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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我走进去,有一些紧张,尤其是看到陈默跟疯子一起坐着,觉得非常之不可思议。依我看来,这种情况就好比猫和耗子一起坐着吃饭一样了。当然了,还得是特别发贱的耗子和特别凶狠的猫。所以我知道陈默肯定有想法。
比如他的目标不是疯子也不是云台歌舞厅也不是大猛子的地盘,而是直到现在才出现的我。我只是想到了这个假设而已,并没有给出自己这个猜测有力的证明。所以我知道我还不用担心。
已经被三鬼差点要了命了,何必再在乎陈默呢。说起来,陈默可是比三鬼安全多了。
当然了,这个假设是建立在陈默还拿我当兄弟的这个层面上。如果陈默已经翻脸了,那么我只要考虑点简单的问题就可以瞑目了,比如我想怎么死这一类的问题。
你怎么才回来呢,右子。陈默很热情的招呼着我。我这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就是关四爷。怪不得他敢一个人来到这个狼巢虎穴之中,原来是带了一个保镖。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一直隐藏着自己回来这个事实的陈默为什么会这么高调的出现。我绝对不相信陈默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叙叙旧,这是哄小孩子的说法而已,我没有那么笨。
他的出现,不然代表了他背后那一大群人的利益。所以我不能掉以轻心。
陈默,是个危险人物。
你来干什么,陈默。坐下之后,我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重新问了一下这个问题。陈默笑了,说:哎呀,我来杀人。
我觉得背脊发凉。看得出,疯子也是。看来他们的谈判刚刚开始,还没有进入实质性阶段呢。现在陈默的行动都还是未知数,对与我们来说陈默依旧是个谜。
我盯着陈默,想要看出究竟他的目标是谁。我,还是疯子。
别紧张,别紧张,都干嘛呢?陈默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所以故意缓和了几句。我也没说是来干掉在场的家伙啊。你们几个紧张什么。
听到这句话疯子松了口气,然后软塌塌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显然是信了陈默这句话;但是我没有放松丝毫,因为我知道陈默的话能相信一半就不错了。
果然,陈默看到疯子松了一口气后似乎十分好笑,轻轻的又补上了一句:当然了,我也没说不是杀在场的人。这句话一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疯子又立刻坐直了,死盯着陈默。陈默哈哈大笑,觉得相当满意,好玩。
疯子以前是陈默和我的手下的手下,而今天他却拿五拿六的装腔作势和陈默摆起了龙门阵,看得出陈默是在故意出他的丑来灭他的威风。手下的人也看得出疯子对陈默有点怯场的意思,只是不好说出来。
姓陈的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咯!疯子脸上有点挂不住,狠狠地把桌上的酒瓶蹲了一下。
别急,急了就没意思了。陈默还是那么的心平气和。
草,小心老子让你走不出去!别以为带着关老四就怎么地,妈的老子不差带火的,不服你**的就试试。疯子越说越丢人,现在已经上升到靠人数和枪数来威胁只有两个人来谈判的陈默跟关四爷了。我听了这话都摇头,觉得疯子差的还是太多,当一个堂主还是为时过早,太早,早的离谱。这种人一看就是急功近利的类型,不是成大事的人。
但是陈默来找他,必然有他的道理。
所以陈默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捉弄疯子,而是拿出了脚下的布袋。里面打开,是钱。
疯子的眼睛都直了。
什,什么意思陈哥。疯子的语气立刻就不一样了,显然他知道陈默这次来是给他送钱来的。有,有事就说呗,以前您也带过我,我还能不给您个面子么拿钱,多伤咱们兄弟间的意思疯子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拿布袋。
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收下。陈默笑着看着把手伸过来的疯子,说了这么一句。
道上的,有不敢的事情?疯子吐了口吐沫。
你怕海蜇不。陈默还是笑着,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当时一下子疯子就呛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怕,不是。但是你看我们是一个门派的,帮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肯定不能疯子吸了一口气,想出了如何给自己辩解的退路,然后解释着,同时似乎有点打算放开那袋子钱了。
确实,惹海蜇那就是玩命呢。这点钱,不至于的吧,赌命疯子在犯嘀咕。
疯子,白道现在就要海蜇这个人。陈默现在说话无比稳重。具体原因呢,右子也知道,因为刑丵警大队的头儿和他有私人过节。所以,我不需要你去弄死谁,但是我需要你弄个套,让海蜇钻进来就行。怎么样,容易吧。
疯子不说话。他似乎还在思考这事的利害关系。
陈默看了看犹豫的疯子,帖耳说道:你想想,大猛子下面的四个人是谁?我现在上不了台面了,右子又得罪了人也不能出头,木头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要是海蜇都不在了,那大猛子又要提拔谁呢?
