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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幕戏(1 / 1)

第二十二章

冬夜的气温在零度以下。

哪怕开着暖风,冰凉的水兜头浇来,也能令人瞬间回魂。

昭夕尖叫起来,丢了的三魂七窍,刹那间悉数归位,眼里的迷蒙冰消雪融。

她抬手挡住水花,哇哇大叫:“你干什么?”

程又年扔了花洒。

“现在清醒了吗?”

浴缸里的人浑身湿透,即便头顶有暖风在吹,也依然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架。

她支着浴缸两侧,试图爬起来,可脚下虚浮无力,浴缸又湿滑,只能徒劳无功挣扎了两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卫生间急速升温,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酒精味。

程又年素来爱干净,说不上洁癖,但也相去不远了。

被人吐了一身,偏偏还都是液体,眨眼毛衣和衬衫都被浸湿。衣服黏在身上,异味仿佛在往每个毛孔里钻。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昭夕还在浴缸里扑腾,一边冻得发抖,一边试图去捡落在地上的花洒。最后是程又年弯下腰,捡起花洒,面无表情塞进她手中。

水温已经热了。

她穿着湿漉漉的毛衣和腿袜,狼狈地坐在浴缸里,接触到热水后,总算回暖。

但大脑依然迟钝。

昏昏沉沉之际,今晚的全过程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

她缓慢地回忆着,从程又年假扮男友陪她去医院,到与全家人相谈甚欢,再到后来去了鼓楼附近撸串喝酒,最后……

最后,昭夕抱着花洒,呆呆地坐在浴缸里,表情变幻莫测,精彩程度丝毫不输今夜的剧本。

要命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

昭夕头昏脑涨坐在热水中,模模糊糊思考着,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会儿是装死比较好,还是继续装醉比较令人信服……

直到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

她抬眼一看,发现程又年在一旁脱衣服。

动作从容,毫不拖泥带水。先是毛衣,然后是衬衫,他动作利落地解开衬衫纽扣,从上至下。

……?

是她眼花了,还是他被气疯了?

昭夕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大着舌头问他:“你,你干什么?!”

说话间,程又年已经把衬衣扔在了地上。脚边的衣服堆成小山,其中还有她那件价值不菲的女式大衣,此刻不复优雅,皱巴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未着上衣,就这么淡淡地站在她面前,“我也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昭夕:“……?”

不是。

这里好像是她家?

他一个大男人和她共处一室——还是浴室!一言不合就把上衣脱了,还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酒精麻痹了人的神经,也令她口舌笨拙。

脑子里明明有无数念头一晃而过,最后却什么也没抓住,只剩下了感官还在运转。

条件反射,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明亮的灯光下,程又年像一尊雕塑。

想说的话不翼而飞,她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好多年前,在昭夕还是个小姑娘时,曾陪同妈妈去看艺术展览。

妈妈看得很专注,但她还只是小孩子,尚且不具备那么高的艺术审美,无法在一幅画、一件艺术品前流连忘返。

闲不住的她四处乱蹿,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最后停在了一尊雕塑前。

那不是泥塑,也不是陶塑,大概是某种金属制品,在充沛明亮的房间里光泽流转,线条冷艳。

整座雕塑比小小的她高出大半截,她得很费劲地仰起头来,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时隔多年,已然记不清具体细节。

但那种印象深深地烙在了脑海里。

那个男人拥有西方审美里最崇尚的男性特征——

高大,强壮。

五官分明。

每一寸起伏的线条都充满力量感。

无比英俊。

她的视线自上而下,迷茫地在雕塑上打转,虽不知哪来的吸引力,但就是移不开眼。

直到身后传来小男生的声音——

“妈妈,那个男人没穿衣服欸!”

昭夕扭头,正好撞见一脸尴尬的女人。

那位母亲似乎也没料到这间展厅里有人体雕塑,慌忙拉住孩子,掉头往别的展厅走。

孩子一脸好奇地回过头来,“可是这间我们还没看啊。”

母亲低声说:“这间不能给孩子看。”

“为什么啊?”男孩疑惑地指着昭夕,声音清脆,“可是那个妹妹就在看啊。”

“……”

母亲解释不清,匆忙把孩子拉走了。

昭夕唯一听见的,是她把声音压低了又压低,也没能藏住的一句:“好孩子不看这种东西。羞羞。”

羞羞?

