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过黑门之后,迎面而来的,却并不是任何景象,而是浓浓的黑暗,环顾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景象,原本刚才所感受到的浓郁而磅礴的灵气,在这一刻也尽数消失,无影无踪。
陌凤夜眼中一沉,这才发现,走在最前方的白浅晔四人,竟是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全然没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霎时间,整个人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阵惊慌和不安,明明周围什么也没有的,身上也更是并无不适的感觉,可冥冥之中心里就是涌上了一股脑的负面情绪,就好似有什么在牵引出这种负面情绪一般,快要将她吞没。
陌凤夜在察觉到这来势汹汹的负面情绪之后,在怔愣过后,便就强压下心神,紧紧地盯着四周的黑暗,狠狠地咬了下唇,一时间口腔里面就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这才堪堪将心神从负面情绪当中拉回来。
陌凤夜呼出一口气,微眯双眸,沉淀住心神,更加注意着四周的环境,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和气息,只要有半点异常就不可能逃过她的探查。
白浅晔四人的消失,她早就预料得到,毕竟那个白家家主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然说过,他们一旦进入白魂塔,必然要接受不同的考验,就肯定会分开。
不去管他们在其他地方接受什么样的考验,反正都与她无关,更何况这是白魂塔,是白家的至宝,他们就算真有点什么事也到不了死的地步,好歹也是白家的重要子嗣。
既然如此,那她还管个屁啊,又不是熟人,管好自己便可。
陌凤夜感受了一下体内,当下就眸光一凛,在这里,她失去了与赤墨的感应,连带着自己的灵力都似乎不起作用了,当然是武力上的普通灵力。
现如今能调动的,居然是灵阵师方面的灵力!
原来如此,这白魂塔本身就是灵阵师历练的地方,自然是针对灵魂力的,其他一切力量全都不起作用,所以在进到这里的一瞬间,一切力量就都被封了。
包括石印的力量!
想到这里,陌凤夜眸光一沉,对这个白魂塔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居然能直接封住一个人的所有力量,仅只余下灵魂力,这是何等庞大的力量。
不,不是,她瞬间明白了,这白魂塔本身就是白家那位祖先的神阵师所打下,里面充斥着浩瀚深沉的灵魂力不说,只怕也被布下了重重灵阵吧。
就看要怎么闯关了。
陌凤夜俯首,紧紧地望着依然黑暗一片的下方,在进来白魂阁之前,白陵绝曾经说过,这白魂塔虽然充斥着种种不同的考验,谁也无法知晓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只能随势应变。
但是,有一个重点,那就是进入到白魂塔里面,根本不是从最先在塔下的位置进入的同一水平的位置,而是会被传送到白魂塔的最高层,从上至下,一层层地闯过去。
据说,拥有着传说中的那个境界,也就是神阵师境界,就位于白魂塔的最底端,自然不是地面的位置,而是在更低下的。
实际上,这个白魂塔所表露出来的,远远不止所看到的塔身这一截,还有打入更地下的塔身,只是站在地面上无法看到罢了。
除之以外,白魂塔里面到底有多少层,谁也不知道,外面的塔身也更看不出来,虽不失幽深而庄严,带着古老而深远的气息,但实际上仔细一看的话,几乎是接近于圆锥体的尖塔,没有多少立体分明的外表,无法知晓里面到底有多少层。
而且,白魂塔里面的考验诡异多变,进入白魂塔接受考验的人,也更不知道要接受多少次考验,能走到最后,这一切,全都看白魂塔的意志。
是的,意志!
在听到白陵绝说出这一句的一刹那,那会陌凤夜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难以言喻,这不就是在说着,白魂塔里面,有着一种类似于意念体的存在吗。
就像是十大妖火那样的,有着自我意识的灵体!
虽然难以言喻,但是想想大千世界,且还是那位传说中的神阵师祖先所打下的塔,里面存在着极为浓郁的灵魂力不说,必然也是存在着种种上古大阵的。
那么,随着数万年岁月过去,如果真的诞生出什么有着自我意识的灵体,倒也不奇怪。
毕竟就算是十大妖火,除了第一位的妖金莲火之外,其他妖火确实是就是诞生数万年的火属性灵体,跟白魂塔的时间差不多。
灵体吗......
陌凤夜望着下方黑暗一片的空间,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好好闯一闯这个白魂塔了,她想看看,这个白魂塔的意识,会对她作出怎样的考验,才能让她走到最后。
眼中一凛,周身便就涌起磅礴的灵魂力,从四面八方地发散,登时整个黑暗一片的空间,便就有了反应,浩浩荡荡的气息波动发散,急速扭曲弥漫。
显然是被陌凤夜的灵力所牵动,整个死寂一片的空间,犹如活过来了一般,变得来势汹汹,气息波动急速扭曲而狂暴。
但,陌凤夜却是敏锐地察觉到在狂暴的气息波动当中,有一处不明显的违和,就像是在本来是按着顺时针团转转的气息波动,然而却是有那么一处,是相反的,可以说是逆时针甚至是静止不动的。
当然,那一处不明显的空间,还是流转着顺时针的狂爆气流的,只是其中夹杂了一些违和的东西而已。
据白陵绝所说,要下到下面空间的传输阵,附近的气场往往都有不明显的气场波动,与整个空间相违和,不过就得看闯入这里的人,能不能发觉了!
想到这,陌凤夜就不再有多犹豫,径自穿越了扭曲狂暴的灵气当中,朝那违和的空间走去,直接没入了那空间当中。
登时,空间转换,景象改变,随之而来的,便是白光大盛,还有临在眼前的,赤果果的杀机!