疯子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我知道,陈默这步棋,就要赢了。因为从疯子的一路发展看起来,他就是一个喜欢扒了上面的人然后爬上去的主儿,这种事情进展神速,而且会上瘾。思量了半天,疯子还在关键的点上迟疑。没错,是动机。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也有自己的手下,如果自己为了钱答应出卖自己的上面的人,那说出去,谁还会服自己?
陈默看到了这个火候上,最后说了关键性的一句话:你看,我虽然不在《和纹胜》了,但是我还是惦记着帮里;白道那边我有消息,这要不交出去海蜇,他们就要按着我们《和纹胜》赶尽杀绝。所以,割舍一个人保住咱们《和纹胜》,不难吧,疯子?当然了,你要是真不想做呢,壁虎也给了我电话,约我谈陈默说着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
疯子一把按住了那个钱袋,拉了过去。
陈默满意的收起了手机。
我是为了帮会。疯子严肃的说道,同时把钱袋放在了自己脚底下。
那当然。陈默点头。关四爷在后面若有若无的咳嗽了一声,陈默听了之后起身告退。
具体的事情我会通知你的。陈默说完,就要出去;然后他好像看到了我,又一搂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来,送送我啊。说着,夹着我出了房门。
门外,虽然已经是深夏,但是风却依旧很凉。
说点什么?陈默在门口问我。
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而且这里有很多疯子的耳目,我闭紧了嘴,就算说话,也要走远几步之后再说但是陈默一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
三鬼被人捉走了,公安。我在外面想来想去,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我已经通知大鬼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个点出现在这里呢?陈默说着,点上一根烟递给我,然后自己又点上了一根。门外就是马路了,陈默抽了一口烟后,对关四爷说道:你先走吧,我和右子叙叙旧。
关四爷看了看我,丢下了一句记得正事,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陈默嘟囔了一句,正事,我的正事就是叙旧。
你通知的大鬼?我愣着反问道,揣摩着刚才那句话。。怪不得大鬼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三鬼栽了。
那是,三鬼好歹送我上了火车,不是兄弟也起码够半个朋友吧?陈默抽着烟,说道。而且这样,也算是给大鬼一个人情,别回来以后还盯着我不放白道那边的消息现在基本我都能摸清。陈默说这句话,就是证明了自己对大鬼的忌惮。
这说明,陈默开始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杨明坤的线,应该还不够这么大吧。我揣摩着,觉得杨明坤还不可能如此只手遮天。
你猜对了,右子。陈默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省里来的那个人,才是大神。
听说,省里来的人,找夜帝。我不轻不重的问道。陈默点头,没有骗我的意思。没错,怎么说呢这么说吧。陈默总结了一下子语言,然后说道:那人可以说是夜帝的男朋友吧。
我丵操丵!我脱口而出。
操什么,虽然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句话。陈默淡定的抽着烟。你想啊,凭夜帝的长相和身材,怎么着那也是数一流的吧?男朋友强力点,我觉得挺正常。陈默说着吐了一口烟,然后感叹道:当然了,妈的,我没想到会这么强力。
你怎么救出来的夜帝,要知道我**的怎么找都找不到人!我不相信你在暗地里能够找到夜帝!我说出了我心底的疑问。要知道,当时我可以说是把黑道白道都翻了过来寻找着夜帝;但是我却徒劳无功。我不能想象陈默是怎么做到的。
陈默听到我这么问就笑了。
你找不到人,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因为我。陈默说。
看着我一脸的不解,陈默有点给我一支烟,和我一起抽着,走在那条安静的马路上,听他娓娓道来。
