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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上,被人砍死这种事就和感冒发烧一样都是小事,被人用火钩子打得肠子满地也都是小事,真正算得上大事的评判原则只有一条:惊动了白道,造成了恶劣影响,引得白道开始插手这件事,那么事情就算闹大了。
白道其实对于黑道上的狗咬狗也是不想多管的,但是一旦动了枪,那也是逼良为娼硬着头皮去了。死一两个混子没什么事,但是一旦伤及无辜,这种影响会动摇整个社会的稳定。
混黑道混的久的人都明白这其中细微的差别,也没有人刻意去挑拨这条大家都默认的底线。只不过这一次,海蜇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工农路是旧城区一条相对繁华的商业街,和西站类似,这里充满了机遇与挑战,可以圆你一个发财梦。当然了,机遇有的是,挑战也不少。最主要的就是盘踞在这附近的《和联旺》。如果你想要在这里安心的做生意,保护费是必不可少的一门课。
公交车作为这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每逢下班的时间可谓人肉罐头,挤的不可想象。车门每次都是勉强可以关上为止,公车才缓缓离开车站。
故事就在这里发生,转瞬即逝。
几个纹身的家伙大声的喧哗着,丝毫没有排队的意思,直接挤了过去,站在了公交车站的最前面。后面有人小声抱怨,立刻换来了怒视和驶清的脏话,甚至有人要动手打人。耐着这里是公共场所,总算是息事宁人。
当公交车开来之后,前门一开,几个大汉立刻轻松的挤了上去。又一个浑水摸鱼的家伙跟在这群开路先锋的后面钻上了公共汽车。而这个人,就是海蜇。
认识我不?海蜇拍了一下前面那个大汉的肩膀,压着火问道。
那人一回头,腿上已经挨了一枪。
司机听到这种动静后当即吓傻了,回过头张望着,看到海蜇一不做二不休,一直到子弹打完后又从背后摸出一把大砍刀追了过去。公共汽车内本来人就多,而海蜇为了砍人又把刀抡圆了挥舞,伤到的人不计其数。惨叫声在车里,车外是都市的喧哗。
猫站在后门,当司机回过味来把车门打开、让大家逃命时,他拿着一把匕丵首,一刀捅进了一个刚刚下车的家伙的肚子。然后他上车,看到里面已经血流成河。
走。猫说。
海蜇从前门下了车。
借着无比混乱的人群,猫和海蜇分头而走。不同的是,海蜇跌跌撞撞的在人群里穿梭。而猫,从容不迫,在离去之前还特意去旁边的报亭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
你害怕啊?在一条胡同里,猫看着手一直打哆嗦、抽着烟缓神的海蜇,嘲笑般得问道。海蜇一直在抽烟,也不说话。
你以前还不是和我说什么你多牛逼呢,怎么了,没胆子当着别人杀人了?猫继续笑着问。
你不懂。海蜇还在抽烟。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发疯了,着急了。应该等等再办这事也不晚
等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猫问道,满不在乎的看着胡同外来来去去的人群。
起码,等他们不在鬼见愁的地盘时动手海蜇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血全部属于别人。白道?在海蜇眼里那都是形同虚设吓唬人的玩意而已;当初警丵察来抓海蜇的时候海蜇一点也没有怂,顶着枪子和警丵察就干上了。要不是敌众我寡,说不定他还真要以一敌多。海蜇担心的,是其他的事情鬼见愁护食护的厉害,咱们这么一闹,难免他不会来找咱们要个说法。
说实话,顶多一条命换一条命而已。猫笑着点上烟。怕什么。
怕什么?海蜇苦笑。是啊,混了这么久,海蜇他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其实恰恰相反,越是了解旧城区这个地方,越是知道某些人的底线是什么。
躲几天。海蜇说,扔掉了自己的烟头,下了决定。
也许海蜇的命好。他犯事的那辆公共汽车是8路,老车了,没有那么多先进的设备在车上:打卡机没有,电视没有,所以摄像头也没有。旁观的那群人可都知道这次是黑道火并,动了枪的!所有人都咬紧了牙闭紧了嘴,对于来采访的记者和来调查的警丵察都不吐一个字。惹祸上身就是死路一条。这是这条街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条规矩。黑道出了事?没关系,交给《和联旺》的那群人解决就行了。
以前白道也是这么想。但是这次不同了,因为车上的人,死丵了一个,重伤三个,其他受伤的人有十六个。
《和联旺》在外面可能就是一个黑社会而已,但是在旧城区的这一角,他们更像是一个守护者,守护着这边黑道的规矩。除了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保护费以外,和这些商户倒也相安无事。
当然,和气生财,鬼见愁知道这一点。
当有人把这个消息带给鬼见愁,说警丵察要求工农路这边大排查时,鬼见愁就知道了这是给自己脸色看呢。他立刻给这边的公安打了电话。孙局长,老孙,也是这边的地头蛇了,和鬼见愁不能说不熟。
人我们找不到,你找。姓孙的那个局长打着哈哈,意思很明确,也是一肚子怒气。多少年了,你的地盘也没有这么让我们在市领导面前长脸!!妈的,年终奖没了你给补多少啊大鬼?黑道的事情别带到明面上来,这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不是我的人。死的和杀人的都不是。鬼见愁在电话里交代的很明确。别封街,妈的,生意还要做。
我也有工作。对面不肯松口:要不然你把人给我找出来我给上面一个交代,要不然我就这么和你耗着。反正,我们这边闲着也是闲着你要知道省里现在有大人物下来了,我们现在要是丢了分,妈的我就回家种地好了!