此时在白魂塔的另外一片空间,倒是春(chun)意盎然,这里竟是一片绿油油的丛林,但是,却是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因为整个丛林看似庞大,但仔细一看的话,就能发觉处在丛林中心,到达丛林边缘,仅只有数百丈的距离,那么整个丛林的规模也就可想而知。
而在丛林的边缘,赫然就是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虽然诡秘,可是在这片绿油油的丛林当中,倒真是很不错的地方,灵气极为浓郁,令人心旷神怡,而且一看的话,这丛林也是宛若桃花仙源,有着青山流水,花果草香,令人流连忘返。
很快,一道白光在丛林当中登时涌现,一个身姿挺拔,神色邪气的男子走了出来,环顾四周,便就眯起双目,带着一闪而过的幽暗。
随即,唇角便就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似是邪魅却又冷戾,整个面目霎时间就掠过一抹幽暗,将其有些扭曲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但很快就一闪而逝,犹如刚才的不过是个错觉。
唰!
在那个男子出现在丛林当中的时候,周围原本极为仙然而盎然的丛林,霎时就转变了可怖的景象,成群的参天大树刹那间就爆发出无数藤蔓,顶端尖锐而恐怖,带着狠辣的速度,疯狂朝那男子的方向掠去。
连带着地面上长得茂盛而美丽的无数花草,也在这一刻拔地而起,一瞬间扩大了好几倍,如同食人花张开血盆大口,迸发出令人恶心作呕的毒液,蕴含着狂暴而凶戾的灵力,成片覆盖地朝男子吞噬而去。
还有处在丛林边缘,那白茫茫一片的景象,凭空浮现了五六道白色浓郁雾团,落到丛林当中,就变成极其可怖的人形,勉强算得上有五官的整个光秃秃的脑袋,嘴巴张得极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脸的一半。
活脱脱的魔鬼!
而这种魔鬼,在白魂塔当中,被称为天魔!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危机全都涌向了那个男子的方向,来势汹汹,杀伤力也是巨大,霎时间就将那男子团团围住,看不到其身影了。
但很快,下一瞬的情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那团团被笼罩的中心,竟是冒出恐怖的庞大黑雾,将那周围涌过来的无数危机疯狂吞噬。
事情发生的太快,短短几瞬的功夫,那爆发的黑雾,竟是没有一丝一毫地朝四周蔓延,仅仅只是将涌向他的危机吞噬,限制了一定的范围,而后就急速退去,快得让人都来不及回过神。
而后,在黑雾退去之后,原本冲向他的无数藤蔓,食人花般的狠辣花草,还有那漂浮过来的五六道天魔,就仿佛像是停滞了一般,里面的灵力全都尽数被榨干,僵直不动了。
最后,那藤蔓和花草,便就慢慢地衰败下去,连带着那五六道天魔消散,一时间,以那男子为中心,足足有着几丈的距离,全都变得荒凉一片,在其范围内原本盎然生长着的无数生灵。
生生地干枯而死!
男子舔了舔唇,配上那俊美淡然的脸庞,明明应该是极为温和,就像是在吃过东西之后,只是无意识的舔唇,很是唯美而诱(you)人,令人看得痴了。
可是在这诡异的场景当中,别说在他周围,现如今发生倾覆天地的变化的气质,变得邪气而森然,就连那舔唇的举动,也是变得诡异而可怕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在他身上,源源不断地冒出黑气,极其阴森,还夹杂着一丝血腥。
“白魂塔,果然不愧是好地方,这源源不断的灵气,就全都归本君所有了。”
“万年前的仇,本君可要一个不落地全都报复回来,全都吞噬了,才能得到大补,重回本君的巅峰时期。”
“届时,白、灵、帝,这个白家,本君就收下了!”
男子森森地冷笑起来,面目也是愈加狰狞而可怖,说出来的话尖锐而刺耳,带着阴森的怪笑。
说着,男子便就迈开脚步,一步步朝丛林边缘的白茫茫空间走去,所到之处,无数树木花草,刹那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像是其中的生机全都被吸走了一般,源源不断地落到了走过它们旁边的男子身上。
而后,男子走出了丛林边缘,此时在他身后,原本茂盛而唯美的丛林,已然变成荒凉一片,黄蒙蒙的,带着寂凉而绝望之感,处在其中,足以能让人心神崩溃。
男子怪笑着,身上蔓延浓浓的黑雾,就这么轻易踏入白茫茫的空间当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如果有人在这里,便就能发现,那个男子的长相,竟是令无数白家人再熟悉不过了的面孔。
而在他身上的黑雾,更是令人心惊而森寒,那个气息分明是......
阴魔!
此时此刻,在白魂塔外面,在白家家主离去之后,凌空于白魂塔之上的白灵帝,便就淡淡闭上双目,整个身影更加虚无缥缈了些,仿若像是假寐一般,整个人仙然而淡漠。
却又不失尊贵而沧桑。
然而,就在这一刻,仿佛像是有所感受到什么一般,白灵帝徐徐睁开了双目,面色依然淡淡,没有丝毫的波动,可双目当中,却是变得深邃和幽凉,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森冷。
“这样好吗,就这么放任那家伙进入白魂塔,万一他......”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半空中,带着严肃分明的神色,直直地望着白灵帝的方向,剑眉蹙起,带着肃穆和严厉。
“没有万一,这也算考验之一,反正日后迟早会面对,不如现在就面临这种考验,来看看他们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白灵帝淡淡地开口,却威严而不容置喙,“何况,他们的面对,无疑代表着白家的未来,万年前,和万年后的情势,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男子剑眉更加紧蹙,面目紧绷,“就算如此,这种考验,未免也太残酷了点。”
良久,白灵帝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残酷,比不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