其实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刘食堂的手下绑走了夜帝和婕之后,那个司机报了案;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婕,发现果然电话不能打通很快我就把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右子,我猜到是你出事了。陈默说着,脸变得严肃了。
但是我没想到你很快就又露面了,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搞定了刘食堂;所以我放心了,但是喝婕联系之后才知道原来刘食堂还留着一手,夜帝没有放走妈的,我这才知道,你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所以我行动了。
陈默说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去约了刘食堂。他没想到我一直在这个城市;我当时告诉他我刚回来,是代表你去见他的,右子;刘食堂还真信了,可能在外人眼里咱们俩确实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已。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骄傲。你也知道,刘食堂是个很小心的人,所以他呢,见我的时候还是留着后手。
所以呢?我插了句嘴。
所以我杀了他。陈默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说真的。我真不想杀他。
是你杀的刘食堂!我惊讶的说道。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依旧不能减轻我内心的起伏。
没错,但是,我真的不想杀他。陈默继续说,低着头。我知道这样会带给夜帝很大的危险,我也知道咱们和她们是好朋友;但是我就是忍不住了。你知道吗?那天我总是听到有个声音说要弄死他。我都怀疑是不是麦子尖显灵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我好像欠麦子尖点什么。
于是你就我问道。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办了吧。陈默掀起了自己的衣服,腹部有一道很深的新的伤疤。刘食堂留给我的,他当时哭着说,他还不想死。
我没说话。
所以我告诉他,去那边见了麦子尖,麻烦转过那个麦子,说幸亏他死的早,要不然,他迟早会被我陈默拿下。陈默说着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负。两辆开车,生生的拉开了他的肉体。我当时就站在他面前,他死前的时候身体崩开断裂成了两截子,血浆全都渐在了我的脸上,还有一点场子。幸亏他已经脱便了,不然估计还有大便陈默满不在乎的说着刘食堂惨死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意思。
说实话,我挺开心的。陈默最后做出了总结。
我听完之后,想吐。一股深深的恶心。陈默没有理会我。
想吐?陈默看着远方,继续说道。你不能吐,右子。吐的那些人都说我疯了,没错,我是疯了,所以他们都害怕我。你不能怕我,右子。你是我认可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认可我的人。你不能怕我,你还要推着我直到巅峰呢。现在还不是你胆怯的时候
陈默抽完了这根烟,又叼上了一支。
后来我只是问了问刘食堂的手下,问夜帝在哪里。本来我都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是他的手下屁滚尿流的告诉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我觉得好笑。陈默笑了出来,仿佛那些人在他面前露出深深的恐惧是多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于是我救出了夜帝,夜帝当时一点也不怕;她是个好女孩,见到我的时候还问我,为什么不是你去救她。她一直坚信你能够把她捞出去呢,右子。陈默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你看,女孩信赖你哦!
我没有理会陈默的玩笑,而是关心我的事情。后来呢?我问道。后来为什么夜帝一直是失踪的状态?
