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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第二天下午顺着大猛子的指引,推着轮椅在乌七八糟的胡同中拐了又拐寻觅到了传说中的李大爷所住的那间宅子。一间气势滂沱的宅子,乌金的门柱崭新的砖墙,还有门里停着的一辆小轿车,都说明了宅子主人的身世显贵。
“很好找……”陈默点点头;这件宅子在这一片胡同里金鸡独立,甚是扎眼。
然后大猛子开始敲对门的门,一间特别小特别胡同的小门。
“不是这间?”陈默惊讶的嘴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看看左边的辉煌,然后看看右边的衰败。“你确定不是这边这间?”陈默指着金碧辉煌的大宅子,猜测着是不是大猛子的脑子真的坏了。
大猛子继续敲门,没有理会我们。
2分钟后门才被开,一个老爷子站在了我们的面前;其实我第一反应是应该喊这个老爷子叫爷爷,因为确实老爷子鹤发童颜一看就是寿星类型的,要不是脸上横着一道大疤,可以称得上是慈眉善目了。
“你怎么回来了?”老爷子瞅见了大猛子,似乎很不高兴;转而一看,大猛子坐着轮椅,于是叹了口气侧身让我们进去。陈默和我抬起轮椅,越过了那个高高的门槛。
院子不大,有花有鸟。大猛子往里走的时候冲出来一条狗,窜出来就舔大猛子的脸。说实话我确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和大猛子亲热的活物。大猛子有点高兴,但是还是很快恢复了以往凶狠的眼神,将狗放到了地上。“狗都他妈比人忠心啊大猛子冲着前面老者的背影叹一口气。
“别说人和狗,你不喂狗吃东西狗亲你?”老头回过头来,狠狠的说。“自己不会做人就别怪狗咬你!”
大猛子楞了一下,然后不再言语。
我们到了大厅……很窄很暗的“大厅”,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客厅罢了;说实话,要是我和陈默都站进去,那就只能踩在大猛子的轮椅上了。
“栽了?”老者问。
大猛子点点头。
“哪边?”老者继续问,然后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灯亮了。
“估计是白道惦记上我这片肉了大猛子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像是棍子——就是新城区那边来的那个管毒的,警察,像是他扛得旗
老者正在泡茶,听了这句话,没有什么反应似地,将茶壶中的茶水浇在了大猛子的头上。我和陈默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茶水——带着点茶叶,顺着大猛子的脸缓缓流下,流过他的脖子,流过他胸部受伤没有愈合的伤口,流到了他的腿上。大猛子在咬牙;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在忍着怒火不吼出来,然后才发觉,茶壶里是几乎滚烫的开水。
大猛子忍的是疼。
老者倒了半壶,然后剩下的倒在了杯子里,端出来给我和陈默:“俩后生辛苦了,喝点茶水解解渴;门那边有马扎,搬个过来呗,我俩得说一会了
我和陈默有点诚惶诚恐,喝了茶水后小跑着去拿马扎;背后传来了一声呵斥:“都搞成这个德行了,你告诉我你‘估计’是白道,估计?你他妈的脑子白长了是吧?”
大猛子不知道小声的说了什么,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猛子这样的语气。本来我打算回去,但是陈默拉住了我。“让他俩说吧,咱们过去不合适陈默善解人意的用下巴指了指屋里的两人。我想了想,拿着马扎走了出去。
我们坐在门口喝茶,看着对门大门一开,两三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骑着摩托呼啸而出,甩得我和陈默一脸尘土。
“老头还挺凶的陈默懒洋洋的说。
“嗯,真凶啊我也随声附和。
然后我俩无言以对,因为我们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里面只有鸟鸣,我们根本听不到别的动静。
然后过了5分钟,大猛子在里面喊,你真不管我是吧!!另一个声如洪钟,嗓门更大:“管你?管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和陈默顺势进来了,惊讶的看到大猛子倒在地上,轮椅摔坏了,在一边打转:他是被人推下了台阶,摔在了地上。陈默过去扶轮椅,而我过去拉大猛子。忙碌了一阵后,我们终于重新把大猛子扔上了轮椅,虽然其中一个轱辘已经不能转了。
“你在混下去就是死!”老头站在门房处,怒目圆睁,冲着大猛子吼道。
“你让我现在洗手?”大猛子嘿嘿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要洗手,你洗干净了吗?”
老头的脸抽搐了一下,那道大疤显得扭曲了起来。“还他妈的多嘴是不是?”老头问道,像小孩子一样仿佛要上来要打。
门环响了一下,几个人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光景有点楞。
“李大哥,我们送这个月的来了领头的壮汉咳嗽了一下,然后递上了报纸包。
“不成器的东西!”老头没有接,而是看着大猛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咱们走!”大猛子发号施令,显然没有打算让外人看笑话:“犯不着求这个老不死的!”
其实我也想走,但是走不了啊,轮子不能转,难不成这一路我们抬着大猛子出去?那大家不是看了更大的笑话吗。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摆脱尴尬,然后感到脖子上冰凉冰凉的;陈默今天第二次将烟头掉在了地上,以为他的脖子上也被人架上了水果刀。
“你骂谁呢?”刚才交东西的壮汉揪住大猛子的头发,水果刀的前端已经插在了大猛子的鼻孔里。“活腻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