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谢铮出于什么缘故说出要拜她为师的话,不禁吓了她一跳,以前她也曾说过要收封冥为徒的事情,可是却被封冥当成不敬之言,可是如今嘛,这个谢氏七郎要拜她为师呢。
“阿闲意下如何?!”谢铮又问了一句,他确实对苏闲神神怪怪的本事很好奇,许是人生踩过无聊,找点有趣的事情玩玩,有这样的一位师父,这么好玩的事,日后他也不会那么无聊了吧。
可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件事,离渊会准许他拜苏闲为师,既然他认准了苏闲与离渊关系非浅,那么先要考虑的事离渊是否容得下他,那样的人,心眼最是小得可怜,连半颗沙子都容不下,何况他这一大活人,日后难道在他们身前转来转去?!
“我教不了你,也做不了你的师父。”苏闲有时候脾气古怪,但是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她连苏池都不敢教,何况谢铮,让她耍着玩倒是没什么是,但是真要收一个徒弟,那就不是玩玩的问题了,收了自然要交点东西,是要负起责任的,而且做谢铮的师父,怎么也觉得有一些危险。
这个人,太过精明,太过聪明了。
“我更喜欢自在。”苏闲笑着说,“你想啊,我自己有时候都照顾不了自己,更可况还要带着你个徒弟,你要真想学点东西,不妨去拜离渊,他比我有耐心,也比我有本事。”
离渊......谢铮瞬间没了笑容,去找离渊,还没去之前就会被他弄死在路上。
他怎么忘记了有个离渊了呢......
“昔日封冥曾助我,我曾送他一样礼物,任他自选一样,他的目标是天下,于是便选了阵法,如今七郎也助我,也能一视同仁,不知七郎想要何物,以往有人笑我无知,这个世间之上并不是所有的人情都是能用东西还报的,其实我想笑,我想给,不过是觉得你帮助了我,这是你应得的,我喜欢自在,也并非冷心肠的人,所以只能选着无包袱地活着,不管见过什么人,遇见什么人,欠了什么,我都还清了,至于往后的生死皆与我无关,你想要也罢,不想要也罢,对我都无所谓.....”
她不喜欢与人牵扯得太多许多时候,都如果一个看客,冷眼观看,她喜欢没有任何包袱地活着,安然自在,两袖清风,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凡尘中的一切,再无半点牵绊。
总而言之,她便是一个性格古怪之人,不喜欢欠任何人。
谢铮轻叹一口气,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不如阿闲给我一颗丹药吧。”
丹药,她有凝魂丹,可是凝魂丹他们也不会用,这倒是难倒她了,等等,她记得当日和不死之刃一起的那几颗丹药,两颗僻谷丹,一颗避水丹,一颗回春丹,这个......
“回春丹、僻谷丹、避水丹,嗯,你自己选一个吧?”苏闲皱眉,她也僻谷丹和避水丹和避水丹她原来想要留给四兄苏池的,回春丹倒是对她而言没什么用处,在她看来,人若是自然老死,死了便是死了,便是她的阿娘她也不会给她服用回春丹,人死之后,便要进入轮回,再一世开始,这是天地的奥妙,在她悟道自然之时感悟而来的。
谢铮果断是选着了避水丹,许是他也认为,若是人生太过无聊,再活个几十年不老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避水丹来得好用。
苏闲很爽快,许是她手中有不少灵药的缘故,等待她的便是炼制出一瓶瓶丹药,所以也没有在意。
两人一路无言,再也不曾提起拜师这事,既然苏闲已经拒绝,又将话题扯开,谢铮便是再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敢再提了,因为再说下去也太过无礼,死缠烂打也从来不是谢铮的作风,何况,便是做一个朋友也不错。
谢铮将装着丹药的小瓶子收起,神态清明,避水丹吗,那就是能避水,在水中不用呼吸也能存活,感觉,很是不错啊......
然而苏闲不曾想到,她此次的无意之举竟然救了谢铮的性命,前世的谢铮死于落水,被泡了三天三夜,尸体从水中浮起才被人觉......
玉轩楼位于帝城最繁华荣贵的街道上,这个街道买的是云缎锦绸,妆奁胭脂,玉石珠宝,每一个来往的人皆是大氏族的郎君女郎,华衣绾鬓,垂珠步摇,出行皆是婢子侍卫簇拥,香车宝马。
十一月多的帝城已经十分冷了,可是这些来往的人都尽量地穿着少一些,以展现自己美好柔弱的一面,许是受了谢铮的影响,谢铮太过俊美无双,也太过让人追捧,故此他的行为受到千千万万的郎君学习,那些公子穿着锦缎,外头只披了披风,手中拿着扇子,在风雪之中冻得有些抖,哪里还有什么美态可言,看起来不过滑稽笑话罢了。
苏闲看着谢铮依旧拿着那把扇子,突然笑了起来,“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拿着个扇子做什么?!”
谢铮晃着扇子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看她,许是他早已习惯拿着扇子,世上的朵朵郎君也都习惯拿着扇子,若是不说起,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可是她这样一说,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我想七郎该不会是为了能随时保持冷静吧,你说呢,七郎。”她笑容带着淡淡的恶趣味,好像是想要看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一样。
“阿闲说的不错,冷静该留在心中,何故困于扇子,是我迂腐了。”说着,他便推开了一截窗口,将手中的扇子丢了下去,竟是半点犹豫都没有。
苏闲皱眉皱了一下,又多看了他两眼,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看到半点犹豫可惜之色,可是却是一点都没有。
这个谢铮,果然非一般人物,便是这把跟随他多年的紫檀木骨扇子都可以随意的抛弃,可况别的东西,他的心性不为外物所扰,异常的坚定。
马车缓缓驶过,一把扇子从马车内掉了出来,一个裹着棉衣的身影从一旁走出,将手中的扇子捡了起来,小心地打开,似是惊了一下。
“这是七郎的扇子......”(未完待续。)