因为,我用夜帝做了一个交易。陈默抽了口烟,不笑了。当我把夜帝交给她的男朋友时,他握着我的手说,什么都可以给我。当然了,夜帝似乎很不喜欢他的那个男朋友,说起来好笑,当时夜帝还喊你不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姓右这种话呢!当然了,她的男人也不在乎小女孩发脾气,估计夜帝也是气她的男朋友这么强力却没有第一时间救她吧。总之所以我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问道。
陈默得意的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假装夜帝还没有找到,以此为借口,让白道好好的压制一下旧城区的这几个大帮会。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认真,显然这一步棋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我不禁问道。陈默不可能是为了社会治安。
这是你告诉我的,右子。陈默在笑。你说过,只有乱世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登顶的机遇。没错,我渴望着你说的那种机遇;但是白大雪的事情竟然被大猛子给摆平了!我不甘心,我也知道大猛子如果再巩固几年基础的话,我们真的就是没机会了。所以我才想到,不如,就趁现在,让旧城区彻底乱起来吧
陈默目眺远方。而现在陈默,让我想起了当年引清兵入关的吴三桂。
妈的,这一步棋,确实够绝的。身为一个黑道却有如此魄力,我不得不说,陈默已经是今非昔比。
那你为什么要现身?现在?我问道。
没什么,就是知道了一点变化。陈默继续说。本来我打算是让杨明坤这面旗逼急了大猛子,然后大猛子必然是让海蜇出来办事趁机,搞了海蜇,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陈默指了指我,自信的说道。但是他语气一转,十分惋惜:但是海蜇却跑了!没想到我精心设计的陷阱留给了你,右子!我不打算这么做,所以我要力挽狂澜所以我有了别的计划
陈默的表情是认真的。
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干掉疯子?我猜测了一句。
为什么干掉他?陈默显然一愣。因为他爬得快?这种人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放心吧
不,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可乐可乐就是他干掉的我忍不住说道。
哎呀,混黑道么,难免你杀了我我干了你的。陈默宽慰着我。做人,尤其是做老大,心胸要开阔,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杀人什么的,多不好。
我看着陈默,猜测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是我看不出来。
总之我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绕回来,就是一句话。陈默打断了我的话,回到了主题。
杀海蜇。我说道。
没错,有他,咱们就算成了事也会睡不着觉。你想过吗?大猛子之所以敢用咱们,就像是电脑一样,他有备份;实在不行,只要用海蜇把我们都删除了就可以。我觉得,要想拿下大猛子,就必须先干掉他的杀毒软辑陈默咬着牙,下了决心:海蜇和木头都是他的东西;木头现在无所谓,但是海蜇有胆识,又**的一个大炮筒,不除了这种人,你的计划再周密也会出纰漏。海蜇就是我们统帅旧城区的第一步,我不能失误!右子,你明白的。
陈默变了,变得太多了。
你想怎么找到海蜇?他可是在外面跑路呢。我劝道。
放心吧,他肯定马上就要回来。陈默自信的说道。所以我才让疯子做好准备。别着急,这件事,我有把握。
为什么?因为大猛子需要他办大事?我不知道陈默的自信是从那里来的。毕竟海蜇这个人没有任何的线索可寻,来无影去无踪,很难琢磨。要想摸清他的行踪,那确实很难。
陈默小声的笑了,然后放声大笑,仿佛捡到了宝贝一样。这鸡贝,就是海蜇的弱点。
他会回来的。陈默悄悄对我说。因为,我刚知道,木头**生病了。
我手里的烟跌落了。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皱着眉,觉得这一切都不可能。
我说过,我什么都知道。陈默的表情没有变。
你不能这么做,陈默!我说道。咱们**的不是禽兽!老太太几十岁的人了,你**的敢这么干!
这是咱们最好的机会!右子!无毒不丈夫!!陈默也对我吼道。
我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是一个禽兽!!我对陈默吼道。
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被人在街头一枪打死!!陈默的语调比我还高。
那一夜,我们争吵,我们厮打,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我再也无法说服陈默了。
你背上的仁迟早会害了你。那天,陈默告诉了我这么一句话。
在夜色下,陈默背后的狠字,是那么耀眼。
我们喘着气,坐在地上,看着彼此。
还有彼此间那道越来越深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