲军,返回了镇虏卫,可是等到刚刚进入镇虏卫的地界,却是意外的发现,镇虏卫的气氛很是压抑,就连路上的行人都是面有忧色,人人忧心忡忡……
这是怎么回事?戚振宗就是大惑不解,难道他离开的这一个月里,镇虏卫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既然这样,戚振宗立即加速行军,赶回了镇虏卫的核心所在地,天成城,可是才刚刚返回,他就接到了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消息……东路三卫的主心骨,他们事业的领军者,杨山芦突然生病昏迷!并且按照发病的症状来看,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瘟疫(鼠疫)!
“这怎么可能?”听见这个噩耗之后,戚振宗那是大惊失色,杨山芦那是什么人物?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这片打下来的基业……
而且一般来说,瘟疫的流行不是在夏天的吗,怎么在深秋也开始出现了呢?还是说,和这个该死的天气有关的!
其实在大明这个时代,对于瘟疫的认识还非常浅薄,其实杨山芦得的是鼠疫,而且一般来说,人间鼠疫多在6~9月流行,可是肺鼠疫多在10月以后流行,而现在杨山芦就是不幸中招了。
然后等到戚振宗赶回游击将军府之后,发现这里的气氛更加沉重了,老夫人孙氏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新媳妇我们的公主殿下也是非常悲伤,因为她们都知道,染上了瘟疫,差不多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包括杨山芦手下的心腹众将,也全部都在场,却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因为按照医嘱,他们最关心的将军大人,已经不能就近探望,只能远远的看到,他脸色青白的躺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去了一般……
“大人是怎么得病的?”这会戚振宗也顾不上汇报这次出征的情况,而是连忙询问众将。
这时两个眼睛都已经哭肿的刘大棒槌,就是告诉他道:“就在你们离开的10天之后,大人就开始发病,不过一开始只是咳嗽几声,大伙也没有引起重视,毕竟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没想到接下来病情就直接恶化,昏迷不醒了!”
而且才刚刚昏迷,他们已经请了城中的名医前来看过,就说可能是中了瘟疫……也就是所谓的无形之“戾气”!不过更加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感染途径,如何防治,都不知道。
毕竟在这个时代,可没有显微镜,瘟疫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东西,包括一代国手吴有性编纂的《温疫论》,也要于五年之后才会面世。
所以请来的名医,最后也只是开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物,就叹息着离开了。
“啊!那该怎么办?”戚振宗听完之后就急眼了……可是他打仗厉害,在看病方面却是一窍不通的,可是他却知道,东路三卫不能没有大人,乃至整个大明都不能没有大人!所以就是东路的人全部死光,将军大人也不能出事啊!
而看见戚振宗急得直跳脚,公主殿下也是默默垂泪,其实知道杨山芦发病之后,整个东路的老百姓,都自发的去各种庙宇拜菩萨,奶奶庙,关帝庙……恳请将军大人康复……可是没用……
“请问公主殿下,那就这样干看着么?”戚振宗的眼珠子也开始红了。
“哎,已经用飞鸽传书通知京城了,皇上都知道了,并且已经派出御医前来诊治,可是京城距离这里路途遥远,等到赶来,所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到这里,我们的公主殿下都说不下去了,失声哽咽!本来她和杨山芦成亲之后,琴瑟和鸣,本以为这样甜蜜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没万万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的,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生病了呢?
甚至她还打定主意,真要是杨山芦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要活了,两人一起到阴间,再做夫妻!
戚振宗听了,也只能连声哀叹了,甚至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前来,都是看见愁云惨雾,甚至他还想得更多,东路三卫能有现在这样的规模,都是靠着大人一手支撑,可要是大人忽然倒下去了,那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简直不敢想象啊……
甚至戚振宗再仔细回想一下,还感到非常奇怪的,因为他从天津卫一路行来,路上是有偶尔看见瘟疫的,可那些是什么地方!而大人一直非常重视疫病防治,镇虏卫更是在东路三卫中环境卫生搞的最好的一个,大人的身体又是一向非常健康的,可是怎么还会这样呢?
现场的气氛一片死寂!只有偶尔杨山芦一声轻微的呻吟,才能牵动众人的心!
而且在现场的人中,戚振宗还发现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往日经常前来的智慧少女刘红鲤,要知道自从杨山芦成亲之后,刘红鲤又是当众‘表白’,所以反正被别人知道了她的心,这段时间还是来的十分频繁的,可是现在呢?发现生病了,没用了就不来了吗?真的就如此现实?
而这个时候,小丫鬟小玉儿也含着眼泪,出来给众人倒茶,而她作为女人,更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甚至是非常不屑的!少爷没得病之前,三天两头来纠缠他,可是现在呢,人还没死呢,就已经不来了吗!这果然就是疾风知劲草啊……她对少爷的情意都是假的!
包括公主殿下,本来她对刘红鲤这样的纠缠攻势,也微微有些动摇的,这样的痴情……可是现在呢,杨山芦昏迷的这三天里,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这样的女人,还想做杨郎的妻子么?做梦!
可正在这时,忽然就听见门外一阵环佩叮当响,一个清丽的少女走了进来,而她正是刘红鲤!并且原本的她光彩照人,可是此刻的模样,却是神情疲倦,两个眼睛还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也没休息好的。
不过看见她过来,小丫头小玉儿才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就是哼了一声道:“你还想到来呀!”
而刘红鲤呢,却是都没空和她斗嘴的,只是隔着窗户看了看杨山芦的情况之后,就是连忙说道:“诸位,小女子最近博览医书,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之后,终于找到一个扁鹊留下来的古方,所以赶紧试一下吧!”
“啊!”众人听了都是愣住了,原来她没有过来探望,是这么回事啊……至于小丫头小玉儿呢,更是羞愧无比,看来错怪她了,她不是心里没有少爷,而是付出了更大的努力啊!
“什么古方?快拿来我看看!”而这个时候,正好那个名医也来了,虽然他没有法子治好杨山芦,可也按时前来探查病情的,不然都感觉非常愧疚啊……可是现在呢,他听见这个话之后,就是连忙冲了过来!甚至都顾不得这个不是医师的女娃娃,是怎么可能有这种古方的!
等到这个名医把这个方子仔细的看了一遍,并且闭目思索一番之后,已经是惊喜的白胡子都在乱颤了:“好好好!不愧是神医扁鹊留下来的方子啊,好!非常好!君臣佐使,非常的妙!将军大人的病情有望了!”
“什么!”听见他这句话,在场的众人都‘活’了过来!至于我们的公主殿下呢,那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连声说道:“那赶快去抓药吧,快快快,治病如救火,一刻也拖不得啊!”
毕竟大家都知道,染上瘟疫后,身体差的一二天就玩完,身体强壮些的也不过是多拖一二日而已,可是现在呢?
“我去!”
这会傻大个刘大棒槌,更是从傻愣愣的状态直接满血复活,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甚至为了赶速度,他都直接把这位名医背在身上,直冲药铺而去了!
镇虏卫本身就是有药店的,不过等到来到了药铺之后,古方中的一味主药(百年的蝙蝠粪),因为非常稀少,居然没有的,甚至连整个东路三卫的药店都没有!最后还是命人骑上快马,赶到了阳和城才找到的。
而等到药配齐之后,又是那位名医亲自煎熬,然后才给杨山芦服用了下去,而在接下来的,那就是揪心的等待了!甚至可以说,能不能救回来,就看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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