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枕的材质看起来很柔软,边角挂了一个装饰作用的穗儿,容眠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就在他试图靠近那只抱枕的时候,厨房那边又传来了动静,容眠抬起头,就看见钟熠背对着自己,拉开了冰箱的门。
容眠意识到了什么。
他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对钟熠叮嘱道:“我爱吃肉,不爱吃菜和橘子。”
钟熠寻思这人倒是真不见外。
他没搭话,只是眉头皱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那你之前吃猫罐头是…….?”
容眠有点困惑,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罐头我其实已经不常吃了。”
容眠说,“只是平时心情不好的话,才会偶尔当作奖励给自己的。”
钟熠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
吃罐头这一出应该还是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压力大的时候可能控制不住,多半日后还是需要一些心里疏导。
但至于其他的不好好吃饭,应该就是普通挑食的范畴了。
钟熠对着冰箱里的食材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他再回头一看,发现容眠已经端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他正伸出手,有些好奇地碰了碰抱枕上的吊穗。
于是钟熠说:“过来,做点事。”
容眠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来到厨房,观察着钟熠拿出的食材,蔬菜和肉,面粉和锅,还有浸泡在清水里的,圆圆滚滚的几颗小香菇。
容眠推测不出来钟熠要给自己做什么。
直到钟熠把削皮器和胡萝卜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容眠才抬起眼,对他说:“我不爱吃胡萝卜。”
“荤素搭配才不会营养不良,等你自己有了真本事,再来和别人提要求。”
钟熠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付出就不可能有回报,不肯定事事都永远顺你心意,也不可能永远都有捷径给你走。”
这其实是一句意味深长的暗讽,钟熠觉得自己拿捏的十分不错。
——但事实上容眠根本理解不到这一层,毕竟钟熠之前所有说的话他都是似懂非懂,所以他早就学会自动过滤掉这些听不懂的话。
容眠只是感觉现在肚子很饿。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反正自己一会儿可以把胡萝卜挑出来,于是哦了一声,温顺地拿起了削皮器,捧起胡萝卜端详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削起了皮。
钟熠总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容眠不是很会使用削皮器这种东西,动作有点笨,一点一点地刮着,胡萝卜被他刮得坑坑洼洼,但是他很削得很仔细。
钟熠看得眉头紧皱,干脆眼不见心为静,背过身子,在旁边切起了香菇沫。
半晌容眠捧着那根胡萝卜走了过来,对他说:“我削好了。”
钟熠瞥了一眼,看他削得倒还算干净,嗯了一声接过来,说了一句:“不错。”
容眠眨眼,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
钟熠这边先是利落地把胡萝卜也切成沫,又和香菇碎码在一起,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身旁的动静。
就在他洗干净手,准备开始和面的时候,又听见身旁的人突然又来了一句:“我削好了。”
钟熠怔愣地抬起头,就看见容眠的怀里抱着一座小山高的去皮蔬菜,他站在自己的身侧,正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据钟熠粗略地目测,容眠的怀里总共有五颗去了皮的土豆四根光溜溜的胡萝卜,以及一根削烂了的茄子,大概是正常人一周的菜量。
他应该把是冰箱里目前所有可以去皮的蔬菜都给削了。
容眠看着沉默不语的钟熠,歪着头,又重复了一遍:“我削好了。”
就在容眠有些雀跃地等待着第二次夸奖时,他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似乎是很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给我出去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