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玛没有理由不激动。
他和他那些被称之为破碎者的族人曾是高贵的德莱尼一族,后来就是因为在沙塔斯保卫战中感染了兽人术士特别为德莱尼订制的红色天灾,所以他们才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们失去了德莱尼人原有的高大挺拔的身材以及英伟的相貌,皮肤变得松弛而且产生皱纹和下垂。四肢呈现萎缩,长出肉瘤状的增生,并失去了与圣光的连接。
在那之后,因为他们的德莱尼同胞担心红色天灾会传染给其它族人,所以这群可怜的破碎者又遭到了族人的流放。
更严重的是,破碎者的厄运并没有到此结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病随时有可能加剧,会将破碎者变成失落者,而失落者将彻底丧失自己的心智,成为只凭本能行事的野兽,浑浑噩噩,终日不知所谓。
所以当得知这种疾病可以治愈的时候,阿卡玛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这意味着他的人民将得以救赎,这些年来的噩梦将得以结束。
但阿卡玛身为一个首领,当激动过后,警惕又回归了他的心灵。
这个女性本质上是个暗影生命,她还很受伊利丹信赖,而对于伊利丹,阿卡玛虽然表面毕恭毕敬,但内心深处其实半点好感都无。
“我和我的族人需要付出什么?”阿卡玛问道,他不认为这种治愈会毫无条件。
果不其然,克劳迪娅立刻给予了回答:“很简单,我需要维伦,我需要一次跟先知的会面。”
阿卡玛的心中挣扎了起来。
维伦是德莱尼一族备受敬仰的先知,纵然他们这些被逐出族的破碎者也大都爱戴着这位领袖,阿卡玛唯恐克劳迪娅或伊利丹趁机加害他们敬爱的先知。
但好不容易得来的救赎希望,他又实在不舍得放弃,破碎者是没有未来的,很多破碎者都清楚这一点。
看出了阿卡玛的挣扎,自知不被信任的克劳迪娅主动退让道:
“这样吧,我许诺绝不加害先知,也绝不通知伊利丹,你再思考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也可以先让你的几个族人来我这边接受治疗,看下治疗成果再做决定。”
阿卡玛答应了下来,他没理由拒绝这种请求,更何况他也很好奇克劳迪娅治疗的效果。
一周后,黑暗神庙的试验区。
克劳迪娅正跟白哈尔一起,观察着躺在轮床上的兽人们。
每一个管道都连着一个装有不停冒泡的绿色液体或黑色液体的水箱,并把它泵进了他们的血脉里,他们的肉体上刻着用来引导法术的符文,弯着背的莫尔葛恶魔仆人在兽人之间快速奔跑,检查着程序进展。
因为煞能的影响,这些邪煞兽人变得更加高大,外表皮变得更粗更坚韧,肌肉涨鼓了起来,指甲变成了利爪、身上长出了各种倒刺和眼珠,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女士,这批邪煞兽人很有潜质,我觉得他们中最强壮的那几个甚至可以改造成血肉巨兽。”白哈尔兴奋道。
身为一个研究型的法师,没有什么能比新的研究和实验更令他感兴趣了,在克劳迪娅到来的这些天里,他的研究突飞猛进着,这令他每天都处于高度的亢奋中。
“你的想法值得嘉许,可以试下。”克劳迪娅肯定了对方的猜测,她转而向门外走去,那里,阿卡玛正在等候着她。
“真是令人憎恶的研究。”阿卡玛瞥了眼里面的邪煞兽人,显然对此不能接受。
“诚然如此,但这是必须的。”克劳迪娅面露怜悯答道。
“你确定么?弗丽嘉?”阿卡玛盯着克劳迪娅的眼睛,说了一句不恭敬的话语,“如果非得这么做的话,那么他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恶魔也曾这么使用过邪兽人。”
克劳迪娅自然知道阿卡玛话语中的他指的是谁,她毫不退缩的与阿卡玛对视,说:
“他的目的是拯救我们的宇宙,而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这就是区别,阿卡玛,我记得圣典中也曾教导过我们要为大我而牺牲小我。”
曾经身为主教,阿卡玛对圣光教义非常了解,他立刻反驳道:
“可是圣典中的牺牲从来不是强迫他人进行牺牲……”
“他们可不是被强迫来的,阿卡玛,”克劳迪娅打断了阿卡玛的话语,伸手指向了试验区内的兽人们,“他们这些兽人都是自愿的,他们为了力量而心甘情愿的加入改造,而我说的牺牲也并非指他们,而是指我们,为了整个宇宙的未来,我们必须接受这些违心的事情。”
阿卡玛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那些兽人都是自愿的,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争辩,而克劳迪娅见状转而道:
“好了,图卢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图卢兹等破碎者是在克劳迪娅这边接受治疗的第一批破碎者,克劳迪娅拔出了他们五个的诅咒,给予了他们一些药物,就让阿卡玛把他们带回去了,算算时间,到现在应该也已见成果了才对。
果不其然,聊到这个话题,阿卡玛立刻感激道:
“感谢你,弗丽嘉,他们身上的异状已经消失,皮肤也已恢复光滑,身体正在康复中,尤其是格奈娅,她已经重新感应到了圣光的连接,我和我的族人都无比感激你,实际上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邀请你来我们部落做客的。”
“那就好,这将是我的荣幸。”克劳迪娅笑了起来,她接受了阿卡玛的邀请,一次去奥伯雷尔的拜访。
那个村庄位于赞加沼泽,那是一个闷热而又潮湿的地方,在这里,比艾泽拉斯巨橡树还要大的蘑菇遮蔽了太阳的光辉,像鳐一样的生物在阴影中飞掠而过,而除此之外,这里还到处可见巨大的昆虫、真菌巨人以及孢子。
奥伯雷尔看上去似乎曾有过文明,但现在却是一些建在一片废墟上的摇摇欲坠的临时营地。它们以曾建立宏伟广场的石头做基底,基底周围的水面有些污浊,锯齿状的山脉在其后若隐若现。
与周围恶劣的环境相对应的,就是营地里居民糟糕的状况了,这里的居民眼神中大都充满疲惫,营地里很多地方都传来腐烂的味道,有些棚里还隐隐有哭声传来,这激起了克劳迪娅心中的怜悯天性,她开口问道:
“你的人民靠什么生活?”
“真菌、昆虫、湖里的鱼还有我们带回来的物资。”阿卡玛叹息道,“当然,偶尔先知和玛尔拉德也会前来帮帮我们,但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