为什么羞?

昭夕不解地站在原地,听见四周传来大人们的笑声。他们都看着她,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直到某个瞬间,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

“昭夕!”

妈妈找她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人,心里大石落地。正欲数落她四处乱跑,就见她呆呆地站在雕塑前。

“怎么了?”

昭夕仰头看那尊雕像,问妈妈:“这个人,我不可以看吗?”

妈妈一怔,目光落在那尊雕像上,顿了顿,才说:“不是的。你当然可以看。”

“可是刚才有个阿姨带着儿子从这里出去,她说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像是在斟酌字句,妈妈又停顿了一会儿才温言道:“既然放在展厅里,外面也没有写未成年人不可以参观,那就说明你可以看。”

“那他们为什么笑我?”

昭夕一脸怀疑地抬起头来,望着周围的人群。

空气都仿佛稀薄了几分,参观的人尴尬地往外走,有的转身盯着别的艺术品,假装毫不知情的路人。

妈妈只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这座雕像好看吗?”

她抬眼看看那个英俊的男人,笃定地点头说:“好看!”

妈妈笑了。

“我也觉得好看。”

在那天回家的路上,妈妈和她说了很多。

虽然昭夕并没有全部听懂,但有那么一小部分,长久地,根深蒂固地种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

妈妈说:

“很多时候,大人说的话并不全是对的,你不需要照单全收。”

“在有的人眼里,那座雕像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但在有的人眼里,那是漂亮的,美丽的,代表力量的男性身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需要我们用美的眼光去看待。但是因为人们长久以来的习惯,和来自传统的束缚,还有一部分人不懂欣赏这样的美。”

“昭夕,你在长大的过程中,要学会分辩,学会思考,学会遵守社会的很多规则。但妈妈希望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记住自己是自由的。哪怕言行无法诉诸于人,但起码你的心是自由的。”

……

时隔多年,坐在浴缸里,她又想起了那尊雕塑。

昭夕忘了呼吸,忘了手中的花洒还在汩汩淌水,怔怔地仰头望着程又年。

毫无疑问,他也拥有那样的美。

每一个眼神都有力量。

举手投足都赏心悦目。

目光沿着弧线缓缓勾勒。

奇怪,当年那尊被遗忘得干干净净的雕像,突然又无比生动地浮现在眼前。

室内安静无比,只剩花洒中不住流淌的水声。

程又年打破了寂静,“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出去。”

昭夕回神,神情复杂,“这好像是我家吧?”

“所以要我带着你的杰作就这么走吗?”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脚边是那堆沾满不明液体的衣物。

昭夕收回视线,脑子里仿佛有个踩高跷的小人,很多思绪轻飘飘的,仿佛飘在云端,不切实际。

在浴缸里又扑腾了两下,她别开脸。

“我起不来。”

程又年迟疑了,但最终还是走上前来,俯身帮她。

触碰之前,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就这么接触好像有些不妥,手在空气里凝滞了刹那。

所以要转头重新穿上脏衣服吗?

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喝醉了,这种时候也没办法计较太多。但他绝对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最后,像抱小孩那样,双手穿过她的胳膊,牢牢地将她抱了起来,直到她被挪出浴缸,脚踏实地踩在地板上。

昭夕一声不吭,脑子里飘过数不清的凌乱念头。

……其实也不是不能自己走。

虽然脚下直打晃,但他帮忙扶一扶,她自忖是可以借力走出去的。

可她没有。

某个瞬间,她能看见近在咫尺的皮肤,比她要深几度,柔软光滑,像黄昏时分泛起温度的天空。

他的身体和记忆里的雕像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每一寸都动人。

抱住她时,有滚烫灼人的热度,和悄然彰显的力量。

昭夕哑着声音,低低地说:“我走不动。”

程又年停顿片刻,“我扶你。”

“扶我我也走不动。”

她得寸进尺,抬眼望他,两扇睫毛浓而密,像落叶,像蜻蜓,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也不说话,就这么慢吞吞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你抱我吧,程又年。”

很轻很轻的声音,近乎呢喃。

她吐出一丝浑浊酒气,眼里却像小姑娘般,有着不染尘世的天真与坦率。

“抱我,程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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