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火焰闪过。
耀星出现在房间角落，指间夹着一张破碎的符咒。
“看不出来，你还认识个有点道行的人嘛。”
他手指一扬，符咒轻飘飘落了地。
就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符咒忽然烧成了一团灰。
耀星戏谑地看着我们俩。
“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抱歉啊。”
他眉心重重一沉，眼底带上了几分阴狠。
“被锁在那种地方太久，都快忘记自由是什么感觉了。”
我还没开口，青魇已经将我拦在了身后。
青魇眉目清冷，看不出有什么神色。
耀星嘴角挑起，“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还没死。”
青魇眸色淡漠。
“原来你没死。”
“意外吗？！”
耀星双手抓握，掌心迸出两团赤红的火焰。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出手了。
耀星动作猛烈，我心瞬间提高到了嗓子眼。
青魇单手护住我，手臂一闪，挡在了他的拳前。
赤色与青色的火焰碰撞。
他们二人竟是势均力敌，谁也不输谁。
我看的有些惊讶。
毕竟，就算是念初那种老狐狸精，也是要逊色青魇几分的。
我还从没见过，一上来就能跟青魇打成平手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青魇并没有使出全部的能力。
青魇唇角轻抿，发丝随着火焰飘动。
耀星尖锐的牙齿探出唇角，双拳抵在青魇的手臂上。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啊，哥哥。”
“的确，好久不见。”
青魇一脸淡然，只有手臂在隐隐用力。
我却在一旁愣住了。
哥哥？
他……喊青魇哥哥？！
我看不清是谁先收了手，两团火焰在瞬间消失不见。
耀星看向我，拇指冲自己一扬。
“我和他，如假包换的兄弟。”
我瞪大眼睛看向青魇。
我的下巴都快要砸到地上了。
青魇居然……还有一个弟弟？！
之前不是说，青魇的族人都已经被宋家全灭了么？
怎么还会有一个弟弟？
而且……
耀星如果也是蛇，为什么耀星的身体是滚烫的？
蛇不应该都是冷血动物么？
怎么会有体温这么高的蛇？
我目瞪口呆。
但，要是仔细观察，好像也不难发现。
抛开耀星表面的单纯，他骨子里的那股邪气，的确跟青魇如出一辙。
耀星赤红双眸盯紧青魇。
“没想到我还活着是么？我早就告诉过你，就算落到地狱，我终有一日也会爬回来！”
这话，是耀星咬紧了牙所说。
“是么。”
青魇冷峻面容，似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动荡。
从耀星脸上，我看出了一点什么。
青魇的从容，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侮辱。
他几乎要将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咬碎。
但那也只是瞬间，他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耀星笑起来极好看。
青魇的好看，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
无论他何种面容，都解除不了那一身魅惑。
但耀星的笑，就像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它足够好看，可你却永远猜不到里面究竟会是什么。
他的笑，如十几岁的清纯少年。
仿佛只要他一声“姐姐”，就能喊的人心甘情愿为他的美好付出一切。
可我对这份美好却是免疫的。
我见识过耀星的可怕。
那包装精美的礼盒下面，藏着的是淬了毒的钢针。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性子倒像是变了。”
“以前你可没有这么从容，特别是……我差点睡了那个女人的时候。”
我指尖一颤。
他的话音尚未落地，我便已经能感觉到，自青魇身上涌出的汹涌杀意。
电光火石间，青魇已经出了手。
耀星僵了一下。
尽管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我依然看的万分紧张。
青魇的手，只差分毫，就能钳住耀星的喉咙了。
耀星双手用力遮挡。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被青魇给震出去了些许。
“你果然还没有忘记她……”耀星笑。
而我看的分明，刚才那一瞬间，耀星的眼底是闪过了一丝恐惧的。
青魇眉心低沉，一双狭长凤眸分外凌厉。
尖锐的牙齿，自他唇边探了出来。
只有暴怒到了极点的青魇，才会是这个模样。
“你不配提她！”
青魇是当真动了怒。
我大概能猜到，他们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宋优檀。
每当想起这个名字，我的心里都会随之一紧。
青魇的记忆回来了。
他对宋优檀的痴心和执念，也一并回来了。
我暗笑自己，怎么还会心悸。
从我决定要让青魇取回记忆的一刻，不是早就应该想清楚的么？
耀星眼睛闪了闪。
“这才像你。”
他做了个抵挡的动作，“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打起来？”
青魇冷冷收回手。
“你不必故意激怒我。”
“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挑衅我，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耀星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可我的执念始终在。”
“执念有何用？”青魇冷漠，眉心还带着一抹散不去的愠怒。
耀星笑的更开心了，“那你苦苦寻找那女人又有何用？”
我能感觉到，气氛，又在这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耀星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求和的举动。
“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警惕，我今天来可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许久不见的哥哥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有，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取代得了宋优檀。”
青魇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像是在我心底扎了一根刺。
“没有人可以取代优檀。”
他说的是那么毫不犹豫。
连一丝一毫让我窃喜的时间都不留给我。
我挪开视线，不去看他。
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耀星的脸上，忽然就呈现出一种失望的态度。
“什么嘛，原来她没这么重要。”
他看着我，鲜红的舌尖，划过那锋利的牙尖。
“早知道，我就该吃了她。”
耀星笑的邪气。
“宋家后人的血肉，味道一定不错。”
他绕过青魇，闪身到我面前。
猝不及防间，他的手指，已经轻佻地勾住了我的下巴。
“她的血我可是尝过的……”
“宋家后人的鲜血，果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