人我给你。鬼见愁在讨价还价:街不能封。我们《和联旺》不能丢这个脸。
找到人,我就给你开了街。孙局说道。
姓孙的,呵呵。鬼见愁笑了。用我再说一遍吗?不许封街,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件事。下次再说,就是我当着你的面说了。你不想你老婆买菜的时候被人用菜刀砍掉一只手吧?
对面沉默了。很明显,他们对于鬼见愁这种大混子说到做到的作风十分忌惮。
赶紧找人。孙局那边思量良久,最终松了口。他可不想得罪鬼见愁。
挂了电话,鬼见愁问,谁做的。
听说是海蜇手下也收到了不少风声。
是不是他都给我先把海蜇找出来。鬼见愁说,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死活都行。
同一时间,大猛子还在自己的屋子里指点江山。他确实也是要找海蜇,不够同的是,他要活的。而且他没有想到,不仅是《和纹胜》,现在白道和《和联旺》也卷进来了。大猛子收到海蜇在汽车上开枪伤人致一人死亡的事情后也是吃惊不小。
大猛子跟鬼见愁打电话的时候,还是一直云里雾里什么也没摸清的状态。
喂?在你地盘出的事啊?大猛子开门见山。
是你的人办的事?鬼见愁默认后直接问了更加直接的问题。
我丵操,还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不是我让他去的。大猛子说。
你别扯淡,过来咱们面谈。鬼见愁说。
不去。大猛子跟小孩子的脾气似地,说道。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又遇到烦心事,去了万一你做了我我**的不是自找没趣。
操丵。我今天没抽,你出来,咱面谈。鬼见愁说,强调着自己完全没有吸毒而且头脑清醒。
现在是二零零几年?大猛子问。
九八?鬼见愁迟疑了一会。
操。大猛子恨恨的说。妈的,你抽多了。对了,我有正事问你。
说。鬼见愁见自己劝不出来大猛子,于是打了个哈欠。
死的那个人和我长得像吗?大猛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琢磨不出海蜇究竟为什么忽然发疯,难道是因为街上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倒霉鬼而动手了?
不是。比你还丑。鬼见愁说。妈的,明天你过来,中午,我和你详细说说。这事处理不好,咱们就打。
行啊,明儿中午。大猛子点点头。对了,我要活的海蜇。
那没准。鬼见愁说。这事不是咱们说的算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对吧?
大猛子还想说啥,但是电话断了。
狂犬还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大猛子喊道,狂犬,回家睡吧。狂犬睁开了眼睛,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么多小时了他才刚闭会眼。
咋了。狂犬问道。
海蜇已经现身了,但是又没影了。大猛子一边说一边脱了自己的防弹衣。我也是疯了听了姓右的猜测,妈的,海蜇和木头,怎么会反呢?咱们提防的人,还是姓右的那小子。我信不过。
大猛子这一辈子小心谨慎阴险狡诈,这也是他在黑社会中安身立命不翻船的一道保险。
而我也知道了一个我一直想知道的答案,那就是大猛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我。
我站在门外,听着大猛子的话,放下了那支本打算推开门的手,默默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